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在大唐并没有这种称呼。
除夕会被称呼为熬年,守岁。
在除夕这一日,也就是一年最后一日,一大家人会聚集在一起守岁。
李璿也是在皇宫之中,陪着李隆基与杨玉环一起守岁。
不得不说,唐人在过节放假这方面,真的是幸福。
大大小小的节日,有二十多个。
这天长节十日超长假期刚放完,还没过多久,又赶上了元日与冬至各放七天假。
元日大朝会,可以算得上是一年一度最为隆重盛大的节日了。
这一日,李隆基不但要接受藩国使臣的觐见朝拜,也要接受满朝文武大臣的朝拜。
是谁说汉人不能歌善舞?
满朝文武大臣,一边行跪拜大礼,一边载歌载舞,对着上方的李隆基长袖善舞。
李隆基兴致来了时,也会走下来,与文武百官翩翩起舞,欢乐一堂。
看着这一幕,李璿恍如隔世。
这一刻,也许才让他真正见到了盛唐的风采。
虽然没有万国那么夸张,但加上大大小小的部族酋首,藩国异邦,也足足有数百使臣朝拜大唐皇帝。
各种各样的贡品,真正的来自全世界各地,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
假期总是悄然溜走的很快,但转眼便又迎来了最璀璨的上元佳节。
不仅仅有三日小假期,更重要的是,长安城金吾卫会彻底放开宵禁。
这三天不但长安,就算是东都洛阳也会放开宵禁,让人们尽情点灯,享受灯火盛宴。
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
接汉疑星落,依楼似月悬。
这一晚,李璿也换上了便装,带着崔宁,刘晏,白孝德,严武,严震等人出门了。
至于南霁云,放他假,让他回家陪齐大娘子去了。
整个长安城都被五颜六色的灯火点亮,一朵朵美丽的烟花,不时在天际炸开,尽情燃放着娇艳的身姿。
李璿来到朱雀大街,看着足有一百五十米宽的朱雀大街上,早已人头涌动,也不由有些惊诧。
孩童嬉笑追逐打闹,书生高谈阔论,流连画坊酒肆。
放眼望去,整个长安的夜空,犹如繁星,漫天闪烁。
一辆又一辆华丽的马车,来来往往,川流不息。
每辆马车上都挂着五彩缤纷的灯笼,为这盛世之夜,增添了一缕灯火摇曳。
“月色灯山满帝都,香车宝盖隘通衢。”
望着朱雀大街迷人的景色,李璿忍不住感慨道。
“好诗,好诗啊!”
“不知是哪家的小郎君呀?”
突然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
李璿眼皮一抖,愣了愣道:“你们几个谁吟的诗?”
“……”刘晏等人。
“几个人渣败类,平日里让你们多学兵法韬略,就是不听。”
“非要学人家吟诗,等回去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李璿一边走,一边对着刘晏几人训斥,然后一溜烟直接跑了。
“哇哦,好英俊的小郎君。”
“人家这是恋爱了吗?”
“这就是爱人的感觉吗?”
一名体重一百八的小娘子,看着李璿离去的背影,情难自禁道。
果然,随着她的话音落下。
当即一大群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了李璿。
无论李璿走到哪里,顿时都会成为瞩目的存在。
胆小一些的小娘子,都只会眉开眼笑,暗送秋波。
遇到一些大胆的小娘子,则纷纷围上来,询问出身八字,恨不得立刻以身相许。
一些浪荡蹄子,甚至公开叫嚣,要招李璿入赘。
什么宰相门第,将门之风,公侯之家了。
李璿最后被逼的没办法了,只能做起了蒙面大侠,带上了一块面具。
可能,这就是人太帅了的烦恼吧!
“郎君,咱们去大雁塔玩吧?”
“听说那里很热闹,而且会有很多富家娘子呦。”
刘晏对着李璿建议道。
“大雁塔有什么好玩的,要我说,去钟鼓楼才好玩。”
严震却并不以为然,提议道。
“我听说曲江池上游花坊,每年上元节,都会吸引很多才子佳人。”
白孝德也提出了不同意见,向李璿道。
“你们几个,能不能意见统一一次?”
李璿看着几人,感觉有些无语。
这几个家伙,但凡遇事,都会想到不一样的地方。
从来就没例外过一次,次次都没一样过。
“郎君想去哪,咱们就去哪……”
几人也是无奈,只能对着李璿道。
“那就去青龙寺。”
李璿闲庭散步,带上面具虽然有些不适,但总归没有人来打扰了。
“青龙寺?”
“一群秃驴有什么好看的?”
白孝德哭丧着脸,哀嚎道。
“郎君,长安这么多好玩的地方,干嘛要去寺庙?”
刘晏也是有些费解,平日里也没见殿下信佛啊?
“听说鉴真和尚来到了青龙寺讲经?”
李璿语气有些玩味道。
“鉴真和尚?”
“是谁啊?”
“很有名吗?”
崔宁一脸懵逼,对于这些秃驴还真没特意了解过。
太宗时期,与武周时期倒是大兴佛法。
可后来圣人继位以后,便对寺庙僧侣进行了严格控制消减。
所以,道观远比寺庙更受欢迎。
“我倒是略有耳闻。”
“据说这个鉴真秃……和尚,几次东渡倭国都被当地官府阻拦下来了。”
“这个和尚,一直想去倭国……”
刘晏想了想,然后说出了自己所知的一切。
“不错。”
“此次去青龙寺,就是为了让鉴真打消东渡的想法。”
李璿一边走,一边笑谈道。
“他东渡跟郎君有什么关系吗?”
刘晏有些迷茫,对于齐王的言行举止,实在是看不透。
“没什么关系,就是不想让他去。”
李璿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大大咧咧道。
“郎君,鉴真和尚可是一位高僧,意志之坚定,远超常人。”
“一旦是他认准之事,恐怕轻易不会动摇。”
刘晏见李璿无所谓的样子,提前预警道。
“无妨。”
“本王可是很讲道理的人,相信鉴真大师是个明事理的人。”
李璿摆了摆手,深信不疑道。
“若鉴真大师执意不听呢?”
严武比较憨厚,与南霁云的性格差不多,忍不住开口问道。
“听本王讲道理,他还是鉴真大法师。”
“不听道理的法师,可不是什么好法师。”
“那本王也只能大发慈悲,送他去听佛祖讲道理了。”
李璿大摇大摆的朝着东边的新昌坊走去,青龙寺便在那里。
“……”
殿下的道理,竟然如此清新脱俗,吾辈难以企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