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窦延庆。”
王如圭单臂一拽,生生的拉住自己胯下大黑马,心头也是不由地为之震动。
若单单是熬筋有成,借助自己的‘九牛二虎之力’禀赋一力三翻之后,气力‘四象不过’也就罢了。
可问题是,他居然能够将自己的劲力控制入微,让大地裂缝自自己脚下蔓延,半点未曾波及到自己身后的山寨喽啰。
这份修持.....
“这是劲力入微了。”
脱离大部队,不知从何处走了小道而来的李公甫踏步而来,望着地面上的裂缝,也是不由地咂舌:“这下子可难搞了。
若只是熬筋有成之后的‘四象不过之力’,还可以以入微劲力消去部分,差距也便不那么大了,久战之下当有胜机。
可这窦延庆居然将武学练到了入微之境,这就抹去了境界上的优势了。
怪不得,敢如此狂妄,直言让县尊前来。”
“熬筋之境,武学大成,的确惊艳。
可让县尊来,他还没有这个资格。”
公孙栩的身影也飘然而至,他望向那大展神威,让身后喽啰振奋,己方县兵震动的窦延庆,冷声道:“更何况,他还敢置喙今上,直呼玄帝之名。
王大人,身为转运使,蒙受皇恩浩荡,你理当身先士卒,上吧,我等当在一旁策应。”
什么玩意?
一旁的王如圭越看这窦延庆越是喜欢,陡然听到这句话,当即一愣,旋即咳嗽道:“这窦延庆着实是一员猛将,若是我出手,势必与之陷入僵局,尔等难以插手。
还不若我在一旁策应,尔等与之缠斗。
待找到机会,我一击直捣要害。
到时候,或许能够将之擒下呢。”
这转运使,听到玄帝被指摘,还想着擒拿下来?
几人说话之间,陆青阳与李明德也来到了己方阵线的最前方。
听到这王如圭的话,陆青阳的心中也不由地微觉古怪。
而公孙栩却是面色如常的点头道:“也好,公甫,与我一并出手。”
说罢,公孙栩的身形一纵,第一次于外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轻身之术。
让陆青阳看来,当真如同仙鹤展翅临尘一般,不染纤毫。
反倒是李公甫,在一愣之后,也立马跟上。
但他的方法,就显得粗暴多了。
踏步之间,气力爆发,推动身形疾纵。
虽然其修为臻至炼皮初境,身披水火仙衣,封闭周身上下每一处毛孔,将气力牢牢地锁在其中,不曾外放一分一毫。
但却到底显得有些笨拙。
可就算再笨拙,两军阵线之间,也不过相差百丈之遥。
陆青阳只是目光流转于二人之间,再度着眼,公孙栩的身形就已然出现在了那窦延庆身前。
其双手施施然的伸出,轻轻一拍而下,好似熟人打招呼一般。
可实际上,其一双铁手之下,劲力暗藏,一旦让其拍中,劲力立时就会吞吐而出,将敌手的一身大骨震碎。
“公孙栩,你还真是那孟应殊的第一忠犬。
一说什么,第一个窜出来的就是你!
也好,孟应殊不敢来见我,杀你也是一样的。”
窦延庆却是早有预料,手中熟铜棍翻转,拍在了这一双铁手之上,劲力吐出:“当初你捏碎大哥周身大骨的时候,我就在旁边。
今日,我就砸烂你这老狗的周身大骨,为大哥报仇。”
那堪称“四象不过之力”悍然爆发,就算是公孙栩的碎骨铁手,却也只能暂避锋芒。
借着对方的劲力,公孙栩的身形翻转,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翩然落地。
但其一双铁手,却是微微颤抖。
炼皮初境,气力并不会增长,在对方劲力入微的情况下,那就是实打实的气力压制。
所幸身披水火仙衣者,一身劲力可以直达皮膜。
这才能够在封闭毛孔之后,劲力流转于皮膜之上,使得水火不侵,乃至于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
公孙栩方才便是将劲力流转于双手之上,以劲化劲,卸去了部分劲力,再籍由轻身功夫,又卸去了部分。
这才能够翩然落地,不露颓势。
而就在公孙栩翩然落地之后,李公甫也已然拔刀斩至,让原本还想着乘胜追击的窦延庆只得挥棍迎击。
刀棍交击刹那,李公甫立时就明白了,什么叫做‘锤棍之将,不可力敌’。
对方那悍然之劲力,震的他险些握不住刀,他又不像公孙栩,还有轻身功夫能够再卸去劲力。
虽然己身劲力流转于皮膜之上,让虎口不至于裂开。
但李公甫却还是被击的连连退步,胸口血涌。
可这一对左膀右臂之间的默契可不是开玩笑的,刀棒交击刹那,公孙栩立时再度冲上,铁骨已然绕过了熟铜棍,抚向了窦延庆的身躯。
“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此时,一杆大铁枪直刺而出,虽然看似是在扎向窦延庆,但却撞开了公孙栩的铁手,让窦延庆反应了过来,熟铜棍回棍下砸,将大铁枪砸开。
战场之中,来不及争执,公孙栩瞥了王如圭一眼,和缓过来的李公甫再度冲向了窦延庆。
“杀!!”
眼见窦延庆与己方三名炼皮战力陷入了纠缠之中,县兵一方,那甘都头当即怒喝出声,率兵厮杀。
延庆寨一方,也自有将领领兵,率众厮杀。
捕快们在县兵两翼策应,而捉刀人则在四处寻找着延庆寨中的高手以及并入延庆寨之前的那些寨主。
捉刀人只看利益,而这些人的价值,肯定是胜过小兵的。
可当捉刀人之首姚宏也开始目光转动,搜寻目标之时,却惊异的发现,陆青阳的身影,居然杀入了县兵与山寨喽啰的战场之中。
手中长刀所向,一卷就是滚滚人头落地。
‘不是,他在干吗?’
姚宏有些摸不着头脑,难不成,陆青阳是准备以量取胜不可?
可若是以量取胜,更应该避开高手,但陆青阳杀人,却是有着规律的。
他在杀喽啰的过程之中,身形在不住的向着窦延庆与三尊炼皮武师的战场靠近。
‘难不成,他还想插手这处战场不成?’
姚宏目光闪动,不由地捏紧了九节鞭。
若是如此的话,他或许可以紧随其后,不仅能够暗中下黑手。
说不得,还能够做一只黄雀,获取一份合杀乃至于亲手杀死窦延庆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