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琉夏,不会说话就别说,怎么尽说大实话。
烬夷腹诽,悄悄用书挡住脸,又忍不住去偷看王兄的表情。
“是不是啊冥王哥哥?”
烬无的额角跳了跳,却闭紧了嘴巴拒绝跟她有交流。
没错,他的靠背是根据穴位镶了些珠子,坐累了就会靠上去,确实是有些按摩的功效。
他父王生前还和妖帝有意促成他们两人的婚事,幸亏他知晓她的德性,想法子给拒了,不然见天的被气死。
柳北见这个大直女哪壶不开提哪壶,也有些无语。
“那是冥王拥有的奇珍异宝多了去了,就算是他族圣物,也只配做个按摩石罢了。”
“这是自然。司主慧眼。”他笑道。锐利的眉眼都和缓许多,唇边泛起浅浅的笑意。
小丫头挺会说话,难怪小小年纪坐得稳司主之位。对比那位妖界公主,高下立见。
他皱眉扫了琉夏一眼,嫌弃得很。
琉夏不明白为什么她问他就不答,明明两人的话也没差在哪里。只能归结于人家柳北长得比她好看,焊无那个闷骚给美人面子而已。
烬夷傻掉,他那个成天板着脸的王兄竟然笑了?
琉夏不妨柳北说这番话,暗暗与她眼神交流。
琉夏:你怎么回事,帮他?
柳北:我在救你呢傻公主!
琉夏:什么救我?
“小姐。”节音捧着一个椭圆形的盒子进来。
她点头,节音便捧着盒子朝焊无走去。
“这是我太阴司珍藏的一颗花珀,作为冥王割爱龙珠的小小报答。”
一颗天然的花珀需要经过好几百年才能形成,不规则的尚且难得,何况是如此浑圆剔透,里面的绿色花瓣脉络清晰可见,属于已经灭绝的萼花,精美得简直像凡人机械造的工艺品。
天时地利人和,差一样都不能形成得这么完美。
跟龙珠比价值,肯定是不能比,不过对于疼无这种收藏癖,相信他是喜欢的。
“礼物很小,希望您不要嫌弃。”
他的眼神粘在那颗绿意剔透的花珀上,移不开。
他一开始不想给龙珠,一方面是舍不得,一方面是没面子,而且,因为她的多管闲事,他成了私藏他族
圣物的坏人,她倒成了热心又正义的好人。
见她如此,他对她在这件事上的唯一一点的不满都烟消云散。
“司主客气了,龙珠本王只是暂为保管,谈不上割爱,不过既然你如此诚心感谢,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他盖上盒子,觉得这丫头继任,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
待疼无像只被顺毛的狗回了窝后,琉夏一脚踩在凳子上,连累着凳子脚也晃了两晃:“为什么他有我没有,本公主没有帮忙吗?”
柳北眼睛闪了闪,“当然有。”
“这样吧,我亲自为公主和殿下设计一款首饰如何?”
“公主花容月貌,就是平日太素了些,稍加点首饰,就能锦上添花。”
她虽然常常打扮得男性化,不过毕竟是女人,被人夸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琉夏上下打量她,惊奇得很,“你还会设计首饰吶?”
柳北道:“一点爱好。”
她很上道,点头伸手,“把龙珠给我,我送去化龙海。”
她摇头,“不劳烦公主了,我亲自去更好。”
琉夏诧异,有免费跑腿都不用,傻的吗?
柳北看懂了她的意思,“还要带孟浪去。”
哦,她把这茬忘了。
“柳北,我越来越喜欢你了。”说完,还朝她抛了个媚眼。
大概从没做过这个动作,头回还有些生疏,狭长的单眼皮一挤一碰,说不出的滑稽。
柳北秀眉一挑,櫻唇勾起,回了她一个笑。
琉夏霎时觉得,这女人只是对她简单地笑了笑,竟妖媚得她心头火热头皮发麻,仿佛被施了妖术般,动也不知道动了。
明明,她才是妖啊!
烬无嘴角一抽,“行了吧你,就你这不男不女的样儿还学人抛媚眼,我都替你臊得慌。快走。”
焊无抬手揪着琉夏束起的发,扯着向外走。
她终于回神,边走边去打他的手,“你说什么臭狐狸!”
第二天的上午,柳北陪爷爷奶奶坐私人飞机回丽花国。跟她上飞机的,还有孟浪。
当然,其他人是看不到的。
一行人黄昏时到了奶奶的私宅,奶奶的家族也是名门望族,所以长年有人照看,早有人把一切都安排妥
当。
第二天,她说想一个人去海边,家里便安排了车给她,奶奶把一串房门钥匙交到她手上。
她看钥匙是铜制的,造型奇特,比一般的钥匙长,齿轮也复杂,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产物。
“这个是海边一栋屋子的钥匙,在德临路36号。位置挺好找,最漂亮的那栋就是。它有一百多年历史了,前些年还大修了一次,不过定期有人打理,你可以去那里休息。得空了,帮我看看院子里的树。”
说到这里,容老太太的表情有些黯淡。
“好。”
奶奶也是显赫人家出来的小姐,海边有栋一百来年的房子实在不稀奇。
她一边欣赏沿途的风景一边听孟浪感慨地描述几百年前的丽花,不到三个小时,就到了德临路。
她把车停在铁制的栅栏边,朝里看去,三层的小楼房红瓦白墙,既古朴又精致。窗户全是彩色玻璃,反射着五颜六色的光。这个时节的丽花国,早过了寒冬,阳春三月,院子里的花开得正艳。
她开锁进屋,里面几乎一尘不染,仿佛一直有人住似的。看来,奶奶对这栋房子的维护还是挺上心的。
奶奶所说的树,是两颗银杏,树干粗壮,需要两人合围,估计和房子的历史一样久。它如今正是绿叶成荫的样子,小扇子一样的绿叶在微风中轻摇,奏出一曲无声的歌谣。
她给树和房子拍了照传给奶奶,便去楼上补觉。
入夜时分,她踏着软软的白沙,一路朝鲛人族值守的那片海域而去。
到了地方,她拍了一下孟浪的后颈,他瞬间化出实体,向海面飘去。
她静静地站着,等待他的消息。
离水面不足半米的地方,两个鲛人正观察着海面的动静。
“值守将何在?”
不妨一个声音突然在旁边响起,两鲛人吓得一抖,冒出两个脑袋。
见这人黑磷碧眸,又能准确无误地找到值守点,应是同族,又见他可漂浮在水面,顿时警惕起来。
“你是谁?”
“转告鲛人王巡弋,就说,太阴司主和孟浪在海边等他。”说完,又向来处飘去。
眼前一幕实在太诡异了,两个年轻鲛人还是第一次碰到。
两个守将面面相觑,还是决定一人去禀报,一人留下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