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挡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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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子手中的陶杯突然炸裂。暗红液体顺着指缝滴落时，他才发现是对方骤然暴涨的杀气震碎了容器。

“喂！新来的！“酒保的怒吼穿透烟雾。他腰间缠绕的蛇形武魂突然昂首，黄黄紫三个魂环明灭不定：“血腥玛丽可是要拿命——“

寒光乍现。

酒保的瞳孔映出男人凌空抓握的动作，本该是虚握的手掌间，破碎的陶片正以诡异姿态重组。暗红结晶沿着裂纹疯狂增殖，转瞬凝成三尺青锋。

刃的剑锋抵在蛇头七寸处，暴虐剑气将第三魂环碾成齑粉。他侧头打量瑟瑟发抖的曼陀罗蛇武魂，如同孩童摆弄断翅的蝴蝶：“死亡亦需要门票？多事。“

整个酒馆陷入死寂。

酒保的尾椎骨撞碎了三张木桌。这个拥有曼陀罗蛇武魂的魂尊像条真正的蛇类般蜷缩在墙角，断裂的肋骨正随着呼吸发出风箱漏气般的嘶鸣。他死死盯着刃虚握的右手——那里本该只有沾染血腥玛丽的陶片残渣。

暗红色结晶正以违反物质守恒定律的速度增殖。

刃盯着那些生长在自己皮肉的结晶，恍然记起自己是怎么意外脱离艾利欧的剧本，与其他人失联的中途掉入这个世界当中。

那种寄生在血肉或土地中，连丰饶残存的力量的都没法彻底拔除的万界之癌，也是他们等人为之所追逐直至终末的东西。

一颗即将失控的星核。

这种无法控制的暴戾力量在砌筑到血肉后，竟也能暂时为他所用了。

短暂的静寂后，酒馆内嘈杂的声音像炉火一样炸开，愈演愈烈起来，戏谑的讥笑如浪潮一样的涌过来。

“新来的小美人儿~要不要姐姐教你喝血酿的正确姿势啊？”红发女魂师用蛛腿形高跟鞋挑起刃的下巴，腥臭的毒液正从鞋尖缓缓渗出，“像你这样的脸蛋，在杀戮场可活不过三...“

支离剑贯穿她舌头的速度比毒液滴落更快。

“烦。”刃握着剑柄顺时针搅动，将女魂师的颅腔变成由血肉组成的旋涡，“安静。”

整个酒馆爆发出病态的欢呼。独眼巨汉拍碎橡木桌，身上五个魂环接连亮起：“老子就喜欢你这种不守规矩的硬骨头！等我把你四肢泡进酒桶，看还能不能这么嚣张！”他的武魂暴血熊王虚影尚未完全显现，咽喉已被飞射的陶片割开。

“规则是死的。”刃的指尖抚过支离剑剑身的裂痕，那些暗红纹路如同获得养分的血管般鼓动。

支离剑发出饥渴的嗡鸣，猩红的剑气掀翻了试图从背后偷袭的独眼魂师：“同样，挡路的人，也可以变成缄口如瓶的尸体。”

“如此，便送你们一程。”

骇人的杀意在霎时席卷全场，整个酒馆的魂环光芒在此刻迫于威压的集体爆发。十几名邪魂师在死亡威胁下展现出惊人的默契，毒雾与骨刺形成天罗地网。某个藏在柜台后的控制系魂师甚至发动了第四魂技，让地面突然塌陷成流沙漩涡。

等小胖子在一片混乱中抱着头滚进壁炉之后，透过指缝，他看到永生难忘的画面——那个男人根本没有闪避。淬毒骨矛穿透心脏的瞬间，创口处传来血肉增殖的粘稠声。

“第四个。”刃掐碎毒雾系魂师的咽喉，任由腐蚀性液体在掌心灼烧出白骨。当某个强攻系战魂王的虎爪撕开他半边脸颊时，暴露在空气中的颧骨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新生的粉红色粘膜。

虎爪魂王突然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他引以为傲的右臂还嵌在对方颅骨里，整条胳膊却像被吸进绞肉机般扭曲成麻花状。支离剑穿透他腹部时，暗红结晶正顺着血管逆向侵蚀。

“怪物...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控制系魂师尖叫着发动第五魂技，整个酒馆突然爬满带着倒刺的荆棘。但这些能绞杀魂帝的植物刚触碰到刃的脚踝，就迅速被彼岸花盛开般的刀锋撕裂开，枯萎成灰白色的粉末。

刃踩过满地残骸，剑锋拖曳出的血痕正在地板缝里生根发芽。某个失去理性的瞬间，他飘渺间听到卡芙卡遥远的叹息，这让他的剑势出现了片刻的凝滞。正是这短暂的破绽，让某个潜伏已久的黑影终于出手。

带着腥味的匕首从诡异角度刺入后心。

“你的愈合能力很有趣。”瘦高男人舔着嘴唇，脚下两黄三紫的魂环明灭不定，“等会剖开你的肝...呃啊！”

这次偷袭精准切断了中枢神经，即便是魂斗罗遭到这种创伤也会瞬间瘫痪。但黑影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武魂正在哀鸣——那柄伴随他杀戮三十年的噬魂匕，此刻正被某种更黑暗的存在反向吞噬。

刃反手拧断偷袭者的脖子，破碎的喉骨在掌心发出碾碎核桃般的脆响。当他扯出嵌在脊椎里的匕首时，暗红结晶已经包裹住这件凶器，将其改造成布满倒刺的畸形武器。

浴血的黑发男人放下手里再次碎裂的支离，叹息地呼出一口带着血沫的白气。

他遗憾地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求死都要遵循艾利欧剧本的架构。

“力道不错，可惜…还活着。”

刃颈侧青筋暴起。他清晰感觉到有股阴冷能量在啃食内脏，但那些被破坏的组织转瞬就被更狂暴的力量修复。魔阴身与星核的同化在他体内展开荒诞的拉锯战，每次细胞湮灭都带来近乎愉悦的痛楚。

以及，总算能安静下来了。

他看向酒吧现已经四分五裂的吧台后，原本暗藏的螺旋向下的楼梯通道此刻毫无顾忌的敞开着。

“……”

不带皮肉，只靠骨骼碰撞实木地板的沉闷声响缓慢的挪了过去。

刃的脚跟卡在了通道裂口处。

不是受阻于物理宽度，这具伤痕累累的躯体甚至能侧着滑进去——而是新生的肌腱突然反向收缩。

肌肉纤维像拒绝回归的叛逃者般抽搐，他第一次意识到这具身体竟残留着求生意志。

通道里的风裹着冰渣扑在脸上，他突然在呼啸声中捕捉到半句：“...刃叔该补牙...“

【银狼的垃圾话被空间乱流切碎成雪花噪点】

他晃了晃脑袋驱散掉不明来历的幻觉。腐烂甜香顺着喉管往下爬时，他故意让冰渣划破气管，伤口却在0.3秒内被星核分泌物粘合。

刃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可能又做了多余的事。

当刃终于跨进通道时，垂落的左手无意识地在岩壁抓出五道血痕。

真是令人发笑…这具身体终究比他更渴望活着找到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