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踹营
- 大唐:父慈子孝程处默
- 罪孽9999
- 2056字
- 2025-02-20 16:19:09
夜风起,突厥营盘内,火苗忽闪忽闪,曳落河垂头丧气。
突厥这些年当霸主当惯了,突然落到人嫌狗弃的地步,失落在所难免。
程处默的张狂,更让突厥曳落河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
如果是唐将那么猖狂,曳落河大概还能忍一忍,可程处默只是小小的队正啊!
火堆旁,终于有人唱起了苍凉的歌谣,那是思乡之曲,只有久经征战、难回故乡的时候,才有人想起这歌谣。
寇攘大唐时,他们可笑得欢了,没有人思乡。
歌声弥漫了整个突厥大营,哀伤的情绪浸染着每一名曳落河。
即便曳落河不怕死,也要死得有价值。
明知道不是唐军的对手,偏偏还结营顽抗,可汗大概是不把曳落河的性命当回事了。
更重要的一点是,携带的牲畜被唐军抢了一半,剩余的牛马很快要吃完了。
就算不降,到时候能吃什么?
吃自己的族人么?
哀怨的歌声唱了小半夜,曳落河才沉沉昏睡,却不知道危险已经降临。
三里外,马蹄如雷,匡道鹰扬府趁夜发动了第一次偷营。
选择这个距离,是因为战马冲刺需要助跑,要不然就直接到营盘前才上马了。
隆隆的马蹄声,惊不醒昏昏沉沉的曳落河。
破辕门、踏营盘,无数萎靡不振的值守曳落河被干净利落地刺死,着了火的马粪被铲向帐篷。
程处默坏笑着,带丁队的人从随身的匣子里掏出磷粉,扔到着火的帐篷上,火势立刻暴涨。
抓磷粉的手都戴着手衣,避免磷粉粘到手上。
磷粉是有毒性的,偶尔沾上一点,短时间内没事,也得注意清洗干净了。
磷能助燃,烟雾本身也有毒性,帐篷里的曳落河即便有能力逃过暴涨的火势,也免不了吸入两口磷烟。
纯度不是太高的磷粉产生的烟雾,一时半会是毒不死人的,可也能让人浑身不适。
曳落河挣扎着逃出帐篷,生存的机会就大了许多。
匡道鹰扬府的人手有限,四百多号人拼命杀敌,人均杀上三五个已经很了不起。
这里是突厥的大营,背后可没大军支持匡道鹰扬府,只有快进快退才避免陷入包围。
匡道鹰扬府果断转身撤离,突厥大营却炸营了。
“快逃啊!唐军杀进来了!”
“滚开!别拦路!”
混乱席卷了大半个突厥营盘,谁也不知道唐军在哪里,却总觉得下一息会有漆枪袭来。
只要有人拦路,管他是谁,腰刀先斩过去!
如果是平时有过节的人,管他拦不拦路,都必须给上一刀。
兵荒马乱,正是有仇报仇的好时节。
一个马厩沾上了火星子,惊马四散。
马蹄下不知几多冤魂;
不少曳落河体验了一把空中飞人,落地都说好。
一撞就能见到狼祖,人生直接到终点,省事。
人冲马撞,谁也不知道死的人是不是被人蓄意弄死的。
反正,等到颉利可汗擂鼓稳定军心时,死伤带失踪的曳落河上万,就连附离都莫名其妙死了好几个。
“苏农沙钵罗!苏农沙钵罗呢?”
金狼旗下,颉利可汗暴喝。
乱哄哄的曳落河中,苏农部占了极大的比例。
执失思力轻咳一声,小声提醒颉利可汗:“苏农沙钵罗白天就被唐人擒了。”
颉利可汗恍惚间发现,自己已经老到失忆的地步了吗?
“舍利吐利·铁山,你收拾残局,但凡不听调遣者,杀无赦!”
慈不掌兵,颉利可汗从来不是个仁慈的。
今夜的事,不过是种种因素叠加导致的结果,极具偶然性。
但是,颉利可汗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夹毕特勒呢?”
一名附离开口:“自晚膳之后,夹毕特勒就一直躺在他的小帐篷里。”
执失思力骤然毛骨悚然。
可汗这是对阿史那思摩起疑心了,让附离盯着他?
嘶……
自己的帐篷边上,是不是也有可汗的附离盯着?
要是连阿史那思摩这个老实人都容不下了,自己又会是什么结果?
“把他叫醒!”
颉利可汗声音低沉,听不出任何情绪。
附离走到阿史那思摩帐前叫了几声,阿史那思摩才慢腾腾地穿好衣服,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从头到尾,阿史那思摩一言不发,恍若行尸走骨。
“阿史那思摩,外面的事你就彻底不管了吗?”颉利可汗语中蕴含着滔天怒意。
阿史那思摩卡顿着开口:“可,汗,我,怎,么,管?”
颉利可汗被阿史那思摩这一句话噎得翻白眼。
他纯粹是在泄愤,哪里想过阿史那思摩无兵无威信,根本控制不了局面?
让阿史那思摩杀了那些纷乱的曳落河,或许还容易做到些。
气人的是,阿史那思摩伸长了脖子,一副引颈就戮的姿态,像极了滚刀肉。
要不是手头无将驱使,颉利可汗真想拔刀斩了他。
阿史那思摩想明白了,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不能消除突厥对自己的歧视,就是为突厥战死也不过是个笑料。
死猪不怕开水烫了,爱咋咋地吧。
搞出这副模样,不过是在恶心颉利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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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营的匡道鹰扬府其乐融融,一个个往兵曹参军韦弘机处献上左耳记功。
“啧,跑得太快了,耶耶还有两只耳朵没来得及割呢。”
“噗哧,你怎么不说突厥大营有几万只耳朵没割呢?”
“你咋不信耶耶呢?看着耶耶的眼睛,你看到了什么?”
“眼屎。”
邓骁满眼无奈,在他看来,区区一个鹰扬府就去偷袭,风险实在太大了。
可惜他只是果毅郎将,鹰扬郎将苏定方决定的事,他没有能力阻止。
穆阿沙抹了一把面颊,才发现一条不算太深的伤口,赶紧让彭杏林上药。
“娘的,破相了,这回平康坊的姑娘多半得嫌弃了。”穆阿沙嘀咕。
安元寿忍无可忍地啐了一口:“这死不要脸的,说得好像不破相就能免费当姑娘们的入幕之宾似的。”
高长空肆无忌惮地嘲笑了一把。
程处默闭嘴,不参与他们这话题。
之前是阿娘孙氏管得严,不准小小年纪就去烟花柳巷,之后是守孝服纪,当然没去过。
尉迟宝琳嘲笑的童子鸡,那可是有理有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