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便利店总是格外安静。
林夏站在冷藏柜前，指尖在玻璃上轻轻划过。冷白的灯光打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清冷的轮廓。她今天穿了件米色针织开衫，里面是简单的白T恤，下身一条浅蓝色牛仔裤，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得过分。
“草莓牛奶卖完了哦。“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林夏的手指微微一顿。她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的男人正倚在货架旁。他很高，至少有一米八五，微长的刘海半遮住眼睛，嘴角挂着玩味的笑。
“我知道。“林夏收回手，语气平静，“我只是在数还剩几盒。“
男人挑了挑眉，似乎对她的回答感到意外。他直起身子，朝她走来。随着距离的拉近，林夏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混杂着某种木质调的香水味。
“顾言。“他伸出手，“这家店的常客都知道，每周三晚上十点，会有一个漂亮姑娘来买草莓牛奶。“
林夏没有握他的手，而是转身走向收银台。她能感觉到顾言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那种被注视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要结账吗？“收银员问道。
林夏摇摇头：“今天不买了。“
走出便利店时，夜风裹挟着初秋的凉意扑面而来。林夏下意识抱紧了手臂，她能感觉到顾言跟了出来。
“喂，“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就这么走了？“
林夏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不然呢？“
“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
“没必要。“
“真冷淡啊。“顾言轻笑一声，“不过我喜欢。“
林夏继续往前走，她能听到顾言的脚步声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被什么危险的东西盯上了，却又甩不掉。
突然，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林夏踉跄了一下，扶住路边的路灯。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让我来嘛~这个人看起来很有意思呢！“
是“她“。
林夏咬紧牙关：“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都好久没让我出来了。““她“的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而且，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好特别......“
“我说了不行。“林夏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头痛，“你忘了上次的事了吗？“
“那只是个意外嘛~““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委屈，“而且，你不是也很寂寞吗？每天这样活着，不觉得无聊吗？“
林夏没有回答。她知道“她“说得对，自从那件事之后，她的生活就像一潭死水。每天按部就班地上班、下班，偶尔来便利店买草莓牛奶，除此之外，她几乎不与任何人接触。
“让我出来嘛，就一会儿~““她“还在撒娇，“我保证不会惹麻烦。“
林夏闭上眼睛，她能感觉到意识正在逐渐模糊。这是“她“要出来的征兆，每次都是这样，只要“她“想出来，自己就毫无抵抗之力。
“好吧，“林夏轻声说，“但是要答应我，不要......“
话还没说完，意识就已经沉入黑暗。
再次睁开眼睛时，“林夏“已经变成了“小夏“。她活动了一下脖子，转身看向一直跟在后面的顾言。
“喂，“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刚才说要请我喝草莓牛奶？“
顾言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是啊，不过你不是说今天不买了吗？“
“现在又想喝了嘛~““小夏“蹦蹦跳跳地往回走，“不过我要最新鲜的哦，不要过期的。“
顾言跟在她身后，目光变得深邃。他注意到这个女孩的气质完全变了，如果说刚才的她像一块冰，那么现在的她就像一团火。
回到便利店，“小夏“直奔冷藏柜，却发现草莓牛奶已经卖完了。她撅起嘴，一脸失望：“啊，真的没有了......“
“明天再来？“顾言提议。
“不要，我现在就要喝。““小夏“突然凑近顾言，眨着眼睛，“你刚才不是说你是这里的常客吗？那你知道哪里还有卖的吗？“
顾言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心跳突然加快。他下意识后退一步，却撞到了货架。
“小心！““小夏“伸手扶住他，两人的距离更近了。
就在这时，顾言感觉太阳穴一阵刺痛。他皱起眉头，耳边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离她远点。“
顾言猛地推开“小夏“，后退几步：“抱歉，我突然想起还有事。“
“诶？““小夏“一脸茫然，“不是说好要请我喝牛奶的吗？“
顾言没有回答，转身快步离开便利店。他能感觉到那个声音还在耳边回响：“她是我的。“
头痛欲裂。
顾言扶着墙，大口喘着气。他知道“他“要出来了，每次都是这样，只要“他“想出来，自己就毫无抵抗之力。
意识逐渐模糊前，顾言最后看了一眼便利店的方向。透过玻璃，他看见“小夏“正歪着头看着自己，脸上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
那个笑容，让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