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飞车党

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沈昊昆的预料。

他一开始想着，跳楼的“衰仔”，十有八九是欠了赌债、贵利，走投无路，一跃而下。至于能不能一了百了，就看他有没有父母妻儿，他们名下有无房产等财产了。

要是有，放债的那些烂仔，是不会罢休的。

可让沈昊昆没想到的是，死的竟然是个师傅或者说“厨师”，扫毒组在大厦17层发现了一间做冰的厨房。

部署抓人时，这家伙想通过管道逃生，结果从楼上摔了下来，当场断气。

厨房里剩下的三个人，有厨师及帮工，一人负隅顽抗被击毙，两人在警方破门前，从管道逃到16层，钻入其中一个住户开着的窗户，成功逃脱。

什么意外坠亡、还有厨师逃了之类的，沈昊昆丝毫不关心，他在意的是，这条横街虽然不是联合清一色，但眼前这一片区域，是联合的地盘。

有人在大厦楼上开厨房？！

和咸湿有关？

不太像啊，以咸湿的性格，暗中做这么大生意，不可能藏得住的。更不会被奶仔他们抢了几个妞，就着急跳脚了。

听着飞仔道听途说来的消息，沈昊昆脸色难看。

“昆哥，要同老大说一声乜？”

当然要说，顺便看看咸湿的反应，这货如果真的和这件事有关，沈昊昆准备提前送他上路。省得他连累堂口。

已经将旺角堂口视作囊中之物的沈昊昆，哪怕堂口稍有损失，他也会心疼啊。“我等阵去见老大。”

短短两个钟头，让沈昊昆有种多事之秋的感慨。

这时候还没有大哥大，技术已经有了，好像73年就发明了，但正式推广商用，是83年。摩托罗拉推出的DynaTAC 8000X，售价近四千美纸。

87年内地引入时，机型丰富了一些，有摩托罗拉、爱立信等等，售价2-3万，入网还需再交数千。

难怪它叫“大哥大”，这个价格，属实是身份象征了。

因此沈昊昆想找咸湿，只能先Call他。

过了半个钟头，咸湿才复机。

“刚在打火包，二十岁的*大学生，又弹又润。乜事啊，阿昆。”咸湿在电话那头懒洋洋开口。

沈昊昆笑了两声，“老大，你说这个，我忘了为乜call你了啊。”

“有话快说，我药都吃了，急着打下一火包。”咸湿催促。

“……”

他这么急，沈昊昆飞快道：“老大，你在哪，我有点事，要当面跟你说。”

咸湿皱眉，“电话里不能说？”

能说是能说，但沈昊昆想试探一下，看看厨房的事，和他有没有关系。隔着电话，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效果不佳。

“事情有点复杂，在电话里说不清楚，老大。”沈昊昆解释。

当他要说的是去北边找财路的事，事关利益，一般只能一发，强行用药续上的咸湿，原本结束肯定是要呼呼大睡的，“知道了，半个钟头后，你到老地方找我。”

老地方就是兴记煲仔旁边的纸报档了。

看样子，咸湿打火包的地方，是在多利茶餐厅右侧的心驰时钟酒店，那里好似他的固定火包房。

他还有个移动火包房，是辆海狮面包。

“好的老大，我准时到。”

挂了电话，沈昊昆一走出电话亭，飞仔和黑仔荣就一左一右到了他身边，前者询问，“昆哥，老大怎么说？”

看了眼时间，沈昊昆语气平静，“半个钟头后过去见他。”

听他这么说，飞仔立马开口，“马栏不开工，昆哥，我们同你一起去吧。”

转头看了看他，沈昊昆有些好奇，“阿荣孤家寡人一个，我估他到家也是做几百个伏地挺身，累到不行就洗澡睡觉。难得不用做事，你不回去陪马子，同我去见老大？”

飞仔尴尬一笑，“昆哥，我都是孤家寡人啊。”

沈昊昆不信，但没有证据，“既然如此，那就同我去见老大。”

三人随即前往弥敦道。

路上。

想着心思的沈昊昆没有说话，他不说话，一贯话少的黑仔荣，乐得安静走路。但飞仔忍不住了，他主动挑起话题，“昆哥，你的身手点会那么好？”

他自然不信沈昊昆之前在拳馆说的，是林贤给面之类的话。

两人势均力敌，那可能是林贤给面放水，多少沾点人情世故，但比被按在地上打也好不了多少了，沈昊昆是他老豆吗，这么给面？

这么丢脸，老豆也不给面子啊。

因此答案显而易见，就是沈昊昆够强。

没有急着回答他的问题，沈昊昆看向黑仔荣，“阿荣，你点看，我的拳法犀利吗？”

认真思考了几秒，黑仔荣摇头，“不知，但你很快。”

这个思考或者说这个答案，不是黑仔荣刚刚得出的，从沈昊昆在拳台上打赢了林贤，他就在思索这个，令他费解的问题了。

“听到了吧？”沈昊昆冲飞仔道：“明白了吗，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我比他（林贤）快啊。”

飞仔没说什么，黑仔荣反而追问，“我没看你有练拳，准确的说，是锻炼都无。你是点样将速度提升到这么快的？”

哎，又要开始编。

沈昊昆想了不到两秒，语气随意，“就是那句话喽，一法通，则万法明。堂口之前那么多钟要试，试完一个，仲有一个。为了提高效率，只好快一点啊。

“不是我出的快，是快点摸清她们的手段、极限，方向也是她们提供的，她们时常会中途喊快点啦。”

黑仔荣/飞仔：“？？？”

说完，沈昊昆站定，双手握拳抬至腰两侧，做了个摆臂送腰的动作。“这动作，我一秒钟能做五下，够不够快？连贯起来，似有残影啊。所以我出拳、反应，都比贤仔快，轻松打赢了他。”

哪怕他是他们大哥，飞仔也觉得这答案过于离谱。

一秒五下是乜鬼啊？！

他不会打拳，还不会打火包吗，滴答一下就是一秒，不正好一进一出乜？现在有人告诉他，原来可以X5？

“小心！”

轰、轰、轰…

在心底吐槽的飞仔，没有听到动静，被沈昊昆一把拽过来时，一辆银色摩托，同他擦肩而过，如果再慢一点，摩托车就要撞到他了。

“**，扑街，赶着去死啊……”

飞仔的话还没骂完，又一辆摩托车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

又一辆。

一共七八辆车，伴着发动机的轰鸣，急速穿过路口。

这架势，摆明是飞车党了。

九龙城区、尖沙咀海滨道、中环码头、红磡隧道、大帽山、南湾公路、机场跑道等等，一旦夜幕降临，飙车的戏就开始上演。

这里是闹市区？

那又点样，只要交通组抓不到他们，对他们而言，哪里都是飞车圣地。

沈昊昆他们现在走的街道其实还好一点，在亚皆老街，这些飞车党飙得更为嚣张和频繁。

本来没太将这些飞车党放在心上的沈昊昆，突然听到摩托车的轰鸣，他们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