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韩乾怒火中烧,将桌上的东西砸了个彻底,面如冰霜阴沉彻骨,狠狠盯着下面跪伏着的人,寒声说道:“那人真就是将我儿双腿打断,埋进了公墓里,要我亲自去挖出来?”
下面之人战战兢兢,唯恐韩乾动怒,连声说道:“句句属实!”
“外卿宋玄呢?有他在,韩庆还没被人打断双腿?不过去江州选一处墓地,宋玄也保不住他吗?”韩乾冷声问道。
“宋……宋大人被人破了罩门,三五年内聚不起气了。”那人回道。
“有趣,有趣。”韩乾剧烈喘息着,很是动怒,“查清楚那人什么来头了吗?能挫败宋玄,来历必然不简单,给我查清楚。”
下面之人一阵为难,没有开口。韩乾出声问道:“有何问题?”
“江州那边……我们联系不上了。”
“嘭!”
韩乾怒不可遏,咬牙切齿道:“即刻动身,我倒想看看,周不元究竟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敢这么对我!”
想来是什么不出彩的事情,韩乾只带着几名精锐偷偷赶往了江州。
第二天清早,韩乾便已经赶到了江州,见到了万海公园只留下一个脑袋在外面的韩庆,心如刀割,连忙冲向前去,哭嚎道:“我的儿!我的儿啊!”
“挖!给我挖出来!”韩乾忍下悲痛,呵斥道。
众人正欲动手,只听垂死的韩庆再度无力地哀嘶起来,韩乾大惊失色,连忙喊道:“停下!给我停下!”
这时,背后有人缓缓踱步走来,轻声说道:“总督大人既然救子心切,不妨亲自动手挖出来。”
韩乾转身,看到笑意十足的王渊,寒声道:“周不元呢?把他给我叫来!”
王渊摇摇头:“周大人日理万机,这种小事怎么可以劳烦周大人?”
“小事?”韩乾杀机肆虐,转身不再理会王渊,便要去挖韩庆,边挖边说道:“杀了他!”
一人应声而出,是为韩乾心腹客卿,远胜宋玄之流。
只挖了几下,便听到背后有惨叫声传来,风声呼啸,一道身影从自己背后飞射过去,摔倒在自己面前。
韩乾愣了一下,错愕惊骇,仅一个照面,就被挫败了?
至此,韩乾醒悟过来,始作俑者可不就是这个年轻人。
站起身来,看向王渊,“小子,你可知道我是谁?”
王渊摆摆手,“行了行了,你儿子真是你亲生的,再三强调,不累吗?”
韩乾脸色愈发阴沉,显然王渊的目的并非这般简单,开门见山一针见血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有胆如此对我,想来是有备而来。”
王渊耸了耸肩头,装作毫不在意地揉揉眼角,咧嘴笑道:“告诉我,八年前你做过什么?”
闻言,韩乾身体震动几下,旋即不可置信地看向王渊,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沉声低吼道:“孙德胜跟李群英的事,是你做的?”
说着韩乾直起身子,再也不看韩庆一眼,变作一副严肃地模样,说道:“你能够做到这一步难能可贵,但很可惜,只能到此为止了,如果我告诉你,你谋划八年扳倒的李家跟孙家,不过是其中的两枚卒子,你会不会很难过?”
韩乾突然咧嘴嗤笑起来,煞是怜悯地看着王渊,嘲弄道:“虽然我不知道你靠什么手段让周不元听从了你,但你究竟明不明白江南总督这四个字的分量?你这是在找死啊!”
只是这时,王渊竟然也是笑了起来,看向韩乾没有丝毫的慌乱迹象,反声笑问道:“江南总督?很威风吗?”
“哈哈哈哈哈!”像是听到一个好听的笑话,韩乾扬起双手朗声大笑,高声道:“在江南,我就是天!”
话落,有人应声而动!
形强劲柔,典型的内家功法,看得王渊眼神一凛,迎面去接。
“啪!”空中挥袖发出爆响,那老者手段干练刚猛,硬撼王渊一掌。
“江南第一大家白敬礼白老先生,看你小子怎么活!”韩乾肆意笑着,很是狂妄。
劲力强绝,袖响连连,每次挥掌皆如雷霆在耳边炸响,逼得王渊迅速落败。
“杀了他!”韩乾高吼道。
再一掌,雷霆自天而来,直击王渊面门。
只闻一声低沉的叹息,白敬礼竟是变了脸色,电光火石间,掌风歪斜扭转,不知被何泄了力道。再一瞬,方才还处上风的白敬礼被一拳轰飞出去,口中呕出瘀血,迟迟缓不过气来。
王渊站在原地,气息古井无波沉稳有力,看向白敬礼,“内家拳之母通背拳,一连九响神佛难挡,虽说入了境界,可惜,悟性俗了。”
白敬礼一脸错愕地看着王渊,满是不可思议,当年学艺之时,自己师傅也曾惋惜过自己的悟性,事实也确然如此,自己的筋骨毅力皆是上乘,奈何悟性不算一等,故通背拳始终达不到最终的境地。
但这一切,眼前这个年轻人是如何得知!
能一招挫败自己,不信又能如何?长叹一气,颤抖起身,“尊下好手段,老朽输了。”
一旁的韩乾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最大的依仗,无敌于天下的白老先生被这个年轻人一瞬间打吐了血,这如何叫人相信!
这时,王渊的目光再度缓缓看向自己,轻声开口:“既然孙李两家是为卒子,想来总督大人知晓一些真相,告诉我,让你活。”
“放肆!”韩乾被王渊看得头皮发麻,不自觉地向后退去,依旧是壮着胆子呵斥道:“我是江南总督,你敢杀我?到时整个华夏震荡,绝无你的容身之地!”
王渊漠然置之,反声问道:“总督?很大吗?”
“连同江南的撼山天堑也要看我眼色,你敢蔑视我!”韩乾破口大骂。
“韩总督官威不小啊。”身后一道声音传来,听得韩乾毛骨悚然,转身看去,如临深渊绝望彻骨。
背后一人,韩乾熟知,镇守江南的九尊天堑之首,撼山——柳鸣逍!
“柳……柳大人救我!”韩乾一把扑倒在柳鸣逍身前,顾不得柳鸣逍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像是找到了救命的稻草,死死抓住。
只是下一刻,韩乾希冀的光再度破碎。
柳鸣逍无动于衷,看向王渊,轻声开口,
“王哥。”
韩乾瘫在地上,不知所措。
王渊摆摆手,“交给你了,不想说的话,跟他儿子埋到一起。”
“说了……会死啊!”韩乾再无威严模样,连同一旁的白敬礼亦是忌惮非常,能够让柳鸣逍这等镇国神将级别的人言听计从的,普天之下只有一人。
想到这里,白敬礼身体颤抖起来,这个年轻人,
狱下血阳!
王渊毫不在意白敬礼的反应,蹲在韩乾面前,咧嘴笑了笑,轻轻拍了拍韩乾的肩膀,
“说了会死,不说,也会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