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木叶忍者的羁绊

昏暗的灯光下，纲手低头看着碎裂的瓷片，没有说话。

静音抱着豚豚，大眼睛瞪着宫水，豚豚似乎感觉到氛围不对，低声呜咽了一声。

自来也出奇的没有出言，他仅仅只是看着纲手。

他从来就不擅长这方面的言辞，仅仅只是无言陪伴。

他当然想安慰纲手，可是自来也更加知道，必须要让纲手在这个时候清醒过来，明白木叶忍者的立场。

他知晓断和绳树对纲手的影响力，知道若是他们复活，会对纲手有着何等的冲击。

自来也更爱木叶。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木叶最重要的战力之一，森之千手的公主姬因为爱叛逃村子，那个时候，整个木叶都会陷入人心惶惶的境地。

自来也心中甚至暗暗想过，若是纲手执迷不悟.....那或许他便要贯彻火之意志......

良久，就在静音忍不住上前的时候，纲手忽然抬起头，淡然一笑：“放心，我知道分寸。”

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宫水则暗暗皱眉。

纲手姬并不太对，此刻的她，并不是十几年后鸣人遇到的那个被时间冲刷下思欲变淡的她。

现在的纲手，可是在断和绳树才死没多久的她。原著的时候，她都没少犹豫挣扎，最后还是在鸣人嘴炮血迹的情况下才选择做火影。

现在可没有鸣人的嘴炮，她连一丝犹豫也没有，就直接躺平了？

这合理吗？

自来也眼神复杂，身为多年战友，他自然了解纲手，断和绳树死的那段日子，一直就是他不眠不休的陪伴她，可他实在不愿意去细究，或者说不想。

干脆直接将脑海中的怀疑抛弃，强迫自己放宽心，哈哈大笑：“纲手，这才对嘛。”

自来也想了想，趁热打铁道：“老爷子最近老是抱怨精力不足，说希望能够有对村子有很高威望的人帮他处理事务。”

言下之意，是希望纲手能够回到村子，接三代的班。

纲手脸上一笑，似乎完全抛弃了之前的那个话题，张嘴道：“曾经浪子的你，现在居然也关注村子的事务了？”

自来也哈哈一笑：“毕竟是村子，总是要有些关注的嘛。”

“我拒绝。”

三个字夹杂着冷漠，自来也脸色一滞，宫水淡然的望着窗外。

还没下班吗？回去不知道可不可以申报加班费。

自来也有些尴尬：“纲手....”

“火影这个位置，只会带来不幸，我才不会去做这个位子。”

纲手毫不犹豫的戳穿了自来也的想法，她拿起一瓶酒，看了看地下的碎片，干脆直接对嘴吹了起来。

酒浆顺着嘴角流下，滴落在胸口的翠绿色的六角菱形的钻石上，闪闪发光。

宫水一撇，那玩意儿应该就是初代的封印，可以抑制九尾的神器。

不过原著中，好像也仅仅只能限制六尾以下，以上没用。

“请纲手大人收回这样的言论！三代火影大人，为了村子，一直战战兢兢，他不应该收获这样的评论。”

止水却不忍了，作为火之意志的忠实拥护者，他实在无法忍受有人能够将火影弃之如敝履。

纲手倚在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酒瓶檐口，金发在昏黄的灯笼下泛着冷光。

她听着止水慷慨激昂的陈词，突然扬起嘴角笑出声来：“小鬼，你见过被诅咒的项链吞噬多少火影候选人的性命吗？“她晃了晃胸口那串初代遗留的翡翠珠链，阴影中虚影在珠光里浮沉。

宫水和自来也则两人眼神紧盯着胸口一片闪耀，一动不动。

止水的写轮眼骤然化作三勾玉，他向前半步，衣袂带起的风掀翻了桌上堆积如山的空酒瓶：“您说火影之位是诅咒，可初代大人用木遁平息战乱时，正是把诅咒化作守护的术式！“

少年的声音像淬火的刀，“忍者的宿命本就是矛盾的螺旋。“

“宿命？“纲手猛地捏碎酒瓶，白色粉末簌簌落下：“我祖父用生命换来五大国和平，不过二十年云隐就撕毁盟约；四代目封印九尾牺牲自己，转眼他们的孩子......“她突然扯开衣襟，露出锁骨下方尚未消退的阴封印咒文：“看到这个了吗？这便是火之意志的伤疤！“

酒店外雷声轰鸣，静音抱着豚豚缩在角落。

止水却迎着纲手的威压不退反进，脖颈青筋暴起：“您医治孤儿时，可想过自己为何能救他们？是因为前方忍者在火影的带领下努力奋斗！您逃避的不仅是责任，更是无数人用矛盾与牺牲编织的希望！“

纲手的拳头悬在止水鼻尖三寸处颤抖，查克拉掀起的气流吹乱止水头发，却吹不掉目光中坚定。

她望着猩红的写轮眼的少年，恍惚中似乎与记忆中的二人重叠，不知不觉中，拳锋散开。

“...你这宇智波的伶牙俐齿。“她突然抓起酒壶灌下一大口，琥珀色液体顺着下巴滴落，一个卷轴落在桌子上：“七天！若你能回答出上面的问题，且让我满意，我就听你这套矛盾论调。“

止水大踏步上前，一把拿过卷轴，转身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停下身子，道：“一直都是有话直说，笔直向前，永不放弃，这就是我的忍道!这也是师父交给我的！今天，我转赠给您。”

门帘摇晃，人影已经消失。

纲手怅然若失的看着无人处的门帘，喃喃重复了止水的话一边。

宫水则有些发蒙，这玩意儿好像是给止水水课的时候，随手灌的鸡汤，不曾想他居然学了过去。

稳重敦厚的止水成为愣头青鸣人？

自来也眼看纲手脸上的迷茫，知道此刻也不宜再多说，率先站起身，道：“纲手，这几天我一直都在短册街，我们的联系方式你也知道，想明白了随时给我信。”

说罢，给宫水使了个眼色，和宫水一同往外走去。

走到门口，纲手忽然道：“慢...慢着！”

二人回过头，纲手目光紧紧盯着宫水：“若是明知道会失败，你还会去奋斗吗？”

目光带着期待与不安，她其实知道答案，可是此刻纲手还是想再听一遍。

结果让她又失落又满意。

失落是因为回答符合了她心中所想。

满意是因为回答符合了她心中所想。

“那当然了，因为羁绊，因为我的身后是木叶的万家灯火。”

宫水淡淡道。

“这不仅是影的宿命，”

“也是木叶忍者的使命。”

风涌进，

吹动了绿袍衣角，

也吹散了满屋子如血的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