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公玉言。我的舅舅张驰,已经两天没有理我了。
平时冷战最多一天,舅舅就会不攻自破。可是现在已经62个小时没有理我了!
我现在站在房间门口,关着门,看着手表上的指针一点点的转到9点34分。
我心里没由来的感到生气。
哼,我一屁股坐回床上。
他这个大忙人,天天不着家,现在不知道在哪鬼混呢。
在我很小的时候,镇上来过一个术士,他的技艺高超,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再后来,我的生活很迷茫,我需要什么来指引自己,于是我又想起来那个术士。
我就迷上了神秘学,无论是中国的,外国的,只要能窥探天机的,我都想学一学。
彼时,我随手的掐了一个卦,想占一下舅舅现在在哪。
东方......离我这么近?
突然,隔壁传来一阵开门又关门的声音响起。
准是舅舅出去了,我算的还挺准。
其实我一直非常好奇舅舅每天出去怎么久,到底都在干嘛,现在问他,他根本不可能告诉自己。
反正今天也没事干,一边想着,一边穿着外套,打算跟着他,看看舅舅平时都在干嘛。
听见他下楼的声音,我连忙开门出去。
我悄悄地躲在楼梯口,看着舅舅出了门,我才下楼。
忽然又想起早上没吃饭,便又随手从箱子里拿了一个面包。
开门,关门,锁门,一气呵成。
话说他往哪走了?刚才他关上门没看见。
伸出左手,又掐了一卦。
西方。
毕竟还是玄学初学者,卦象不太稳定,还不太相信自己算的,不过现在也没有办法了。
难道要让我在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问他有没有看见我舅舅吗?那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抬头望向右边,快步走过去。
一路上我左右注意着人,也张望着路过的小巷子。
直到一个十字路口,在左转的道路上,我发现了一个背影酷似舅舅的人。
我跟了上去,在他的不远处,我通过路边商铺的玻璃展橱确定了那就是我的舅舅张驰。
我时而背对着他假装自己在欣赏展柜里的海报,时而远离他把自己隐藏在人群里。
值得高兴的是,张驰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不过......这满地的落叶怎么这么眼熟?随着脚步的推进,一种奇异的感觉悄然涌上心头。
越走越奇怪,这路,怎么这么熟悉?
刚下过一场雨,空气中还残留着些许水气,弥漫的淡淡泥土味。
地上的落叶也湿哒哒的,踩上去噗嗤噗嗤的响。
随着脚步的继续,我越来越确信这条路我曾经走过。
不是平时走的,似乎是一次意料之外的事。
我开始观察周围的建筑,直到我走过一处巷口。
这这这,这不是,那个,那个,额,记星!
差点忘记了他。
不过,舅舅怎么也走这条路?
一直到一个丁字路口,随着舅舅的步伐,我也向右看去......
强北汽修厂!?
好眼熟,好奇怪。
眨眼间,舅舅已经走到了汽修厂门口。
我赶紧跟过去。
我躲在店门外,利用舅舅的视野盲区,悄悄地蹲在店铺门口的边边。
因为隔壁那条路是一个集市,所以这条路上行人比较少,哪怕我现在以一个怪异的姿势“奸视”着屋里的人,也不会有人把我当成小偷。
“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真是奇怪。
“哎,来了。”舅舅回答道。
我余光瞥到舅舅在往里走,我也想往走走。
刚伸头出去,还没看见舅舅背影呢,就和一个人对视上了。
“你!”他的眼睛里写满了震惊和疑惑。
“嘘!”我赶紧伸出一根手指,比在嘴边。
我认出他来了,他就是那天晚上不小心扯断我的皮筋儿的记星。
记星不敢说话,他怕又像上次一样误会了我。
我又向里面挪动了一点。
忽然舅舅听见声响回头,和我对视上了。
“你怎么在这儿?”舅舅走过来一下子把我抓起来。
“我,我。”我一下子语塞了,不知道怎么解释。
“这就是忆安吧?”
听见声音我抬起头来,是站在舅舅前面一个长头发的男人。
要不是听见他说话的声音,我还真以为他是个女孩儿呢。
那个长头发的男人走过来,“张驰,你也不介绍介绍?”
舅舅可能是看到有外人在,也没太为难我,就默认了我继续在汽修厂待着。
“啊,是啊,这是我外甥。”
“啊?”记星控制不住的出声,“啊,没事儿”
舅舅没以为怎么,就继续向我介绍起来。
“这是你孙宇强叔,叫叔。”
我乖巧的出声:“宇强叔好!”
“哎,真好。”孙宇强的脸上浮现了出慈祥的表情,“之前你舅舅总是说你,知道你小名,还不知道你大名叫啥嘞。”
“公玉言......”记星喃喃自语道。却被舅舅听了去了。
“你咋知道?”舅舅半开玩笑的语气说着,“你俩认识?”
“不认识!”
“认识。”
异口同声。
“到底认不认识啊?”孙宇强叔这时开口。
“不认识。”我回答到。
舅舅也没太当回事儿,便继续说道
“那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记星叔,叫叔。”
我其实不太情愿叫记星叔叔的,我扭扭捏捏的喊了一句:“叔叔好。”
认识了屋子里的人,孙宇强就想要带着我们往里屋里走去。
孙宇强和张驰在前面有说有笑的聊着,记星走在中间,我走在最后。
记星背着胳膊,放慢了脚步。
在我身边小声的说了一句:“你的皮筋儿。”
我抬头看着他的脸,他侧着头,眼睛往他背着的手上撇。
我低头看向他的手,在他的手心里躺着一根皮筋儿。
有两根蓝色的皮筋儿组成,后面挤成了一个结儿,还挂着一个很大的黄色月牙。
我没想到我们会这么快再见面,也没想到他真的给我准备了皮筋儿。
见我一直没有回应,记星又抖了抖他的手:“快点儿啊。”
我伸手接过来,套在手腕上。
又摘下原来绑在马尾上的皮筋,用记星给我的皮筋重新扎起来。
“你的品味还不错,谢谢。”
记星有点哽塞。
“还,还得是我跟你说声对不起呢。”记星摸了摸鼻子,又重新把背着的手放在身前。
“你俩聊啥呢?”玻璃房门里传来声音,记星和公玉言一起抬头望去。
一间玻璃墙玻璃门的房间,看起来像是专门为汽修厂的老主顾们打造的vip休息室。
孙宇强和张驰两人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孙宇强看向玻璃外面的我们。
“哎,来了。”记星回应了一声。
我们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玻璃房。
沙发微微凹陷,记星坐在靠外的沙发上。
这那天晚上两人分别后,记星老是想着那个神秘的女孩。
他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再见到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买一些礼物去给她赔罪?
他思考了半天,决定先好好工作,遇到合适的再说。
转天,老板叫他一起出去采购。
小贩的吆喝声,大喇叭里的叫卖,都止不住的往记星耳朵里钻。
“全场两元,全场两元。”
“帅哥,进来看看吧,我们这都是新到的货。”
记星朝着旁边推销的人摆了摆手,看见老板对这份传单甚是感兴趣,拉着记星就往店里走。
“别,别,别。”记星抬头望向店里,拒绝到。
可是他眨眼看见一个店里有一个很熟悉的人。
老板还拽着记星胳膊,记星板着他的肩膀,就把他往店里带。
“诶诶诶。”
快到店门口,“公玉......”
言字还没说出口,一群人便在他眼前走过。
在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熟悉的女孩儿没了身影。
他一下子站住,身边的老板也踉跄了一下。
“你干啥呢?”老板开口。
“走了。”
“哎,来都来了。”老板又重新把他拽回来。
店面虽不宽敞,却布置得井井有条,各式各样的商品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老板在店里逛了又逛。
记星不自觉的走到了刚才那个不知道是不是公玉言的女孩,站的那个位置。
记星低头看向货架。
发饰?
记星在心里一笑,没想到她这么惦记着她的头绳啊。
发饰区位于店铺的一角,被精心划分成几个小巧的区域,每个区域都挂满了琳琅满目的发饰,五彩斑斓的。
各式各样的发带和发绳,整齐地排列小格子里。
记星一眼就看到了一根蓝色的发绳,被放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记星抬手将那个蓝色发绳拿起来,摩挲着上面的黄色月亮。
他觉得他自己像是生病了一样,他最近总是不自觉的抬头望向月亮。哪怕是白天,直到太阳的光芒晃到他的眼睛。
心里也总想着那个女孩儿。
他希望再次遇见她。或许是想要把皮筋还给她。
他不希望再次遇见她。因为他们本就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
记星之前并不知道张驰是公玉言的舅舅。
张驰从不对外说自己的外甥,最多是提一句忆安。
其实公玉言才是小名,因为公玉言的名字在她出生前便已取好了,随爸爸姓,姓公玉。
可是她父亲连公玉言的面都没见过,后来又都是张驰在抚养,于是舅舅和姥姥姥爷又一起给她取了个名字。
那时公玉言已经上了户口,再改名恐怕有些麻烦。
所有公玉言只是她意义上的大名,而平时家里人生气时喊的都是张忆安。
回过神来,张驰和孙宇强聊赛车聊的热火朝天,记星时常搭几句话。我安静的坐在旁边当个乖乖女。
听着他们构造着自己的赛车宏图,自己心里难免有些失落,舅舅心怀大志,却不允许自己的外甥去追求与自己相同的梦想。
他们的聊天我听个大概,他们想要组成一个赛队,去征战巴音布鲁克。
我知道巴音布鲁克,那是拉力赛的一个比较高段位的赛事。
就是因为巴音布鲁克是一个高段的比赛,所以它需要参赛者获得过一些成绩。
而张驰,曾经为很多赛队效力过在业内还算有些成绩,有些知名度,但是因为很多人为的原因,他无法征战巴音布鲁克。
而如今他出来单干,和孙宇强一对儿老搭档,打响了反资本的第一枪。
没有机械师,什么也白费。
若是再另租车的话,又是一大笔费用。
张驰当即拍板决定,自己开个汽修厂。
那时张驰的存款已经全部拿去卖那栋农村自建房了,没办法,只有孙宇强和家里人合资才开了这家汽修厂。
孙宇强出资出的少,所以平时都是孙宇强在管店铺,但是店里的员工不知道其实孙宇强的权利并不大,但还是毕恭毕敬的喊他老板。
而记星是张驰和孙宇强物色的第一名合格的机械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