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猎物上钩

作为曾经卡尼街数一数二的洗衣店，明光洗衣店的办公室无论是面积还是舒适程度都远比唐威原来那间要好的多。

唐威好整以暇坐在靠椅上，身子后仰，终于有了一点老板的味道

“少东家，经过上午那一出，现在场里留下来的工人有十八个，其中熟练工八人，学徒十人。”

李福站在唐威面前，手里捧着一个账本，迟疑道：

“这些都是明光以前的老人，咱们直接就这么用了，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这个不用担心，”唐威大手一挥道，

“都是一群打工人，谈什么忠心，只要我们比他明光开的薪水高，待遇好，他们对我们会比明光更忠心。”

李福张了张嘴，对于少东家这幅金钱为王的理论有些不太苟同，但不同意归不同意，他总归还是没有反驳。

唐威自然也明白李福的疑虑，对于传统的中国人，其实他们中很多是耻于谈论对于金钱的向往。

无论是高官还是小民，似乎道德的高尚才是他们唯一的目标。

当然，如果不是这样，唐威也不可能对李福如此信任。

不过如今已经是20世纪，尤其是在这个资本主义大熔炉的新大陆，再延用那些老观念是完全行不通的。

在唐威未来的构想，他的事业不但要打出卡尼街，更要打出唐人街。不但不会拘泥于洗衣行，而是进一切可能的那些利润最大前途最广的行业。

如果在未来的商业进展中，他们每兼并一家企业，就把他们也来的员工都给解雇，那他这个生意也就不用做下去了。

保留这些明光的老人，不但是为了维持明光可以正常的运作下去，更是为了告诉后来者，无论你过去是什么身份，只要你愿意认真做事，他唐威都可以表示欢迎。

不过这些，现在还没到告诉李福的时候

唐威顿了顿，问道：

“好了福伯，算一算，经过这一役，我们账面上还有多少钱？”

李福简单扒拉了一下算盘，却是面露难色，

“少东家，包括咱们这下收购明光的钱，给那些工人涨工资的钱，以及加上明光的一些外债。咱们现在欠债3125美元。”

“欠这么多钱！”唐威差点跌了个大跟头。

“那咱们的资产一共多少钱？”

“包括那些未收回来的账目，一共3520美元。”

好嘛，自己商业帝国还没起步，就几乎可以申请破产清算了。

他想了想，说道：

“竟然黄家三兄弟在底下搞事，那就跟他们说，他们的钱要分期支付，分十年。”

李福点头。“我会安排的。”

唐威心里大概算了一下，即便如此，对于他们这样一个轻资产的行业，负债率还是太高了。

无论是为了洗衣店扩大经营，还是他准备踏入其他行业，背负如此高的负债，对于他们未来的发展都是大大不利的。

他现在得需要一个合伙人了，唐威心里盘算着。

“少东家，长三的人来了。”孙强在门口通报。

唐威正了正心神，合伙人的事情得先放一放，他现在还有更重要事情要处理。

“让他进来”

来人是长三的一个小弟，个子不高，有些贼眉鼠眼的模样。

“见过唐老板。”

那家伙进来后，首先恭恭敬敬打了千。

自打上次唐威拿住长三的把柄后，长三在唐威面前都得伏低，他的手下在面对唐威自然更是拿着小心，生怕的罪他分毫。

“长三那边有什么消息带来？”

那家伙凑到唐威耳边轻声说道：

“我们三爷说，您要的猎物上钩了。”

......

“这些黄皮猪，一个个都是这么臭，连身上的钱都是臭的。”

唐人街的夕阳余晖下，多尔特晃荡在唐人街的石板路上。

其实他今天心情不错，鼓鼓囊囊的腰包就是最好的证明——光是那几家华人赌场的保护费，就比往常一周收的还多。

“总算识相了。”

他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警枪。

转过街角，离开卡尼街，就来到隔壁的蒙哥马利街。

一阵悠扬的小提琴声飘进耳朵。多尔特循声望去，只见一栋红砖公寓的阳台上，站着个穿淡绿色长裙的爱尔兰姑娘。

金红色的卷发在夕阳下像团燃烧的火焰，雪白的肌肤透着玫瑰色的光泽。她正倚着栏杆，指尖轻点节拍，漂亮的蓝眼睛就像多瑙河上的宝石。

就在这时，起了一阵风，一块绣着金线的丝帕好巧不巧的飘了下来。

多尔特捡起脚步的丝帕，起身时正好对上女人的眼睛。

“晚上好，警官。”女人停下了手里的小提琴，声音像掺了蜜，“今天的巡逻结束了？”

多尔特整了整歪斜的领结：“为美丽的女士服务，永远不算结束。”

他故作优雅地行了个礼，眼睛却不小心瞟了瞟她的裙底。

女人掩嘴轻笑：“我叫莫琳，刚从都柏林来。”

她指了指身后的房门，“可以帮我丝帕送上来吗？我丈夫出海去了，我不方便出门。”

最后一句话像根羽毛，轻轻搔在多尔特心尖上。

他嗅了嗅丝帕上残香，几乎是小跑着上了楼。

莫琳的公寓布置得温馨精致，窗台上的小风铃叮咚作响。多尔特刚坐下，一杯威士忌就递到了面前。

“女士，你的手帕。”

“警官先生辛苦，喝杯酒解解乏吧，”莫琳在递酒的时候，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他的手背。

淡金色的威士忌酒水入口，多尔特觉得身体莫名的燥热。

“女士你的家可真漂亮，比我们局长的家都漂亮。”

“您就我莫琳就可以了，你们局长很有钱吗？”

“有钱？”多尔特不由了冷笑一声，

“都是那老东西到处收的黑钱，上次...”

多尔特觉得这种话最好还是不要当着一个漂亮的女士说出口，他又喝了一口杯里的酒水，结束了刚才的话题。

“警官先生，”莫琳突然起身，走向了旁边的浴室，

“听说最近街上来了许多坏人，我去洗澡了，您帮我在门口守一会儿吗？”

多尔特一愣，还没等他说话，就听见浴室里很快传来哗哗的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