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市区的一家小店里,充满了与外界截然不同的温馨气氛。
“老爷子的手艺一如既往的棒啊!”
Rider豪爽的大笑着,毫不吝啬地赞美常磐老人的厨艺。
“合你们的口味就好。”常磐老人满脸笑容地回应。
此时好得差不多的韦伯正大口吃着饭菜,刚醒过来没多久的他正需要好好补充下能量。
“只是可惜了...”Rider放下碗筷,神色突然沉寂了下来。
常磐老人依旧笑眯眯地看着Rider,丝毫不怕Rider会暴起。
韦伯缓缓放下碗,甚至没发出一点动静。他已经察觉到此刻异样的氛围了。
Rider的语气像是陈述一个事实:“你是那股神秘势力的人吧?我虽没参与战斗,但我可是时刻关注着战场。”
“老头子我确实是其中的一员,但只是个边缘人物罢了。”常磐老人不慌不忙地为Rider倒了一杯美酒。
“王与王之间的感知可是很敏锐的,老爷子绝对不是什么边缘人物,只是可惜...”Rider摇了摇头,接过美酒一饮而下,“不能与老爷子把酒言欢,谈谈以前的豪情壮志了。”
似有炽热的风沙拍打在韦伯脸上,周围的温度似乎在升高,韦伯摸了摸脸,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股风沙绝对不是存于常理之物。
“确实可惜...”常磐老人看向快被热风掀翻的店铺,随意地挥了挥手,“可别把老头子我的店铺掀翻喽。”
侵蚀并企图颠覆现实的魔力戛然而止,Rider一手护住韦伯,他们所处的环境飞速变化。此时,他们竟处于一片森林中。
一道模糊不清的身影正向他们走来,Rider定睛看去,瞳孔猛然收缩。那哪是模糊不清啊,分明是其身上如白似黑的烈焰太过恐怖,以至于将光线都扭曲得致人看不清切。
侵蚀颠覆现实的魔力一涌而出,干燥而肆虐狂风的沙漠降临现实,炙热的太阳烧灼大地,阵阵风沙遮天蔽日。
“小子,你害怕吗?”Rider壮硕的身躯替韦伯挡住了毒辣的太阳,那道身影居然连他都会感到了恐惧。
韦伯回想到面对那道烈焰之影所感到的恐惧,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可当他看着身前似立于万人之上的背影时,心中不知怎的升起一股豪情。
“我不害怕!”少年如此回答道。
“哈哈哈,就算会死也愿意跟随朕吗?”
彷佛跨越时光的询问在耳边响起,泪水顿时就涌上少年的眼眶,他以前所未有的坚定声音回应。
“我愿意,我的王请带我陷阵冲杀吧!”
属于俩人命中注定的缘分于此刻联结,跨越时空的因果于此时显现。
一匹健壮勇猛的骏马自远方跑来,停在了俩人身侧。Rider翻身上马,将韦伯安置于马身上,随后拔出宝剑,鲜红衣袍的灵装覆盖于身。
“朕乃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在此次圣杯战争以Rider之座而现世。远方的敌人啊,作为朕现世以来第一个对手,朕允许你报上姓名!”
远离Rider数里外的烈焰人影像是听到了Rider的呼喊般,摆动头颅吐出似有万人言的两个字。
“绮...礼...”
“那么绮礼,随之见证朕那天下无双的军队吧!”
一道,两道,三道...朦胧的身影出现在Rider的周围,渐渐显化的同时在他的身边摆出阵型。
一位位英灵因Rider的呼唤跨越时空而来,再度为他的王征战,这便是Rider最为宝贵的羁绊,也是最为强大的宝具——EX级的对军宝具“王之军势”!
“久违了,伙伴们。”Rider展露出如孩童般真诚热烈的笑容,紧接着以剑指向绮礼,“这次我们的对手乃是天上堕落之神,可有信心随朕将他踏碎!”
“有!有!有!”
英灵们齐声呐喊回应着他们的王,纵使前方是神灵也终将被他们踏碎,他们的战意直冲云霄。
传说中有着宙斯之子身份的Rider一眼便看穿了绮礼此时的生灵本质,那是神灵才具有至高之性,却也充满了属于恶魔的堕落之息。
不过就算清楚目前的敌人是怎样的存在,身为征服王的Rider亦有勇气拔剑,亦有战意高喊出那句...
“伙伴们,随朕征服!随朕践踏!”
“杀!——”
......
“绮礼,我相信你是爱我的。”
面前被绝症侵害得只剩皮包骨的女人笑着对他说,而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想到了很久以前,那是与女人相遇的最初。那时他是抱有怎样的想法与女人在一起的呢?
任何人都曾幻想过与异性相爱,组成家庭一起生活下去,静静地、平淡地过完一生。没有人不想要那样的生活,他也不例外。
他虽感受不到这样活着的魅力,但也希望能如此活着便好。
因此他选择了一位没有未来的女人,因体质而备受病魔侵害、没有几年可活的女人。
他试图爱着女人,可很快他便发现一切只是徒劳。他确定自己爱着女人,但他爱着的是女人的痛苦,女人的绝望。
因想要爱而去爱,他否决了自己表现出来的爱意,反而肯定了本能涌现的恶念。
他愈发地矛盾,内心的空洞随之越扩越大,天生的缺陷与后天的道德约束令他几欲绝望。
女人努力爱着他,将他视作孩子来爱,以圣人般的爱恋来回应他。
如若这样能理解他,想治愈他的女人都无法弥补他的缺陷,那么便不是他的问题了,他就是作为残缺品而诞生下来的存在。
一切明了后,他又想起自己为何会选择女人,渴望未来却选择一个没有未来的女人...原来他只是将之当作一种尝试啊...那么他也应当向她告知结束。
此时面对女人的话语,他明白女人是爱着他,他想他应当也是爱着女人。
“我并不爱你。”他只说得出这样一句话。
女人笑了笑,以站都站不起的脆弱躯体发出坚决、无法质疑的话语。
“不对,你爱着我。”
殷红的血液占据了他的视野,女人在微笑中了断了自己的生命。
染血的女人看着他,依旧在笑着,以轻柔似抚摸的声音说道。
“看到了吗绮礼?你在哭呢...”
那只是女人这么觉得,他当然没有哭,只是觉得悲伤。
女人以死来证明他是能够爱着他人的,是能够活在世上的正常人。
可他面对女人的死,面对早晚会死的女人,面对自我了断的女人,他只有一个遗憾。
“怎么能这样?反正都要死,为何不让我亲手杀掉?”
他这样的人,何德何能能够爱着他人呢......
.....
....
...
..
.
不对!
“为什么你又放弃了呢?”
为什么他又放弃了呢?当时明明已经清楚本性,明明已经做好接纳残缺的准备,他到底是为何放弃呢?
他再度想起了与女人相遇的最初,面对被病魔侵害的女人,面对当时所作的选择...他是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还是因为这样的她而做出的选择呢?
“想要以自己的手杀掉?那种想法是出于自身的快乐而言,还是说...因为她是你所深爱的人,所以想亲手杀死的悲哀呢?”
帝行的话如利刃般割开他的灵魂,一半在哭泣着,一半却在大笑着。
女人的做法并非毫无意义,他是能够爱着他人的,却只是能够可悲的、丑恶的爱着,是以恶为起点的爱。
本性与理智撕扯交融着,他于无边混沌中找不到支撑点。
“我相信你是爱着我的。”
他再次见到了女人,女人再次问出了那句话。他看着女人,终是得到了困扰已久的答案。
“我爱着你,克劳蒂亚。”
此时此刻,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支撑点。
......
如白似黑的火焰消淡下去,绮礼跪坐在地,他看着无数向他刺来的尖矛,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面对如待宰羔羊的绮礼,Rider心中却升起一股难言的危机感。
“所有人,后撤!”
事实也果真如他所料,在无边血气升腾而起,如战鼓般轰鸣的心跳声炸响的瞬间,所有靠近绮礼的英灵化作粉碎。
【极道杀拳】,以无名的灵基中留下的一丝微不可察的【武】之真意和两种拳法,加之绮礼本身所会的八极拳而诞生的全新技法,是天然为杀戮而生的拳法。
同时,无名的灵基与他矛盾的灵魂交融,形成了一枚奇异的”神魔胚胎“,而他由此获得一项权能——【容纳】。
但一切也并非没有代价,他看到了老师口中的”恶意之海“,无边的恶意无时无刻都在侵扰他的灵魂,不过因权能【容纳】,恶意只配成为他的食粮。
绮礼站起身来,伸出拳头握紧,侵染现实而成的心象世界就此发出哀鸣。
何等恐怖的生灵本质,Rider的额角淌下冷汗,他绝不能让这样的存在活在世上
“小子,你听好了。待会我放你出去,你有多远跑多远,不要回头、不要停下。”
“可...”
“这是命令!”Rider看向少年,以一副温吞的表情道,“这是对臣子的命令,朕命令你活下去,向世人述说征服王的英姿,述说他那欲抵达尽头之海的野望。”
少年的眼泪欲要夺眶而出,他以生平最挺拔的身姿,最坚定的声音回应他的王。
“遵命,我的王!”
尽管有再多的不舍,尽管有不惧一切的勇气,少年还是逃走了,因为他的王命令他活下去。
“韦伯,活下去,去见证美好的远方吧!”
征服王坐上神威车轮,身后是无数陪伴着他的英灵,是昔日追随他的伙伴。
“伙伴们啊,再随朕冲杀一场吧!”
“杀!杀!杀!”
就算对手是令人本能恐惧的怪物,将士们的士气依旧没有低落,战意依旧高涨。
绮礼的心中也升起敬佩,作为尊重,接下来他将一击带走他们的生命。
征服王挥动缰绳,以所有的魔力驱动宝具“神威车轮”向绮礼冲去,无边的雷霆带着将士们一往无前。
【极道杀拳·破军】,下一刻绮礼一拳轰出,雷霆俱散,英灵的生命随之逝去,没了魔力支撑的心象世界就此崩塌。
绮礼收拳而立,他望向韦伯逃跑的方向,对于韦伯,老师早有安排,他不必去追。
那么他该去找一个人了,绮礼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