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时也运也

远处群山连绵,近处山清水秀,再看眼前,芦苇丛丛野花繁盛,林中野兔露头,麋鹿成群,或跳或叫,真是一片和谐的桃源美景。

然而,除了此时抱在一起的两人,茫然不知所措。

“啊——”

寐王姊突然一声尖叫,推开冕觉衣,冕觉衣顿时慌了神,脚下不稳,反手又把寐王姊抱在怀里,两人脚下踩着一块青黑色的圆石。

就在寐王姊惊慌失措的挣扎时,圆石动了一下,抬起脑袋扭头望着两人,竟然是只白头大乌龟。

乌龟显然对背上不安分的两人非常恼怒,身子又左右摇了摇,动作虽然不大,但是龟背非常滑,冕觉衣脚下不稳,又被寐王姊抓的满脸生疼,一个不留意,一下子拽着寐王姊跌入水中。

扑通一声。

“咕噜咕噜……我、我不会……”寐王姊话还没说完猛地呛了口水,因为挣扎的太过剧烈,冕觉衣抓着她的胳膊反而被她一下子按到水里。

“咕噜咕噜……”

冕觉衣挣扎着冒出水面,胡乱抱着寐王姊拼命往岸上拖。

“别乱动——”

冕觉衣喊道,拖着寐王姊慢慢往岸边划。感觉不到往下沉的寐王姊大口喘息,六神无主的由着冕觉衣把他抱上岸。

快到岸边的时候,脚下终于接触到了地面,寐王姊长长松了口气,浑身还是抖的不停,此时冕觉衣抱着他的腰,她还抓着冕觉衣的衣襟,水齐半腰,冕觉衣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小鸟依人的寐王姊,寐王姊也傻愣愣的盯着他。

长发垂腰,一双眼泛着薄雾,楚楚可怜,因为被水浸湿了衣裳,寐王姊下意识打了个冷战,冕觉衣僵了半响,大脑一片空白。

“你看什么看!”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瞬间把冕觉衣从白日梦打了回来,寐王姊用力一推,冕觉衣整个人还在梦里,扑通一声,又跌入水里。

寐王姊气的双颊滚烫,羞得满面通红,恨不得打的地洞钻下去。水中,冕觉衣挣扎着爬上岸,见寐王姊背对着他坐在一棵树下,像是在抹泪,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

“滚!别靠近我。”寐王姊像是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哽咽着大喊。

冕觉衣规规矩矩的不敢上前一步,紧张的回道:“昨天我就看出你是女子,没说破是因为你没说。”

“滚滚滚,别让我看到你。”寐王姊心烦意乱的吼道。

“哦……”冕觉衣低声回道。

寐王姊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稍稍松了口气,抱着膝盖紧咬嘴唇,没隔一会儿,她又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动作很轻。她微微回头,原来冕觉衣刚才进树林抱了一推枯树枝,找了一块空地生起火来。

“你做什么?”寐王姊忽然觉得身子发冷,微微颤抖。

冕觉衣在火堆上横了个树枝,上面挂着他的衣服,将火堆隔开,说:“你过来先把衣服烤干,我没别的意思。”

“你背过身去。”寐王姊命令道。

冕觉衣叹了口气,听话的背过身去,寐王姊这才放心的小心翼翼走上前,感受到了火堆的温暖。

“你说他们在搞什么鬼?为什么就咱们掉到了水里?”冕觉衣有意无意的发问。

此时,寐王姊气消了大半,凉凉回道:“运气不好。”说着,又问:“不是让你走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是你兄长,虽然小弟变小妹,可是兄长是不会变的。”冕觉衣说着嘿嘿一笑。

寐王姊一听又来气:“衣服烤干了就滚,不想再看到你。”

“冥儿谷离东海这么近,你怎么还不会水?”冕觉衣避开话题。

寐王姊瞪着他,虽然他也看不见,“我不喜欢水,住海边我也不喜欢水。”

“说起来我该谢谢你,如果不是遇到你,我恐怕就被那伙人抓回去了。”冕觉衣长叹一声,一脸惆怅。

“什么人?”寐王姊突然来了兴趣。

冕觉衣满面愁容,幽幽叹息,道:“说起来和今天发生的事情颇为相似,那天,我好好的走在路上,正好遇见公主出行的王辇,谁知突然一阵海浪卷走了公主头上的面纱落在我的脚边,我好心捡起来,就犯了死罪,被他们追杀出东海。”

“就这样?”寐王姊面露怀疑。

冕觉衣诚恳的点头,正准备扭头,寐王姊突然厉声喊道:“敢回头我挖了你的眼睛。”

“你看,我只是脖子酸稍微活动一下,你就威胁要挖了我的眼睛,人家公主估计和你一个想法。”冕觉衣委屈的说。

“呸!”寐王姊骂道:“我听你在胡说八道。”

“不过我真的是在逃命。”冕觉衣突然正经的说。

寐王姊哼了声,完全不再相信。

“小姊。”冕觉衣半响没听到寐王姊的声音,偷偷回头,谁知头才扭了一半,耳边嗖的一声,他倒吸一口气,摸了摸划破的耳朵,寐王姊在火堆另一头,冷冰冰的回道:“不准这么叫我,再敢乱动,杀了你。”

“小姊。”冕觉衣捂着耳朵心惊胆战的又喊了一声。

“你——”寐王姊两指捏着一枚尖石,正要出手,冕觉衣忙道:“我的后背快要烤熟了,能不能换个面烤。”

“不行!”寐王姊一口回绝。

冕觉衣哀叹,“你是不是饿了?”

“你当我是你吗?吃的那么多。”寐王姊不屑哼道。

冕觉衣回道:“那你是想吃烧烤龙虾吗?”

“龙虾?”寐王姊略略一思,忍不住大笑,指着冕觉衣说:“原来你是只龙虾。”

“你终于笑了。”冕觉衣不觉轻笑。

寐王姊当即敛容正色,冷冰冰的说:“我衣服烤干了,你衣服也烤干了,换上吧。”

“特权啊!为什么我穿衣服你不背过身去?”冕觉衣半开玩笑半生气的问。

寐王姊坐直身子,迎上他的目光,大大方方的回道:“因为我掏了钱啊!你别忘了谁帮你付的房钱。”

“这话怎么越听越奇怪。”冕觉衣喃喃,复而问:“我还救了你怎么说?”

“我不给你机会参加初赛,你有机会救我吗?”寐王姊立即回道,一席话却是说的有理有据,冕觉衣一愣一愣,竟是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