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议事厅的高层会议一结束,赵如音立即按照赵如斯的指示,将家族仅剩的三只能达到赵淑僵修炼要求的自备“肥羊”送给赵淑僵修炼“鬼影幽冥诀”。符合赵淑僵修炼要求的“肥羊”一时间难以从外部获得,因为她们必须满足三个条件。
首先,“肥羊”必须具备金刚境修为,因为修为低的对于天象境后期的赵淑僵来说,效果如同用蜡烛为篝火取暖,几乎没有任何提升作用。其次,她们必须拥有火属性为主,水属性为辅的双重血脉,这个要求极为苛刻,可以说是万中无一。幸好,赵家是丹道世家,族人中拥有火属性血脉的比例远高于普通人家。最后,这些“肥羊”必须是未婚的处女。
赵如音经过一番艰苦努力,才从两千多族人中找到这三只符合条件的“肥羊”。其中,有一只甚至是采购管事赵如风的亲生女儿。她不仅长得亭亭玉立,颇有姿色,而且在十八岁时修为就达到了金刚境后期,本以为可以为家庭争光,没想到却要成为赵淑僵的炉鼎。赵如风自然是痛心疾首,内心对家族这样的安排充满了痛恨,但他无力反抗,甚至一句抱怨的话都不敢说,否则就有被灭门的危险。
至于赵淑僵是如何摄取这三只“肥羊”的红丸来提升修为的具体过程,这里就不再详述了,因为其在本质上与赵家的地煞阴风掌的修炼方法大体一致,都是惨无人道将肥羊吸干。
再说,当天傍晚,金家家主金浩印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封信,是刚才管家送过来的。管家说信是一个身穿黑袍、头戴斗笠,全身上下被遮得严严实实的高手让他送过来的。
当时,那个黑袍人在院子里远远地叫住管家。管家一转身,就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威压从那黑袍人身上传递过来。他本能地想开口喊话,却惊愕地发现自己不仅嘴巴无法动弹,甚至全身上下也无法移动分毫。管家知道自己遇到了绝世高手,不敢妄动,只能静静地站在原地。幸好,那位高人并无加害金家管家的意图,只是手一扬,一张纸便慢慢地飘到了管家的面前。
那位高人说道:“把这封信交给你家家主吧!”话音刚落,黑袍人就从管家的眼前消失了。接着,管家恢复了行动能力,便不敢怠慢,赶紧将这封信送到了金浩印的面前。
信上虽然只写了十六字:“不想灭族,远离赵家。继续作妖,难逃天道。”但金浩印知道,字越少,信息量越大。虽然只是十六个字,却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金浩印深知他的管家也有金刚境巅峰的实力,能瞬间让一个金刚境武者无法动弹,这起码得有天象境中后期以上的实力才行。不,估计天象境中后期也不行,恐怕得是天象境巅峰,甚至是武皇境的顶尖高手才能做到这一点。一想到“武皇境”三个字,金浩印立即被惊得浑身一颤,后背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
安阳郡除了郡守府里的那一位,没听说过有武皇境的人物啊!这位强者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金浩印苦苦思索了盏茶工夫,依然没有任何头绪。不过,吴家敢在这时候高调举行丹药拍卖会,摆明了就是要与赵家摊牌。都已经低调了三年多了,衰弱得快要断气了。如果背后没有什么依仗,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赵家也不是好对付的,这棵树不仅势大,而且盘根错节,水深得很。在这节骨眼上,我金家还是先做壁上观的好,在形势没有明朗化之前,暂且不动才是最佳对策。
想到这里,金浩印才微微松了一口气,用袖子将额头的冷汗擦掉,对外喊道:“来人!”
一个家仆应声进来,躬身行礼,问道:“老爷,有什么吩咐?”
“立即召集所有长老到议事厅开会。”
……
同样在这一天的傍晚,吴家五长老吴成建带着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夫走进吴家家主的小院,而这一幕恰好被前去议事厅值班的四长老吴成宝撞见了。吴成宝刚想要开口问点什么,但吴成建只是瞥了他一眼,连个招呼都没打就匆匆带人进去了。
吴成建这种态度和行为让四长老吴成宝心里感到十分憋屈。自己怎么说也是吴成建的堂兄,怎么能连个招呼都不打?这叫什么事啊?难道这个世道变化这么大吗?显然,这种行为不符合普世的道德标准,但吴成建却偏偏这样做了。
没过多久,吴成宝又看到吴欣靓和她妹妹吴歆梅匆匆地走进家主的小院,而且眼里明显带着悲伤的神情,一幅我见犹怜的样子。吴成宝心中一沉,觉得情况不对。
怎么今天这么晚了,还有这么多人往家主的小院里去呢?这些人明显是为了老祖而来,如果没有大事,按理这个时候老祖应该休息了才对。更重要的是,这些人看起来神情紧张,心中悲戚。特别是吴歆梅,她显然是哭过的,这种现象以前从未见过。事出反常必有妖,难道是老祖不行了吗?
吴成宝开始有意无意地在议事大厅和自家小院之间来回走动着。他刚在议事大厅里坐一会儿,屁股还没捂热,就说得回去拿本书。书刚拿来不久,他又说得回去给花浇水。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的小院与议事大厅之间就隔着家主的小院。这样来回走动,虽然无法窥视到家主小院内的秘密,但多探得一些有价值的情报还是有机会的。
当他第三次从自家小院往议事大厅走时,半路上极为凑巧地又遇到了吴成建带着那位背着药箱的大夫从家主小院里走出来。还隔着五、六丈远,吴成宝就大声地和吴成建打起招呼:“成建,你身旁这位应该是大夫,难道是谁生病了吗?”
吴成建神情暗淡,回头望了吴成宝一眼,萎靡不振地回道:“没什么。”说完,也不等吴成宝回话,转头继续带着大夫快步离开。
吴成宝见状,连忙向前赶了几步,来到吴成建身后用关心的口吻说道:“成建,我看你眼眶有点红,不会是家主生病了吧?我都两天没见到家主了。”
吴成建头也没回,只是轻声回答道:“不是。”然后继续带着大夫拐到另一条通向吴家大门口的路上,脚步又加快了一分,似乎是有意摆脱吴成宝的纠缠。
吴成宝急步跟上,继续问道:“成建,不是家主生病,难道是老祖身体不舒服吗?我们这些做子孙的都已经三四年没见过老祖了,无法在他老人家面前尽孝,真是无比心痛啊。”
吴成建这次没有再回话,而是带着大夫默默地继续向吴家大门口走去。这让吴成宝感到尴尬,心里虽然一肚子怒火,但却发作不出来。不让他们这一脉去见老祖是老祖本人的决定,与吴成建无关,他无法将气撒在吴成建身上。
至于有关老祖的事,家主已有严令,任何人不得随便打听。按理说,吴成宝刚才的问话已经违反了家主的严令,吴成建没有搬出家主的命令训斥他已算是给了他面子。
吴成宝见吴成建不想搭理他,也无奈,只好怏怏地转身去往议事大厅,因为今天是他轮值。他在议事大厅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平时坐得非常舒服惬意的椅子今天就好像长了钉子似的,屁股刚一粘上,就又站了起来。
“不行,我昨天着凉了,头有点疼,得回去吃点药。你们替我看着,我回去一会儿就回来。”吴成宝对着大厅里的两个丫鬟说了一声,就急急忙忙地离开大厅,往自家小院走去。
“好的!四长老您可要多保重!”两个丫鬟对着吴成宝的背影躬身行了一礼,意味深长地对视了一眼。
吴成宝在往回走的路上并没有再见到什么异常,心里七上八下的。但此时的他也无计可施,只能耐心等待机会,因为家主的小院他是不能进去的,甚至连靠近都不行,这三年多来一直如此。
吴成宝那干瘦的身影在自家的院子里来回晃悠着,心急如焚,渡时如年。他只在小院里呆了不到半刻钟,就再也待不下去了,便再一次慢慢地走出自家小院。一走出小院,吴成宝立即将步伐放得很慢,做出一副边走边思考问题的样子。
其实,他的耳朵竖得十分坚挺,眼睛一直在偷偷地东张西望,神识也完全向外延伸,竭尽全力地捕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快走到一个岔路口时,他突然听到从家主小院那条小路上似乎隐约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他赶紧将自己的脚步放慢放轻,并立即藏身到路边的一座假山后面。这座假山旁边还有一棵大树,正好挡住了传来脚步声的那条小路的视线。
吴成宝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心跳和呼吸,甚至微闭双眼,将神识感知运转到极致。他的心突然猛跳了一下,因为他已经完全确定从那条小路传来的是两个人的脚步声,而且还有轻微的“呜呜”哭泣声。
“我知道你伤心,因为老祖最疼你,但你不能再哭了。否则,被人察觉出来就麻烦了。”这是吴欣靓的声音,吴成宝一听便知道。
“好,我不哭了。我就是忍不住,对不起,姐姐。”这不是吴歆梅的声音,还能是谁的?肯定是老祖出事了,这下子完全可以确定了。吴成宝兴奋得脸都扭曲了,一颗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我的小院离这里近,你先到我的小院里待一会儿吧!免得路上人多,被人看到不太好。”吴欣靓的声音继续传来。
“好的,干脆我今天晚上就在姐姐你这里住一宿好了!”
“没问题,这样最好!”
此后两人不再讲话,脚步声也渐行渐远。又过了一会儿,吴成宝才从假山后面转了出来,脸上露出了当天第一次的微笑,脚步轻松地向着议事大厅走去。
刚走进议事大厅,吴成宝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一个踉跄差点直接摔倒在地。因为他发现家主和所有其他长老都在议事大厅里,就连少家主吴远志也赫然在列。
吴家主看见吴成宝进来,眉头一皱,用非常严厉的口气责问道:“五弟,今天是你值日,你不在议事大厅里好好地呆着,跑去哪里了?”
吴成宝连忙躬身行礼,低声说道:“我刚才有点头疼,回去吃了点药。不知道家里出了什么大事,怎么大家突然间都聚在议事大厅里?”
吴家主冷冷地说道:“你也是地玄境的修为,一点不舒服能要了你的命吗?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那家族还需要特地安排长老级别的在这里值日吗?”
“是,是,家主教训的是。我下次一定注意,决不再犯。”吴成宝嘴里唯唯诺诺,心里却把吴成业恨得要死,暗骂道:“你丫的,不就是只秋后的蚂蚱吗?再猖狂还能有几天了。”
“你坐下吧。”吴成业说完,不再理会吴成宝,转而用非常严肃的口吻沉声说道:“今天召集大家开会,是要宣布一件事。后天我们吴家要举行一个拍卖会,这可是极为重要的事情。大家知道,我们吴家整体实力已经很弱,而且没有任何可靠的盟友或强援,家族命运可以说是风雨飘摇,一不小心就会翻船,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所以,我们所有人都必须戮力同心,风雨同舟,才能渡过这次难关。因此,从即刻起,整个家族的安保等级提至最高,没有我的批准,任何长老和管家级别的人员,包括他们的家眷都不准外出,违者立即按家法处置。不过,为了防范灭族的危险,长老级别的家庭中如有不满十六岁的孩子,每家可以送走两位,由吴成生亲自送到城外的秘密地点安置。等下会议结束后一个时辰内送到议事厅中集中。”
大长老吴成德目光凝重地看着吴家主,说道:“既然情况如此险恶,那为什么还要举行什么高端丹药拍卖会?赵家的势力之大,家主您又不是不知道。如此明目张胆地与赵家正面对抗,必然会招来赵家及其附属势力的全面反扑。搞不好,还真有灭族的危险。这次拍卖到底是与谁合作?才会让家主下如此大的决心。我们这些人到现在都被蒙在鼓里,家主是不是该告诉大家,也好让大家安心一些。”
吴家主眼神一凝,扫视了一圈在场众人,缓缓说道:“这几年我们吴家的生意每况愈下,丹药生意已经降到了不足两成。现在不仅赵家对我们步步紧逼,海沙帮、黑熊帮和斧头帮的人也时不时找我们的麻烦。昨天,我们在城南的一家药店就遭到海沙帮的袭扰,有两个伙计还被打成重伤。要不是三弟去得及时,恐怕都会出人命。前一阵子,城东和城西的店铺也多次受到黑熊帮和斧头帮的打砸。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要不了半年,我们吴家的丹药生意就只能全面退出这条路。更严重的是,我们的粮油生意也开始受到其他竞争对手的蚕食。如果不反抗,同样是死路一条。既然不反抗只能等死,那还不如站起来,与赵家鱼死网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吴成业接着说道:“至于此次拍卖会是受何人委托,这是家族的最高机密,任何人都不可再问。我可以透露的是,这位与我们合作的人是一位旷世奇才,也是一位高人。我可以保证,他是我们吴家重新崛起的唯一希望。否则,我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去搞这个拍卖会。还有,今天这场会议的所有内容,以及与拍卖会相关的所有内幕,任何人都不可对外泄漏半句,否则,杀无赦。”
大长老嘴角抽搐了一下,心里怨气很重地又问道:“到底是什么高人这么神秘,连我这个做大长老的都不能知道吗?还有,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候举行拍卖会?再等一阵子,让局势再明朗一些再决定不好吗?”
吴家主眉头微皱,但语气坚定地回答道:“成德,我理解你的疑虑。你身为大长老,为家族操劳多年,这次却无法向你透露更多信息,是因为这位高人有他自己的要求和保密协议。我们必须尊重他的意愿,这也是我们能获到他的帮助的前提。”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至于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举行拍卖会,正是因为目前的局势对我们非常不利。我们已经没有退路,等下去只会让我们的处境越来越糟。赵家、海沙帮、黑熊帮和斧头帮等势力的步步紧逼,已经让我们没有更多的时间去观望了。我们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够扭转局势的机会,而这个拍卖会就是这样的契机。”
吴家主的声音更加坚定:“现在我们的敌人已经认为我们吴家元气大伤,没有反击的能力。正因为这样,他们会放松警惕,而我们可以利用这次拍卖会,向外界展示我们的实力和底气,迅速地重新占领市场。等他们反应过来,木已成舟,他们也无可奈何。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打破困境,重新崛起。你们要相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吴家的未来。”
他环顾四周,目光坚毅:“总之,我们已经到了背水一战的时候,开弓没有回头箭。每个人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做好随时投入战斗的准备,晚上睡觉都不能脱衣服。像四长老今天值守不在岗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如果有人再犯,无论是谁,一律家法处置。现在大家散去,各自去做准备吧!”
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还有,明天晚上的拍卖会我会和成辉亲自主持,家族的守卫工作就交给大长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