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黑帆与血月

咸涩的海风卷着碎石拍在脸上，郑毅的皮靴在潮湿的岩壁上打滑。系统地图在视网膜上投射出猩红的警示框，三十七个红点正在悬崖上方收拢包围网。

“头儿！他们封死了去港口的岔路！“独眼劫匪扯着被弩箭射穿的耳朵吼道。五名部下蜷缩在风化岩柱后，骡子因后腿中箭发出凄厉嘶鸣。郑毅摸向腰间钱袋，七枚银便士在系统栏里泛着寒光。

「建议启动环境扫描」

淡蓝色波纹漫过崎岖的海崖，三处标红的脆弱岩层在视野中闪烁。郑毅扯过装鲸油的皮囊：“把木桶滚进裂缝！“

马蹄声如闷雷压顶之际，浸油的麻绳被火折点燃。爆炸引发岩层崩塌，诺曼骑士的锁子甲在滚石中扭曲变形。但六个红点仍借助钩锁攀岩而上，铁十字纹章的罩袍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还剩五个召唤名额...“郑毅将圣狄奥多尔指骨按在系统界面，五名身披锁子甲的雇佣剑士凭空出现。为首的日耳曼人举起阔剑：“以金子的名义！“

铁面骑士的鸢尾盾撞碎岩壁，其随从手持带倒刺的连枷。当郑毅的短剑擦过对方面甲时，系统突然弹出警告：「检测到圣殿骑士团早期徽记」。铁面之下传来模糊的法语：“异端必须净化...“

独眼劫匪突然反水，战斧劈向郑毅：“你害我们惹上了教廷！“混战中金烛台滚落悬崖，铁面骑士正要俯身去捡，海上浓雾中骤然传来维京战号。

三艘龙首战舰冲破浪涛，船首像的眼窝镶嵌琥珀。甲板上满脸刺青的北欧战士拉开牛角长弓，箭雨精准覆盖追击者。铁面骑士的罩袍被钉在岩壁上，他割断布料后撤时，郑毅看清其内衬绣着克吕尼修道院的秘密符文。

“上船！“独臂船长抛出绳索，其皮甲上九枚银纽扣显示约姆斯佣兵团长身份。当郑毅抓住浸满海盐的麻绳时，系统提示：「约姆斯兄弟会关系-20，获得特质『冰原之敌』」

货舱里堆满诺曼底产的生铁锭，羊皮账本显示佛兰德斯商人在资助挪威国王。郑毅抚过舱壁的剑痕，发现几处十字军东征时期的阿拉伯纹样。独臂船长递来蜜酒：“你在巴夫勒尔港偷的东西，“他指着骡子驮着的麻袋，“足够让威廉公爵推迟渡海两个月。“

暗格突然传来异响。郑毅用匕首挑开松动的木板，浑身湿透的诺曼间谍蜷缩其中。羊皮卷上的密令盖着鲁昂火漆印：「那个东方人知晓伦敦塔密道，生擒者赏五十银马克」。间谍脖颈处的奴隶烙印，竟与系统地图上肯特郡某个庄园标记一致。

风暴袭来时，瞭望手发出警报。六艘挂着医院骑士团旗帜的柯克船切开浪涛，床弩发射的希腊火照亮海面。约姆斯战士们用浸醋的毛毯扑灭火焰，郑毅操纵系统调出战术面板：「建议消耗10声望启动接舷战」

两船相撞的刹那，郑毅的短剑刺入骑士扈从咽喉。他在摇晃的甲板上翻滚，顺手扯下对方腰带上的圣物盒——里面竟是半块印有威塞克斯王室纹章的蜡封。铁面骑士突然从桅杆跃下，其双手剑的锻造纹路显示出自莱茵兰名匠之手。

当剑锋距离郑毅咽喉仅剩三寸时，独臂船长的飞斧劈中铁面。面具碎裂的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那张布满疤痕的脸上，刺着拜占庭宫廷才有的紫色黥纹。

“君士坦丁堡的鬣狗！“约姆斯战士们突然陷入狂热，铁面骑士趁机跳帮撤退。郑毅的系统地图更新提示：「拜占庭帝国能见度+10%」

黎明时分，郑毅在肯特郡黑沙滩醒来。潮水推来半截桅杆，上面钉着张湿透的羊皮纸：用诺曼语、希腊语和古英语重复书写着“小心持双头鹰纹章者“。系统物品栏里，威塞克斯蜡封正在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