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风水轮流转

清晨，街道上一片寂静。

孙婵驾车，一路来到邹方住处。

身后，崔祺和邹婷依旧腻腻歪歪，让孙婵满腹怒火。

“御！”

马车停下，孙婵去敲门。

侍从开门，认出是崔祺，急忙引入，快步去通报。

崔祺牵着邹婷的手走下轺车，一起走进大门。

来到院子里。

见邹方在两个侍妾的搀扶下，缓缓走来。

“子正兄，你好些了吗？”

“宜之？”

邹方知道是崔祺来了，只是没想到，崔祺穿了一身武官官服。

“宜之，你这是？”

“子正兄，祺刚刚升任都尉。”

“都尉？”

“祺要去并州，北征白波军。”

“什么时候走？”

“就这几天，正要问问你，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邹方一挥手，推开两边的侍妾。

“皮外伤，七日就好，若是过几日跟你一起出征，应该没问题。”

“既然这样，到时候我来接你。”

“好。”

等崔琦和邹方说完话，邹婷走到邹方身前，双手相叠，行了一个大礼。

“妹妹，快快起来，你们新婚，宜之就要出征，真是苦了你了。”

“兄长，小妹自幼丧母，多亏嫡夫人抚养长大，兄长又做主，给小妹觅得良配，小妹感激不尽。”

邹方感觉，这妹妹懂事得让自己心疼，自己只是把她当一件礼物，她还如此感恩。

“小妹，快快请起，你们婚事匆忙，为兄准备的不好，这几日，为兄给你挑选几个侍女，送过去。”

“谢兄长。”

崔祺一拱手：“子正兄，军务在身，今日就算是陪婷儿回门了，还请子正兄恕祺礼数不周。”

“宜之哪里话，北征是大事，为兄心里清楚，宜之不必多说。”

……

送邹婷回了家，崔祺急着往军营去，出兵的命令，这几天就会下达，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

领着一众护卫，出了雒阳城。

一个时辰，便来到了巩县军营。

军营依旧严整有度，士兵正在训练。

和之前不同的是。

除了一些士兵在练习阵列。

还有不少士兵正在训练鸳鸯阵。

崔祺离开时，向刘节进一步传授了鸳鸯阵法。

十人小队，减少长刀手和长矛手，塞入弩手和火兵。

如此一来，鸳鸯阵变成了两盾，两矛，两戈，两弩，一队正，一火兵。

队正担任长刀手，负责指挥和对战突入阵中的强敌。

火兵负责负重、记录军功和制作士兵的一日两餐。

这样每个小队都有独立的作战能力。

遇到强敌时，士兵一旦被冲散，也能很快组织反击。

刘节迎上崔祺，看崔祺穿了身绛红色长袍，一脸惊讶。

“主簿。”

孙婵提醒道：“该叫都尉了？”

“都尉？”

崔祺解释道：“朝廷要派兵出征，冯芳都尉腹中绞痛不止，朝廷临时提拔我为都尉，领兵出征。”

刘节一听出征，顿时兴奋了起来。

“去哪儿？”

“去并州，打白波军。”

“把所有什长以上的军官，还有那群书生叫来，议事。”

刘节手捂胸口：“诺！”

一刻钟后，四十多号人来到中军帐，营帐挤得满满的，有人席地而坐，有人干脆站着。

崔祺在帅位随意坐下。

“诸位，我现在是北军的都尉了。”

众人一起拱手：“都尉。”

“朝廷有令，命我们整军备战，出征并州，讨伐白波军。”

一听要打仗，大家伙儿一个个双目炯炯，上次杀流贼，大胜归来，可是好吃好喝一顿。

而且白波军，也是流贼草寇，跟上次应该差不多。

只是路途稍稍远一些。

崔祺沉声道：“在座的诸位，大多是苦出身，倒是有些能读得起书的，也都是寒门子弟。”

“白波军和咱们一样，很多人都是刚刚放下锄头的百姓，活不下去才造反的。”

“你们忍心拿他们的首级换军功吗？”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崔祺到底要说什么，这还没开战，就说对手可怜，太挫士气了。

“都尉，前几日咱们杀流贼，不是也没手软吗？”

崔祺挥手：“那不一样，流贼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杀他们是保护百姓。”

“白波军自河东起兵，声势浩大，参与叛乱的百姓，何止数万，咱们只有四百人，杀得过来吗？”

“数万？”

说到这里，众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确实是数万，朝廷获得的情报并不准确，远远低估了白波军的实力。

按照历史发展，不久，白波军就会联合南匈奴，几乎攻略了整个并州。

诸侯讨董时，董卓迁都，世上都以为董卓畏惧关东诸侯。

实际上，当时白波军已经达到了十几万人，不断往河东郡移动，还击败了董卓的女婿牛辅。

董卓担心后路被切断，这才迁都。

关东诸侯的主要目的不是攻占雒阳，夺取天子，而是要鲸吞关东的土地。

若是诸侯齐心。

大军威压虎牢关，王匡出河内袭扰雒阳，袁术攻武关直取长安，董卓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

看大家有些紧张，崔祺笑了笑。

“诸位不用担心，我们有取胜的法宝。”

“什么法宝？”

“团结百姓，争取豪强，打击乱兵。”

众人仔细倾听。

“百姓是咱们消息、兵源、补给的保障，你们绝不能对百姓下手，也不能擅杀有意放下武器的乱兵，那是自掘坟墓。”

“豪强有好有坏，只要支持平乱的，咱们尽量争取。”

“至于残暴嗜杀的贼兵，以及坚决作乱的匪寇，咱们坚决打击，不留任何余地。”

“彩！”

一个书生大喝一声，拿出竹简开始记录。

“都尉字字如金，得赶紧记录下来。”

其他书生一个个气得牙痒，恨眼前这个谄媚之徒，更恨自己没想到准备刀笔和竹简，错失了在都尉面前表现的机会。

一旁，孙婵忽然想到，邹氏曾借着问问题，和崔祺拉进关系。

“郎君，刚刚我没听懂，你能不能给我细细讲讲？”

“好了，有没听明白的，找那位做记录的，好好询问，各自回去准备吧。”

……

月上中天。

一个黑影闪入军营。

这人刚刚一行动，就被暗哨发现了。

“谁？”

几个士兵摆下鸳鸯阵，直接擒了，用火把一照。

“孙护卫，你不是在军营外住着吗？为何翻栅栏进来？”

崔祺曾明令，孙婵夜间不得进入军营。

士兵急忙来到崔祺的营帐。

“都尉，孙护卫半夜偷偷潜入营地，被哨兵拿了。”

崔祺刚好睡下，顿时来了精神。

孙婵，也有落到我手里的时候，看我怎么治你！

“把她带来，给我捆结实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