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夜访者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如同一道尖锐的划痕,划破了夜的宁静。林夏的心跳骤然加快,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

她屏住呼吸,仔细听着楼下的动静,耳朵竖得高高的,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声响。脚步声很轻,但在老旧的木地板上依然清晰可辨,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上,让她的心脏跟着一颤一颤的。

她迅速关掉书房的灯,借着月光摸到门边。

父亲的书房在二楼,正对着楼梯口,这个位置让她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但也让她感到更加紧张。

透过门缝,她看见一道手电筒的光束在楼下晃动,那光束像是在黑暗中摸索的触角,让她的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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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吗?”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带着一丝威严和沉稳,“我是警察,接到报案说这里有可疑人员。”

林夏犹豫了一下,正要回应,突然想起王婶说过的话——那个可疑的男人腰间别着枪。她的手心开始冒汗,心里像是有一只小鹿在乱撞。她悄悄退到书桌旁,摸到了手机,心里暗自祈祷手机还有电。

楼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手电筒的光束已经扫到了楼梯上。林夏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找到了最近的报警记录。然而,就在她要按下拨号键的瞬间,手机屏幕突然黑了,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按下了暂停键。

“该死!”她在心里暗骂一声,这才想起手机早就该充电了,心里不禁一阵懊恼。

脚步声已经到了楼梯拐角,林夏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书桌抽屉上。她记得父亲在里面放了一把老式手枪,虽然多年未用,但应该还能用。她轻轻拉开抽屉,金属的冰凉触感让她稍稍安心,仿佛握住了一丝希望。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推开了。林夏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举起手枪,声音有些发抖:“别动!”

手电筒的光束直直地照在她脸上,刺得她睁不开眼。她听见对方倒吸一口冷气,随即是手枪上膛的声音,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让她的心脏猛地一缩。

“把枪放下。”男人的声音依然平静,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我是警察。”

“证明给我看。”林夏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一些,但声音还是忍不住有些颤抖。

手电筒的光束移开了,男人从口袋里掏出证件,借着月光,林夏看清了上面的警徽和名字:陈默,刑侦大队。她松了一口气,放下枪,心里的紧张稍微缓解了一些,但还是保持着警惕。

“对不起,我……”林夏刚想道歉,就被陈默打断了。

“你做得对。”陈默收起证件,环视了一下书房,“在这种时候保持警惕是对的。”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安慰和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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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打开灯,这才看清来人的样子。陈默看起来三十出头,身材修长,五官深邃,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眼角的一道疤痕,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白光,为他增添了几分硬朗和神秘。

“我是来调查一起古董盗窃案的。”陈默说,“最近这附近有几家古董店失窃,作案手法很专业。你这里……”他的目光落在书桌上的铜镜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好奇,“这面镜子很特别。”

林夏下意识地挡在铜镜前,像是要保护它一样,“这是我父亲留下的。”

陈默挑了挑眉,“能让我看看吗?”

“恐怕不行。”林夏摇头,“这是非卖品。”

陈默没有坚持,转而问道:“你父亲是林正南先生?”

林夏惊讶地看着他,“你认识我父亲?”

“听说过。”陈默的目光变得深邃,“他是这一带最有名的古董鉴定专家。”他停顿了一下,“不过,我听说他三个月前去世了。”

林夏点点头,心里突然涌起一阵酸楚,眼眶不禁有些湿润。父亲的去世给她留下了太多的遗憾和谜团,她还没来得及好好消化。

“节哀。”陈默轻声说,语气中带着一丝安慰和同情。

“谢谢。”林夏勉强笑了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坚强一些。

“我注意到楼下有扇窗户被打破了,需要我帮你检查一下其他地方吗?”陈默问,眼神中透着关切。

林夏这才想起刚才的玻璃碎裂声,“好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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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后走下楼梯,陈默的手电筒在店里四处扫视。突然,他的光束停在了铜镜原先摆放的位置。他蹲下身,用手指抹了一下地板上的灰尘,然后站起身来说:“这里……有人来过。”

林夏凑近一看,果然看到几个清晰的脚印。脚印很新,显然是刚留下的。她的心不禁又提了起来,那些人到底是谁?他们为什么要来店里?

“看来有人对这面镜子很感兴趣。”陈默站起身,目光再次落在铜镜上,“我建议你把它收好,或者……交给警方保管。”

林夏摇头,“这是我父亲留下的遗物,我不能……”她的话还没说完,店外突然传来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陈默迅速跑到窗边,只见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去,车尾灯在夜色中留下一道红色的光影。他掏出对讲机,“各单位注意,发现可疑车辆,黑色奔驰,车牌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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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站在他身后,突然感到一阵寒意。她回头看向铜镜的方向,恍惚间似乎看到镜面泛起一丝涟漪,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镜子里搅动。她的心不禁一紧,难道是苏婉又出现了?

“林小姐?”陈默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你还好吗?”

林夏勉强笑了笑,“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陈默点点头,“那我先走了。这是我的名片,有任何情况随时联系我。”他递过一张名片,“对了,明天方便的话,能让我看看你父亲的其他收藏吗?也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林夏接过名片,“好的,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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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陈默后,林夏立刻锁好门窗,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她回到书房,拿起那张泛黄的老照片。月光下,苏婉的面容似乎更加清晰了,带着一丝神秘和忧伤。她突然注意到,照片背景里的“拾遗斋”门匾下,似乎站着一个人影。

林夏凑近细看,那个人影穿着黑色风衣,帽檐压得很低,和今天在街角看到的那个人一模一样。她的心不禁猛地一跳,难道他们真的是一伙的?那些人为什么要找这面镜子?父亲的死和他们有没有关系?

她的手开始发抖,照片掉在了地上。就在这时,铜镜突然发出一声轻响。林夏转身看去,镜面再次泛起涟漪,苏婉的面容渐渐浮现。

“时间不多了。”苏婉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像是在和时间赛跑,“他们来了。”

“谁?”林夏下意识地问,心里充满了疑惑和恐惧。

“那些……想要镜子的人。”苏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你必须找到我的日记,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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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突然中断,镜面剧烈波动起来。林夏看见苏婉身后出现了一个黑影,正缓缓向她靠近。她的心不禁猛地一沉,难道苏婉又要被带走了?

“小心!”林夏惊呼。

但已经太迟了,黑影猛地扑向苏婉,镜面瞬间变得漆黑。林夏冲上前去,手指刚触到镜面,一股强大的吸力突然传来。她的眼前一黑,感觉自己正在坠落。耳边呼啸着风声,夹杂着苏婉若有若无的呼喊:“找到日记……在……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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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林夏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房间布置得很雅致,墙上挂着民国时期的老照片,梳妆台上摆着一面铜镜——正是她店里的那面。她的心不禁一跳,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这面镜子?

她走到梳妆台前,拉开抽屉,里面果然躺着一本皮质日记本和一封泛黄的信。就在她伸手去拿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开门声。

“小姐,该吃药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说。

林夏猛地转身,看见一个穿着民国服饰的老妇人端着药碗站在门口。老妇人看见她,手中的药碗“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碎片四溅,药汁洒了一地。

“你……你是谁?”老妇人颤抖着问,眼神中满是惊恐和疑惑。

林夏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楼下传来一阵骚动。她跑到窗边,看见几个穿黑色制服的人正在往楼上冲,他们的步伐急促,神色慌张。

“快跑!”老妇人突然抓住她的手,“从后门走!”

林夏被老妇人拉着跑向走廊尽头,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喊叫声。她紧紧攥着那本日记,心跳如鼓,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她不知道自己要跑向哪里,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追她,但她知道,她必须找到苏婉的日记,找到真相。

就在这时,她感觉脚下一空,整个人再次坠入黑暗。耳边最后听到的,是老妇人焦急的呼喊:“一定要找到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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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林夏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书房的地板上。晨光透过窗户洒进来,铜镜静静地立在书桌上,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她的心不禁一沉,难道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但她的手中,依然紧紧攥着那本皮质日记本,那实实在在的触感,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她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力量,她知道,她必须揭开这背后的秘密,找到苏婉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