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生活的动力

劳伦斯来向艾德华三世报告索姆亚尼的事故。

前几日大雨倾盆，耽误了马程。

等到劳伦斯赶到索纳河南岸的扎营地时，却又得知了西德兰军大获全胜的消息。

国王已下令移营至布吕梅斯堡外，留在旧营的也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人员。

劳伦斯没有停留，简单的打听了一下方向后就策马离开，毕竟一个数万人的营地，应该还是好找的。

而且一路上尽是搬运材料的士兵队伍，劳伦斯并不担心迷失方向。

在途中，他看到了此次西德兰致胜的关键要诀：

火炮。

几百名士兵组成的运输队排成长长的一列，护送着这十余门射石炮。

射石炮体型巨大，行动缓慢，青铜铸的炮管下面只是简单的木基底座和四个实心木轮，巨大的重量需要四匹马以上才能拉动。

为了运输这些射石炮，西德兰出动了上百马匹，但依然有不少火炮从莱蒽河上的船只下来后，就因各种原因损毁在了路上。

好在，最终还是有二十门到达了战场，并对法洛林的军队士气造成了毁灭性打击。

现在已是卡莱之役的三天后，趁着难得的晴天，这批射石炮开始动身前往新的营地。

但哪怕做了充足的准备，依旧有一门射石炮陷进了泥潭中。

几十名工匠和士兵焦急地围在一旁，试图使用人推马拉的方式将这门重达几千磅的巨炮救出来。

“该死的！怎么偏偏陷在这里！要是这炮交代在这，我们几个也要交代在国王面前了。”

但曾经吞噬了无数法洛林重骑兵的泥潭哪有那么容易摆脱，士兵和马儿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能勉强维持射石炮不下陷。

至于要拖出来，只能等派去报信的调更多马来了。

但是现在马匹本就短缺，大部分都用来运物资和拉炮了，哪有那么容易调过来呢……

就在这时，他们注意到了一旁骑马赶路经过的劳伦斯。

“喂，神父大人，可不可以把马借我们一下！”

一名士兵大声向劳伦斯喊道，多一匹马的话，大概就能勉强拉出来了，现在这几匹也只能堪堪维持平衡。

“要借马？叫我么？”

劳伦斯听到呼喊，刹住马，扫了一眼这几个精疲力尽的士兵，再看向正在缓缓往下陷的大炮，很快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可是，自己胯下这匹只是一匹普通的骑乘马，力气可比不了那种肩高过人的专用驮马。

而且，自己还要赶路。

马儿拉伤了怎么办？

跨下的马儿也打了个响鼻，似乎表示自己不想与那些大力但无脑的亲戚共事。

算了，既然食君之禄，那就忠君之事吧。

“接着吧。”

劳伦斯翻身下马，将马的缰绳交给士兵。

马儿再次打起响鼻表示不满，不过被士兵把控住了缰绳，也只能乖乖和那些身高马大的驮马一起发力。

“嘿呀！”

士兵们再次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但哪怕多了一匹马，炮身也只是勉强被拖出来一点。

随着一开始的力气爆发期过去，很快人和马又与泥潭形成了僵持的局面。

不行啊

骑乘马可经不起这样长时间的发力，受伤了耽误赶路可不行。

劳伦斯看了看已经不早的天色。

一个人来到炮的一侧，与那些正在奋力推的士兵一起抓住炮耳。

“来，一起推吧。多我一个人的话，应该就能推动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多一个人而已，难道炮就能推动了？”

“相信我吧。相信是不需要理由的，况且，人心齐，泰山移嘛。”

“好！一起用力！”

等等，泰山又是什么山啊？！

但反驳的话语还没说出口，士兵们就从心里升起一种感觉，神父说的话很有道理。

应该能成功？

不，是一定能成功。

士兵们下意识地就开始一起发力，劳伦斯一只手推着，用肩膀抵住炮身，另一只手同时运用初级元素掌控操控泥潭里的水和土元素分离。

很快，泥潭里的粘稠泥水就被分离，其中的泥土被沉积在底，形成一层厚厚的泥底。

失去了泥潭的吸附，再加上，劳伦斯25点力量的发力。

很快，火炮就被众人从泥潭中推了出来。

“竟然真的成功了！”

士兵们欢呼雀跃，这下至少不用担心被大发雷霆的国王砍掉脑袋了。

“谢谢您！神父，这人心齐，还真的把大炮拖动了！”

众人想向劳伦斯道谢，但劳伦斯早就策马离开。

在马上，劳伦斯一只手施展着破风术，借此加快马儿的行动速度，另一只手则抓着缰绳，但这次劳伦斯控的分外小心。

怎么回事？

我以为25点力量的意思就是差不多两个人三个人加一起的力量。

但是刚刚劳伦斯用力去推炮的时候，感觉则完全不同。

他有一种直觉，好像哪怕没有那些马和士兵的辅助，他一个人也能将火炮拖出来。

而且，回想起之前的口才发挥的效力，也显然不是仅仅等于有两三个人一起劝你的效果……

难道，这属性点不是倍数增长，而是指数级增长？

那要是点到九十九乃是九百九十九，那行走在人间，还与神明有什么区别？

这感觉，就像是在打游戏一样……

力量获取的太轻松……

就像是在那种难度很高的游戏里面找到了轮椅武器，之后就是神当杀神，获取更多的经验和更好的护甲，雪球滚的越来越大……

劳伦斯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力量获取的越是容易，他越感觉自己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那股初次杀人时出现的疏离感越来越明显。

还是之前的例子，就像玩游戏，当你在游戏里可以随意决定NPC的生死，而且很难受到任何实质性的惩罚时，你就会失去对于生命的敬畏。

更别提劳伦斯还清晰地知道，自己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无论是这具肉体，还是这个灵魂。

经历了这么多，当获取到可以改变他人命运的力量时，劳伦斯却发现，自己再也不能像当初那样为老农挺身而出，去追求真理了。

那我现在行动的动力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