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镇物从哪里弄过来,这是一个问题。
这事发突然,他也没有完全做好准备,能在自己的衣袖里面塞这些东西,都已经算是福至心灵,一记妙手。
思索了片刻之后,许主簿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这土坑上面。
若有天为盖,一起同眠。
有他压在上面,至少能压个几年...
实在是有些累了,许主簿想着要不就这样躺下直到死...
哒哒...
忽地,一阵脚步声传来。
他睁开了眼睛望向门口。
这时候能来的也有只有诡了吧?!
身体里面的诡气挤一挤还是有的...
王澈惊讶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一同传入许主簿的耳朵里面。
“许主簿,你这是作甚?”
此刻,在王澈的眼里,许主簿就好像是准备躺棺材里面一样。
“呃?!”
许主簿不动声色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怎么就回来了?”
说到这个,王澈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有些得意的说道。
“我把外面的诡都给杀了..”
“.......”
许主簿的眼神微眯,这时他才发现,王澈几乎浑身浴血,衣服也破旧不堪,再仔细打量..
蓦地,他的瞳孔猛的一缩。
“你的人道修为?”
此时,在许主簿的眼中,王澈身上没有一丝属于人道的阳气。
这...
近乎已经是濒死的状态,这小子到底是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想到这里,许主簿双目也不由得动容。
似乎是皮卷【赏】的后劲上来了,王澈的身形摇晃,眼皮子也不断催促他前往梦乡。
在许主簿眼里..
这是已经支撑不住的预兆,再不送往医治,恐怕性命难保。
“还不能睡..”
王澈猛的摇头,但身体传来的困意越发难以抵挡。
“许主簿,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家啊?!”
“.......”
他不知道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或许是回不去了?
“镇物!!”
许主簿从未有过像如今这么怨恨自己没有提前准备好的镇物的时刻。
“镇物?!”
“是诡物的玩意吗?”
“我这里有..”
王澈从自己的兜里里面掏出了一枚透着光芒的珠子,上面沾染着不知名的血污。
“这个是避水珠...”
“还有这个狗牙....”
王澈每掏出一个击杀诡物搜集的物件,许主簿的内心就多了一份愧疚。
这孩子本不用这么拼的,也还轮不到他来拼的时候。
他甚至不敢说话,他怕惊扰了这个孩子,让他伤心....
因为这些物件,没有一件能够拿来充当镇物的。
很现实..
老天不可能让你事事顺心。
很快..
王澈的动作停歇在了一瞬,他的脑袋一撇,手无意识的垂落,整个身子向后倒去。
他实在扛不住,先睡过去了。
有什么事情,等他醒来再说吧...
应该也没事,这里里外外的诡物他都杀光了,或许是因为这诡娃子成了气候,这里面听它差遣的诡物,都是一些普通货色,最多不过是直立羊的类别,其他更强的更古怪的则是早已离开,或者被这诡娃子吞了去?!
.....
许主簿的诡气将王澈托起,他一言不发的看着面前的土堆。
心中压抑的愤怒,如同一个炸药桶一般。
好在..
原以为王澈是灯枯油尽,没想到只是力竭。
不幸中的万幸...
这才将他内心的愤怒压了下去。
忽地,他的内心涌出了一个他从未设想的办法。
他抬头望向这宗祠的后面。
正对的是一村的风水穴地,这风水关乎一族兴旺,子孙后代福祉...
“引风水,镇妖魔...”
这么做的后果会是,他的阴德不够抵,上天也看不过去,降下责罚,往后境界再难精进....
此地也会彻底沦为一处诡地,百年之内再无发展成居所的可能。
“干了!!”
一想到自己好友的孩子,身家性命在自己面前丢了大半,他的火气就蹭蹭的冒。
况且,这事情,王淼那家伙又不是没有做过。
自己也不能落下。
嗡...
他的注意被一抹亮光吸引..
那颗被王澈掏出来放在地上的避水珠忽然发出盈盈的光芒。
随后。
迷雾之中...
却见一身捕头装扮的人,从中走来。
“总算是找到你了..”
许主簿认出了来人,正是前不久来过这里的诡扇门的捕头,林副将。
“这...”
林副将眼睛一扫,就看到了这地上的土坑里面的肮脏玩意儿。
“难怪你信里面说的如此急切,这若是放任下去,恐怕这方圆十几公里怕不是直接成为诡域...”
许主簿的心神稍定,望向来人开口问道:“你能灭了吗?”
林副将:“.......”
“你未免也太高看了我罢...”
“我也只能镇压...”
话音刚落,此人手里便掏出了一个小坛子,紧接着,他将地上瞧见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部扔了进去。
“你这是?”
“把这些诡物一并处理了..”
林副将疑惑道:“是谁捡这些垃圾过来的?”
“......”
“也罢,不管这些,先干正事要紧..”
他脸上表情一正,忽然大喝:
“天为证,地为凭!!”
“吾今起坛镇邪祟,八方护法来领旨,上坛兵马听号令。”
“吾言即令...来!!”
“.......”
村子外面的丛林里面。
原本沉寂的世界,忽然多了一道声音,仔细一听,就是林副将的声音在回荡。
忽地,一道声音从底下传来。
赫然是一个老木树桩。
它不知为何,上头少了一大截,但粗犷无比,得有十余人手拉手才能合抱。
“他们叫我们帮忙了。。”
“谁去?!”
“这诡也是因我槐树一脉而起,理应我去。”
“那你去吧..”
其他前辈也是不推让,有诡去了,自然最好。
丛林淅淅索索传来一阵声响。
不知如何去到那个地界。
“呃?”
许主簿忽然抬头惊觉,便看到这天好像有了几分不同。
宗祠周围,阴风荡荡,滚滚迷雾,刹那间消散。
眼前忽地出现了一截树桩,很大,特别大。
“请...”
“嗯...”
一人一木,皆话短。
只见,那树桩底下的一根枝条,往那土坑里面一插。
随后..
底下传来了一阵阵撼动。
躺在地上的王澈觉得有些不适,翻了个身,同时挠了挠自己的屁股。
“能在这种情况下睡着,这小子也算独一份了。”
林副将嘀咕道。
树桩若有所思的看着王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