第1章 初生

“每当我在夜晚闭上双眼那幅景象就会出现在我的梦里。即使它已经远去,可是我知道,它在将来会再次带着无尽的恐惧降临。”

“有些事情结束了,就应该被忘掉,而不是被你这蠢货刻在脑子里!”

“你真的相信他们能比我们做的更好吗?”

“那还能怎么办呢?又不是我们选择了他们,而是他们选择了自己。”

灰苍苍的云铺满天空,然后不多时整个世界就会下起毛毛细雨润湿万物,就连屋子里的床铺也跟着散发腐烂的潮味。当破旧的天气来临,苍兰和莹羲总会一起在莹羲的小平房里喝酒,偶尔和三两好友,偶尔只有他们两人。

苍兰盘腿坐在宽大的羊绒沙发上,端起一杯温热的米酒摇晃着观察这团乳白色的东西,待温度合适、酒质均匀,“呼噜”一口闷掉,又拿起桌子上的羊奶糕咬上一大口,在嘴里细细品味。苍兰爱甜食和酒真是爱到了骨子里了,尤其是甜甜的糯米酒,每天晚上临睡前都要来上满满一大杯,她才满足的愿意进入梦乡。

莹羲用铁棍拨动着炭火,整个屋子都是炭火的味道,苍兰的脚伸到炭火旁,炭火的暖流从空气传送到她的脚掌,使她“嗷呜“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羲姐,今天我就住这里了哦,不回去了。”

“不行哦,今天晚上要来客人。”莹羲冷冷的回答道。

“喔?客人?你这里还会来客人么?你拿什么招待人家啊?可不是谁都像我一样,几杯小甜酒,几块小点心就能打发得了的!”

“狐朋狗友而已,两盘小菜,两杯小酒就一切都齐备了,小事!小事!”

雨从正午一直飘到了傍晚,苍兰和莹羲闲聊着家长里短也一直聊到了傍晚。天空一直都是空空旷旷,直到一缕橙红色的暖阳从窗外打到莹羲的脸上,这无休止的谈话渐渐也没了话题,两人默契的跟对方道别,就像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那样。

客人如约而至,在傍晚的七点钟。

“节点将会在明年的十月份到来,这次的候选人在东南方。”

“有没有更明确的信息?”

“是双胞胎”

“萨尔,赫斯那边有没有更多的信息了,这次的信息实在太少了。”

“他赫斯学者那边也没有更多信息了,但是,由于信息通用性规则,我们一致认为信息少是好事情,至少青骑想找到那对双胞胎也是困难重重。”

“是这样的,我赞同你们的看法,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萨尔”

即使是在最信任的人面前,萨尔依旧感到拘束。黑色的小牛皮披风将他的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深灰色的面罩遮住了他整张脸,他与人交谈也只是极少的言语,有时只是微微点头,他的双手永远装在大衣的口袋中。

“今天就在这里住一晚吧,萨尔,天色都这么晚了,已经快十二点了。”

萨尔的眼神闪躲,嘴里支支吾吾的拒绝着莹羲,说着‘我还有事’‘晚上会吵到你’‘我先走了’之类的话,可是身体却丝毫没有想离开的迹象。萨尔的脚架在炭火上,烘烤着刚刚被雨水打湿的鞋子和裤脚。莹羲看不到他的面容,但是可以感觉得到他略显紧张的神态。

“床都铺好了,刚刚苍兰说她要住在我这里,我都给她打发走了,你走了我怎么跟苍兰交代喔。”莹羲略微打趣道。

“苍!苍兰?”

“怎么?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们之间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啊?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没想到她竟然在这里。真是太好了!”

嘣!一声巨响在两人的耳边炸开,萨尔的上半身一瞬间被打的血肉翻飞,只留下半截身子在沙发上。炭火被巨大的气浪掀翻出去,木炭灰和红殷殷的炭火被炸开了一地。

只见墙外一个黑影就那么静静的站在围墙上,手中握着几个球状物。只见他迅速掷出一个球,在球触地的瞬间爆炸的巨浪掀翻了一堵墙。第二颗炸弹从莹羲的耳边呼啸而过,在她身后炸开,拖着重伤的躯体,莹羲再也无力支持,重重昏死了过去。

黑影掏出一个大口袋,将两人的身体塞了进去。

“嘿!傻大个!我在这儿呢!”莹羲矗立在高空之中,眼神严肃的看着下面。

房间的地面泛起了幽幽的绿光,从四面八方将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收束了起来。逐渐汇聚在一起的绿光变得越来越小,直到变成一个手掌大小的口袋,原来的房间也恢复成了‘术式’布置之前杂草丛生的样子。

莹羲从口袋中取出萨尔的身体,并给黑影增加了禁制效果。

天空中云层的上方,一个虚幻的鸟影附在云中,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随着云层不断向远方飘去,在远离事发地数十公里后,鸟人撕下身上贴着的‘变形咒符’慢慢恢复了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