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探索

林浩开着车过了熟悉的四车道大桥，随着房车前进，他左右扫视着大路两旁的街道......昔日百花齐放的商铺或店面都早已挂上了写着关门大吉的红纸，一些门面门口前还乱七八糟地散落着一些杂物，还有一些已经拉上铁皮卷帘门的店铺被开了一个口子，像是被暴力拆解过的痕迹，整条大街一片荒凉的气息。除此之外他没有看到哪怕任何一个人。

他靠着道路中心树立的钢筋制栅栏行进，突然发觉这段路程有点不一样......做工如此精细的柏油路面，配上如此奢侈的六车道路面，这种待遇，在他们这个不穷不富的小县城里可不常见。再加上六车道中间甚至都怕黄色实线不管用，在其的基础上再安装了一长排钢筋栅栏以分割车流。

林浩抬头看了看前上方已经停电的红绿灯，他短暂地回忆了一下，几分钟的时间内，他已经连续过了三次红绿灯，两方加起来这么郑重的安排，说明这段路平时的交通量一定非常大，并且人多眼杂。

顺着思绪往下，他突然想起了这附近有一家大型商场，吃喝玩乐买，应有尽有，类似万达的那种定位。就开在他们整个大东县的县中心，并且是整个小县城唯一一座对标万达的大型商场，叫天红！

由于他平时只喜欢宅在家，鲜少出门，所以哪怕这个大型商场离他的家非常近，他第一时间也没想起来。

作为整个大东县最大型的商场，有着最庞大的经济流动的娱乐场所，里面的物资和库存肯定是整个大东市最富足的地方之一，去里面搜寻物资绝对是一个非常正确的选择。

说干就干，房车此时已经开近位于天虹的地方，林浩已经看到了大楼墙面上天虹两个大字，他一个轻踩油门，在前方调头处拐了过去。

因为人员流动量大，为了保证来往顾客的安全，商场大门前方的一个足球场大小的空地都被齐膝深的小石柱和矮小绿植围了起来。

林浩收回了房车，步行走了进去......

来到大门，现状果然如他所料，他想得到的，别人也想得到，哪怕大门在末日之前已经关闭，但此时仍已被暴力撬开了，估计已经有人在他之前进去里面搜刮物资了。

但林浩此行的目标并不是这些，他走进大门，在商场内行走着，入目皆是一片狼藉......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脚下地板数不清的密密麻麻的黑脚印和各种垃圾水或者糖浆干涸的脏水渍。

随着林浩的脚步前进，凡是路过的区域，无论是超市区还是日常用品区，店铺里的货架上早已空无一物，像多米亚骨牌一样排排放倒。他心里隐约猜到，其实就算是第一批来搜刮的外人也不会拿到多少物资。因为在灵异降临开始到宣布社会瓦解之前还有两个月，这两个月时间够天红方安排人手去搬运货物了。就算两个月时间不够，在社会瓦解初期，大家的物资还足够，尚且还带着些许良知，甚至还抱着灾难会很快过去的臆想，所以并不会有来强行破门搜刮天虹这么激进和大胆的想法。再加上这段时间，怎么也够天红方搬空物资了，毕竟在末日，物资才是硬道理，钱就是废纸罢了，有钱人们不可能想不到。

但让林浩感觉些许惊讶的是，哪怕搜刮不到什么物资，商场内部仍然是被大搞破坏。空荡荡的金铺玻璃柜被一个个的敲碎，散落一地玻璃，里面的红布被扯得四分五裂。

林浩小心翼翼地踩过，发出咯吱咯吱响......

本就不算储备系的美食店铺也被人翻开了所有能打开地方。里里外外每个房间每个空间都留有翻找过的痕迹，翻出的无用东西直接扔在地上，甚至平时供客人就餐的沙发，其上的软座垫也被撬了翻面......

林浩来到昔日工作过的奶茶店，前台开放厨房上，平时负责煮珍珠的大铁锅关闭着，整个锅身布满晒黑的痕迹，其下的电磁炉已经爆炸。其余的锅都已消失不见，估计都被带走了，只剩下这一个还留着。

林浩好奇地揭开了锅，顿时一股恶臭扑面而来，一大条褐色的长条状排泄物已在锅里半融化，翔熟了。他脸上浮现出厌恶的神色，扔了锅盖快步离开......

一个母婴店墙面上的微笑婴儿海报的眼睛处被竹签戳了两个黑洞，签子还留在上面，像是飞镖游戏的靶子。

衣服店门口的模特被扒光了衣服，在其胸口处留满了黑手印，甚至双腿之间的位置还残存着某种液体干涸的黄色水渍，水渍在干涸之前自然滑落，一直流到了模特的小腿部位。店内乱七八糟，各种衣服架子和包装袋倒在地上。

......

一路上充满了各种不知名物品的碎片，各种店铺的立牌和logo被扯下折断，内部装潢都有被锤子砸裂的痕迹。一个jay的人形立牌裆部被踢裂，路过的墙面到处都是涂鸦和撒尿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酸腥臭和垃圾发酵味。人们似乎能通过破坏得到快感，又或者在法律社会下他们的内心和原始人性被压抑了很久，此时束缚被解开，天性得到解放，变本加厉地奉还给了这个社会......

林浩离开一楼，顺着早已停止运作的电动扶梯一路往上，来到二楼......此时他刚好有些尿急，轻车熟路地来到二楼厕所，还没进门便闻到一股恶臭。只见厕所的地面上布满了大小不同，黑黄不同，干湿程度不同的粪便......

上火的尿液混在粪便之中，让他们彼此交融着，因此调和出了一种更加屎黄色的液体交错在粪便之间，布满了地面。

“还知道来厕所上，有素质，但不多。”林浩脚步有些踌躇，但一想到脚下这双鞋本来就踩过血准备换的，便无所谓了，只是希望那浓黄色的液体别浸入鞋里......

那可真是......受不了！

他的脚步在粪便之中娇滴滴地腾挪着，一番努力过后，总算进入厕所隔间，打开门的一瞬间，林浩顿时感觉一股激血直充大脑，双目瞪大，他的大脑在一瞬间宕机......

片刻后，他缓过神来，脸色不由得一沉。

他面前的马桶盖上坐着一具女尸，脸色惨白，已经开始腐烂，散发尸臭，苍蝇围着她乱飞。他在措不及防之下被吓了一跳，进门之前他之所以没闻到，是因为被粪臭掩盖掉了。

女尸的衣服被撕得破烂不堪，裤子带着内被拉到脚踝，死前凝固的痛苦表情和脖子上紫黑的手印痕迹预示着她是被强奸之后掐死的。

林浩记得她这张脸，她是二楼小吃街一个风味小吃店的员工，他之前还去那里试工过，当时带他的就是这个女生，他记得她为人还挺随和温柔，结果却是这种下场......

一时间，林浩心里很不是滋味，喉咙很酸，却不是因为恶臭。

他在站厕草草上完了厕所便离开了此地，末世之下，人性的黑暗暴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