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音刚落,宋弦月的心就猛地一沉。
这个洞就像是高速公路一样,只能前进,不能转弯掉头,更不能后退。因为当他们只要往后退的时候,在他们身后的黑暗中,就会出现无数的人皮俑。
虽然不清楚这一次会不会和上一次有所不同,但徐嫣既然说了不能往后看,说明她已经察觉到后面有东西。
宋弦月咬了咬牙,继续往前爬。
她的心中满是无奈:“你们这些人现在马后炮做什么,最好不要掉链子。”
洞内的通道越来越狭窄,众人不得不弓着身子,像蛇一样在黑暗中蠕动。蜡烛的光芒逐渐黯淡,时间仿佛也被这黑暗吞噬,变得毫无意义。
不知道爬了多久,徐昌岭的蜡烛先烧光了,接着是陈阙的,随后是秦故的,再是宋弦月的。最后,所有的蜡烛全都烧光了,他们陷入了绝对的黑暗中。
黑暗中,只有呼吸声和心跳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是命运的低语。
宋弦月感到一阵恐惧,她紧紧抓住前面徐嫣的衣服,试图从她的身上汲取一丝勇气。
徐嫣却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平静而坚定:“别怕,我们很快就会走出去。”
夜色如墨,浓得仿佛能拧出水来,他们被困在了一条狭窄的岩洞通道中,四周一片漆黑。
他们身上带着照明的犀角蜡烛,火苗在微弱的风中摇曳,却只能照亮眼前的一小片区域。然而,即便有光,他们依然看不到光之外的任何事物。
黑暗仿佛是一堵无形的墙,将他们紧紧包围。
“你们能感觉到我们四周的黑暗是活的么?”秦故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宋弦月不太理解这是什么意思,她疑惑地问:“活的?黑暗怎么可能是活的?”
秦故解释道:“不是黑暗,是小虫子。这种小虫子会密集地飞在我们四周所有的空间里。我能听到非常细微的声音,我们眼前的不是黑暗,是浓密的虫雾。我们以为没有光,其实光被它们挡住了。”
宋弦月有些不敢相信,她挥动双手,试图驱赶那些看不见的虫子,但毫无用处。她的手感觉不到那些细小的虫子,或许是因为它们太小了,又或许是因为她已经失去了视力。
恐惧在她心中悄然蔓延,但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很遗憾,这种虫子,只有犀角蜡烛的火光可以赶走它们。”秦故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
接下来,他们没有太多的对话。
宋弦月只能通过声音判断秦故还在前面爬行,喘息声和心跳声是她能听到的最清晰的声音。一开始,她并没有感到特别害怕。在四周有岩石可以依靠的地方,她心中产生了一种安全感。
然而,当手脚无法伸展超过三到四个小时后,幽闭的恐惧开始悄然袭来。
但真正毛骨悚然的感觉是在更长的时间后,如同潮水一般汹涌而至。
不是因为外界的环境,而是因为每个人的想象力。
宋弦月已经爬入岩洞深处,且已经往里爬了整整八个小时。这条通道仿佛没有尽头,他们已经爬过了之前经过的地方,却没有任何回头的迹象。
“我们不能退后。”宋弦月在心里默念着,她不敢回头看,即使能够回头走,也只是爬回到玄都王墓中。那里同样充满了未知和危险。
在黑暗中,他们能吃的东西只有佛手贝和各种虫子。
虽然这些食物并不美味,但足以让他们撑过一段时间。然而,最可怕的是他们可能会在这条通道中被默默地困死,而外面的人永远不会知道他们已经遇害。
秦故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弦月,你还好吗?”
宋弦月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秦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知道你害怕,但我相信我们一定能走出去。只要我们不放弃,就一定会有希望。”
宋弦月的呼吸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沉重,每一次喘息都像是在与无尽的黑暗抗争。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在这条狭窄的通道里爬了多久,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和寂静。
宋弦月的手指在冰冷的石壁上摸索着,粗糙的石面磨得指尖生疼,但她不敢停下。她的身体早已麻木,可内心的恐惧却像一把利刃,不断刺痛着她的神经。
她知道,一旦停下,那种无边的黑暗和寂静就会将她彻底吞噬。
她想起了徐昌岭,那个在前方为她指引方向的男人。
他的声音曾在黑暗中给她带来一丝安慰,可如今,就连他的声音也消失在了这无尽的寂静之中。
宋弦月的心中涌起一阵不安,她不知道前方是否还有路,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再见到光明。她咬紧牙关,继续向前爬行。
黑暗中,她的身体像是被无形的绳索束缚,每挪动一步都像是在与命运抗争。她想睡觉,想让这无尽的折磨结束,可身体却像是被某种力量驱使,无法停下。
就在她几乎要被恐惧和不安淹没的时候,前方终于传来了声音。
那是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是徐昌岭。
“摸到了。”他说道。
宋弦月的心猛地一跳,她以为那是出口,可紧接着陈阙的声音又让她的心沉了下去。“找到出口了吗?”
“不是,是刻度。”徐昌岭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有些疲惫,但又带着一丝惊喜,“我摸到了石壁上又有刻度了。”
宋弦月的心中涌起一丝疑惑,刻度?在这个深不见底的地方,怎么会还有刻度?
她努力向前爬了几步,示意他们继续前进,她的手指在石壁上摸索着,很快,她就摸到了徐昌岭所说的东西。
她的手指轻轻触摸着那道刻度,冰冷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战,她仔细感受着刻度的形状,突然,她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这刻度她从未见过,可那种触感却似曾相识。
她猛地想起,从人俑身上掉下来的那块碎片,也有着类似的触感,那是一个突出来的物体,形状奇特,当时她并未在意,可如今,这刻度却让她想起了那个碎片。
“昌岭,这个刻度……”宋弦月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有些颤抖,“我好像在哪里触碰到过。”
徐昌岭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也在回忆。
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不确定:“你是说,从人俑身上掉下来的那块碎片?”
宋弦月点了点头,虽然黑暗中没有人能看到她的动作:“对,就是那个碎片。我记得它的触感,和这个刻度一模一样。”
陈阙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急切:“那我们该怎么办?这个刻度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她沉思了许久,才确定这是丁兰尺上的一个单位。
宋弦月手中紧握着那块刻有“财、失、兴、死、官、义、苦、旺、害、丁”的木尺。她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神中带着几分困惑和思索。
这把尺,她再熟悉不过——那是丁兰尺,一种用于度量阴宅的风水工具。
然而,她却是在刚才路上捡到的。
“这怎么可能?”她低声自语,声音在空旷的墓室中回荡。
汉代,丁兰尺尚未出现,这把尺的出现,实在太过蹊跷。
她沉思了许久,才确定这是丁兰尺上的一个单位,而且是幽界尺。幽界尺,用于制作墓碑、神主牌、棺木的尺寸,刻有“丁、害、旺、苦、义、官、死、兴、失、财”十个单元。
而她手中的这把尺,正是幽界尺。
她的心中涌起一丝不安,却又隐隐觉得,这把尺的出现,似乎并非偶然。
“弦月,你发现什么了?”徐昌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焦急。
宋弦月回过神,微微一笑,掩饰住心中的疑惑:“没什么,只是这墓室的构造有些奇特,让我想起了先贤前辈的札记。”
徐昌岭走上前来,关切地看着她:“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宋弦月摇了摇头,却忍不住又看向手中的尺。
这把尺,是她在离开墓室时不小心掉落的,却被她意外捡到。
她心中隐隐觉得,这把尺的出现,或许与墓室的秘密有关。
“这墓虽属汉代,可那个时候丁兰尺还没有出现。”她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她知道,这把尺只能是后人刻的,但究竟是谁,又为何要刻在这里?
“弦月,你在说什么?”徐昌岭皱眉问道。
宋弦月微微一笑,掩饰住心中的不安:“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这个墓室的主人,或许并不简单。”
徐昌岭点了点头,目光扫过这里的每一处角落。
之前墓室中摆放着许多精美的陪葬品,但最引人注目的,却是一个人俑。人俑雕刻得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活过来。
宋弦月心中一动,总觉得这个人俑与她手中的尺有着某种联系。
“弦月,你看这个人俑。”徐昌岭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他指着人俑的底座,那里刻着一行小字:“丁兰刻木为母,愿母魂安宁。”
宋弦月心中一震,这行字仿佛一道闪电,照亮了她心中的疑惑。
丁兰尺,正是以丁兰刻木为母的故事为名,难道,这把尺的出现,与这个木俑有关?
“徐嫣,你看这个。”她将手中的尺递给徐嫣,指着上面的刻字:“这把尺,是丁兰尺。”
徐嫣接过尺,仔细端详:“丁兰尺?这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宋弦月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但我总觉得,这把尺的出现,或许是在暗示我们什么。”
徐嫣皱眉思索,片刻后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坚定:“弦月,我觉得我们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这把尺的出现,或许与墓室的秘密有关。”
宋弦月却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犹豫:“不,我觉得这件事还是先不要说。如果这把尺真的是后人刻的,那么它的主人或许并不希望我们发现。”
徐嫣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为什么?”宋弦月微微一笑,目光柔和:“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或许需要我们自己去探索。而且,我总觉得,这把尺的出现,或许与我们此行的目的有关。”
徐嫣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吧,那我们就先保密。不过,弦月,你要小心。这把尺的出现,或许并不简单。”
宋弦月点了点头,心中却在想,这把尺的出现,或许真的与墓室的秘密有关。她心中隐隐觉得,这个墓室的主人,或许并非一个普通人。
徐昌岭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看出了什么,焦急问道。
宋弦月将她知道的事情都和他们说了,她在看到的那些先贤前辈留下来的札记中看到过,他们曾说万事讲究一个缘法。
在古墓中,其实最令人头疼的也是这个。
宋弦月定在原地,烛光洒在她的身上,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迷茫。她曾以为自己是那个能看透一切的人,就像推背图一样,洞悉命运的走向。
然而,当她踏入这座古墓的那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熟悉的那套世界观,似乎在这里彻底失效了。
这座古墓,是张家高人所设。
张家,一个在盗墓界如雷贯耳的名字,他们的手段高超,行事诡谲,几乎无人能解其真意。而这座古墓,从一开始就是一个绝户斗,一个连怨魂都无法逃脱的死地。
按理说,里面就算养出什么大粽子或者尸王,也绝对无法离开古墓半步。
那么,张家高人在这里设置的风水局,到底是为了什么?
宋弦月的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种可能。
一般而言,盗墓贼在古墓中设风水局,多半是为了困住里面的冤魂,让他们不报复自己不问自取,以绝后患。
当然,也有可能是想设阴恨之局来危害墓主后人。
但这座古墓所处的位置,早已被淤泥沙石覆盖,埋于森林下方,别说龙脉,连风水都谈不上。那么,这些风水局,到底是为了什么?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而这种疑惑,却在她踏入古墓的那一刻,变得愈发强烈。
气者,形之微;形者,气之著。气隐而难知,形显而易见。
经曰:地有吉气,土随而起,化形之著于外者也。
气吉,形必秀润、特达、端庄;
气凶,形必粗顽、欹斜、破碎。
就论抽象的“气”与自然环境具体形态之间建立了沟通的桥梁,只要认真深入地观察自然形态,便可知其“气”之吉凶,推论出阴阳二宅之祸福吉凶,龙、穴、砂、水、向,被称为地理五诀。
这四大类要素的考察和勘视,构成了风水形法的主要内容,就是我们经常说的寻龙、察砂、观水、点穴。
又按地理的特点分为山龙和平洋两种概念。就龙来讲,山龙的“龙”是指连绵不断、起伏盘旋的山峦、峰岭,亦称为“山龙脉”。
面对千里茫茫的大平原,被称为“平洋”地带,以江河溪流为“水龙脉“。二者之间有很大的差异。
大干龙结地为都市,小干龙结地为集镇,支龙为村庄。
龙身气壮,人丁旺盛,龙身弱小,出人稀少,故谓之“山主人丁水主财。”
向前有一尖耸高峰,可称为文笔峰,若遇上格龙入首作穴,葬后家中即出人尊贵,向上笔峰可称为宰相笔,主生杀之权柄;中格龙作穴,出人聪秀,向上之笔峰可称作秀才笔,文学家,作家等,文章传世;下格龙作穴,即出人卑贱,笔峰可称作阴阳画笔等,谚曰:“富贵须从龙身看,祸福再向砂水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