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网方程式

地下车库的应急灯在头顶明明灭灭，池昼数到第七根承重柱时，锈蚀的铁门突然发出齿轮转动的呻吟。门缝里渗出的蓝光在地面投下DNA链状的螺旋纹路，空气里漂浮着某种神经镇痛剂特有的苦杏仁味。

“电磁屏蔽器开着？“阴影里传来合成器质感的男声。

池昼把过载的脉冲器抛进黑暗，金属碰撞声在空旷的车库里激起十二道回音。这是他根据对方在暗网留下的谜题推导出的见面礼——用烧毁的外设证明自己突破了游戏协议的限制。

蓝光骤然变亮，浮现在眼前的实验室让林宴倒吸冷气。三十六个全息屏幕上滚动着《无畏契约》的底层代码，量子计算机组在墙角嗡鸣，最骇人的是陈列架上那些泛着冷光的神经接入装置，与三年前俱乐部强制植入他脊椎的型号如出一辙。

“楚河果然没看错人。“

池昼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从通风管道垂落的金属椅上，坐着的竟是曾经的天才武器设计师苏夜。这人左眼镶嵌着数据虹膜，机械义肢正在拆解一把造型诡异的声波手枪。

“三年前楚河发现的不是兴奋剂，“苏夜用镊子夹起一片纳米芯片，“而是黑石集团在角色技能里埋设的神经锁。“他的机械手指突然刺向池昼脖颈，后者条件反射地后仰，却露出颈侧淡蓝色的微芯片印记。

林宴的声波枪瞬间上膛，但池昼抬手制止。他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蜈蚣状的手术疤痕：“楚河遇害前给我注射了解码血清，这就是我能激活量子跃迁的原因？“

全息屏突然播放起一段加密录像。画面里楚河浑身是血地操作光谱仪，他手中试管里沸腾的液体正在解析夜戮技能数据流中的异常波段：“...他们在技能冷却期埋设了意识囚笼，选手越是依赖系统计算的CD时间，神经锁就越牢固......“

池昼感觉后槽牙渗出血腥味。他终于明白为何三年前每次使用凤凰的复活技能后，都会产生诡异的既视感——那些重复的战术走位，那些条件反射般的操作，原来都是神经锁编制的程序。

“所以星火战队的首场比赛，“苏夜将改装好的声波枪推过来，“你故意在冷却期强行跃迁，就是为了向观众展示突破系统限制的可能性？“

窗外突然划过闪电，雨幕中隐约传来引擎轰鸣。林宴突然调出战术平板，瞳孔在数据流中收缩：“队长，银翼战队刚刚宣布退赛，我们下一场的对手变成了......黑石青训队。“

池昼的指尖抚过声波枪表面的共振纹路。这把枪的造型与游戏中的“狂弑“完美契合，但在扳机处多了一圈神经反馈线圈。他突然想起楚河最后那个未说完的单词——不是“营养剂“，而是“能跃迁“。

“滋滋......测试编号007，突触链接成功。“

诡异的电流声突然在实验室炸响，所有全息屏同时闪烁血红色的警告。池昼看到自己三年前的医疗记录正在被远程粉碎，而实时监控画面显示五个黑影正突破车库的安全门。

“是神经脉冲兵蚁！“苏夜的机械义肢弹出粒子刀，“他们来清理楚河的遗产了。“

池昼反手将林宴推进量子计算机的防护舱。七个纳米无人机刺破铁门，尾部喷射的神经毒雾在空气中织成紫红色的网。他本能地翻滚到武器架后方，却发现这些机械虫的攻击轨迹与游戏中的猎枭侦察箭完全一致。

“不是巧合。“池昼在枪林弹雨中大喊，“他们在用《无畏契约》的训练数据喂养杀人AI！“

苏夜的数据虹膜疯狂闪烁，突然将某个加密包拍进池昼的战术平板：“楚河解析的跃迁算法！只要在游戏里完成九次超限跃迁，就能打开......“

纳米无人机群突然集火，将量子计算机组炸成碎片。池昼借着气浪扑向通风管道，手中的声波枪却在震颤——这不是恐惧，而是枪身自带的量子共振模块感应到了某个庞大的存在。在管道爬行的一百二十秒里，他的视网膜上不断闪过幽灵般的代码，就像夜戮的匕首切开空间时溢出的数据洪流。

当他们在下水道口重见天光时，池昼的战术平板上跳出一串自毁倒计时。林宴用虹膜解锁加密包，全息投影中浮现的竟是《无畏契约》从未公开过的第十三张地图，坐标显示在太平洋海底的量子服务器集群。

“楚河说的能跃迁......“池昼的喉咙发紧，“不是游戏角色，而是我们的意识？“

暴雨冲刷着城市霓虹，黑石集团大厦顶端的全息广告正在播放新赛季宣传片。画面定格时，池昼看到自己的夜戮操作画面被篡改成系统警告：检测到异常数据，即将永久封禁。

林宴擦掉脸上的雨水，将神经同步器贴在他的太阳穴：“要赌吗？用楚河的算法在正式比赛里撕开缺口。“

池昼望向掌心。纳米无人机留下的伤口正在渗出荧蓝色的血液，这让他想起夜戮跃迁时散落的量子尘埃。三年前楚河用生命破译的真相，此刻正在他神经网络中燃烧。

“下场比赛，“他握紧声波枪，“给他们表演真正的跨次元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