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翻涌,怨气阵阵。身着黑衣,戴着面具的男人捂着血流不止的腹部,却依旧健步如飞,看样子是在逃命呢。可不一会儿,他深不见底的断崖前,猛地刹住脚步。
“傅渔,你已经被逼上绝路了,交出邪术,饶你不死!”
傅渔看着一众所谓的仙门世家,怒极反笑,“啧啧啧,真是一群鬣狗,有了自家家传秘籍还不够,还妄想强夺他人辛苦修成的功法。哈哈……当初你们不是瞧不上我这功法,说是不入流的歪门邪道么?”
众人凝噎了一下,随即又有一名修士站出来反驳道:“傅渔,若你修习此功,用来助人也就罢了,可你竟用来害人!”
“害人?敢问我害了谁?”
“你!你还有脸问!尹山上那三百多名修士,皆被你操纵凶灵杀害,你怎么心安理得的说出这番话!”那修士急红了眼。
傅渔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哼,他们对我出手,没杀他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结果他们又触动了尹山里的伏尸鬼,你们赶过去时不也看到了?”
修士表情变得狰狞:“胡说八道,简直不可理喻,那些伏尸鬼明明是你召出的!”
傅渔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
这时,易家长老——易权道:“别跟这厮白费口舌了,都是屁话!上!”言罢,长剑出鞘,带出几道寒冷的剑气,向傅渔袭来,傅渔手一挥,剑气被打偏了方向。众修士看到易长老动手,也一拥而上,像失了心的蛮兽。傅渔后退一步,勾了勾唇,从袖中抖落一串铃铛。通体玄黑,以鸠鸟羽为饰,铃上布满血红饕餮纹,散发着幽幽的不祥之气,还能隐隐从中听到怨灵的哀嚎,让人不寒而栗……
“夙怨,是夙怨!”在一众修士惊恐的叫声中,傅渔摇动了铃铛,狂笑地望着众修士。虽然半边面具遮住了他的脸,但众人仿佛看到了他讥讽的眼神。
一瞬间,怨灵哀声四起,它们在修士上空游走着,出其不意袭击他们;人们脚下的土地也震动起来,一只只枯骨的手从土中探出,抓住他们的脚腕。
有修士害怕的向后退去,后背却撞上了什么软乎乎的东西,他一下子僵住了。黏腻的液体从空中滴落在他身上,手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味,仿佛是人的油脂,他缓缓转过头,只见一个黑中带赤的庞然巨物,那黏滑的触手包围着他,正垂涎欲滴,修士惊恐极了,转身,“救”字还未出口,触手上的眼睛猛然睁开,下一秒,修士便消失了。
易长老赶忙丢出镇魂塔,想要镇压此巨物,大家也立即团结起来。东方家的麟玉锦,张家的化灵鼎……各家法器齐聚一堂,想合力镇压此巨物。易长老对抗之余,对其他修士道:“傅渔现在身心都在控制怨灵上,你们趁此机会,将他拿下!”
“是!”
钨金面具躁动不止,仿佛有什么要冲出来,傅渔见状,像哄孩子般将手覆上面具,轻声地安抚他。忽见几道剑光劈来,闪身躲避,看见是那些半吊子的修士,不以为意的摇着铃,召出怨灵抵挡。
可就在这时,面具少了他的安抚,又躁动起来,朝空中飞去,迎上一道剑光,“刷”的被削成两半,霎时,尖啸阵阵,怨气冲天而起,乌云密布,雷如霹雳,电光四射,如同对人们发出警告。傅渔心中警铃大作,只觉不妙,“老子不陪你们玩了!”转头,纵身跃下了悬崖……
“而那苍岩山上那四千多名修士,经此一战,也只剩下一百来人了。”说书人将手中折扇一合道。
“啊……那傅渔也太惨了吧。”一个孩童说道,“明明在帮助人,其他人却想杀了他,把他的法器占为己有!这也太自私了!”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小童身边,一位咬着糖葫芦的青衫公子表示赞同。
“哎哎哎,你们可不要这么认为啊!”一位卖符篆的江湖人士出声,“你们可是不知道,一个月前有两个大世家被烧了——苏家和温家!听说,死了不少修士呢,在怨灵声阵阵,还隐隐听到铃铛的声音,你们说,除了那个傅渔,谁还有铃铛,谁又会这纵鬼操灵之法?”其他人闻言,有人惊讶,有人疑惑,“为什么是这两家啊?”小童问道。
“哎呀!”那江湖人士一拍大腿,“苏家那位二公子可是傅渔的竹马,傅渔儿时被傅家刁难,哪回不是他出的头;还有温家的温临渊,以前可是和傅渔形影不离!可众家征讨傅渔时,这两位公子一个都没去帮他,傅渔当然气喽。听说苏家二公子当时还疯了,看着被烧的府邸,说什么‘都是报应’呢!”
“我去,这两家公子还真是交友不慎呐。”一江湖郎中打抱不平,众人议论纷纷。小童失望的低下头:“啊……他怎么可能会这样做啊,大哥哥,你……”转头看向一旁的青衫公子,却听“啪嗒”一声,那公子手中的糖葫芦掉了地,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