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流行的纪念品

乔万尼·薄伽丘以1348年袭击意大利托斯卡纳地区的瘟疫为背景,执笔写下了《十日谈》。讲述男女十人到乡间别墅躲避瘟疫,因寂寞无聊而决定每人轮流讲述有趣的故事。其中生动地谈论到当时瘟疫的情况。

“在拥挤不堪的墓地里挖出宽大的深坑,把后来的成百具尸体像海运货物那样叠床架屋地堆放起来,几乎堆齐地面,上面只薄薄盖一层浮土。”(王永年译)

根据美国威廉玛丽学院的菲利普·迪里达估计,有2 500万至3 000万人死亡,相当于欧洲人口的30%—40%。世界总死亡人数约为7 500万至2亿人。特别是,从法国南部到西班牙,有80%的人口失去了生命。到14世纪末,反复出现了三次大规模流行,还有多次中小规模的流行。

由于人口急剧减少,许多村庄变得无人居住。庄园主和农民之间的权力关系被逆转。原来每年要交贡粮的农民反而可以拿工资种地,这成为普遍的现象,也成为中世纪社会崩溃的驱动力。

此外,对无力的基督教会的不信任开始萌芽,催生了扬·胡斯和马丁·路德的宗教改革。在知道瘟疫的原因之前,“犹太人向水井里投毒”的谣言传开,对犹太人的排斥更加激烈,对女巫的屠杀也频繁发生。

当农村变得无人居住时,耕地恢复成森林,史上森林面积首次增加。美国弗吉尼亚大学的古气象学家威廉·拉迪曼名誉教授认为,森林的激增减少了大气中的二氧化碳,导致气温下降,对从14世纪中叶持续到19世纪中叶的寒冷时期的“中世纪小冰河期”产生了较大影响(图10)。

图10 随着森林的增加,南极冰盖核心中的CO2浓度在下降

[来源:Ruddiman,William R.(2010). Plows, Plague and Petroleum:How Humans Took Control of Climate, Princeton: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