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本事。服不服我也不重要。”裴羽谣笑道，“柏小姐还是想想怎么赔偿白姑娘的损失吧！”
“不就是钱嘛！”柏老夫人道，“要多少钱？我们赔就是了。”
“谁稀罕你的臭钱！”白檀捧着残花，声泪俱下，“我只要我的花。”
“那我们再给你买一盆就是！”柏老夫人道。
“……”
作为一个旁观者，裴羽谣都觉得有种牛头不对马嘴、巴掌伸不出去的无力感。
那可是名花，珍贵程度不在古董之下，有价无市，又不是大白菜，是她们说买就能买的吗？
丞相夫人早已经来了，却实在觉得这样的亲家丢脸，不肯上前调解。
最后还是嫁到柏家的二小姐裴玉斐从后厨赶来，亲自向牡丹阁头牌白檀道歉赔偿。
相府二小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纵然痛惜，白檀也不好扫了丞相府的颜面，只能自己忍了这不痛快，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席。
“檀姐姐！”裴羽谣跟上去，叫住白檀。
“郡主有事吗？”
“我有个法子，或许还能救活这花。”裴羽谣道，“姐姐不妨试试？”
相府一隅。
裴羽谣跟白檀一起将断枝重新嫁接到繁茂的树枝上，又绑好了接口。
“大功告成！”
同为美女，彼此总难免藏着些傲气和敌意，更何况出身天差地别。但裴羽谣此举还是很大程度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建立起初步的友谊。
“你帮了我，我牡丹阁有恩必报。”白檀直言道，“说吧，你想要我们帮你做什么？”
“明人不说暗话，我听说牡丹阁是天下消息最灵通的地方，我想请姐姐帮我查一下，将军府瑾娘的女儿是否还在人世？”
“可以。”
“多谢！”
两人谈好告别，裴羽谣正要回去，就被两个下人拦住了。
“裴羽谣，你还敢回来？”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衣着华贵，趾高气昂，“你还是这么不要脸！一面勾引妹夫，一面勾搭世子。”
裴羽谣反唇相讥：“裴玉谦，你是刚从茅厕出来吗？怎么嘴巴那么臭。”
“你找死！”少年抬手示意，两个下人就上来一左一右反剪住裴羽谣的胳膊。
裴玉谦挽起袖子走上前来，“敢骂老子！我看你是活腻了！”
“裴玉谦，你动手，你今天动手，明天言官就敢参丞相治家不严。”裴羽谣见自己现下落单，不敢硬碰硬，只能警告提醒道，“现在裴家势大，已经是仅次于姜、落两大世家的存在。你在这么重要的日子动我，便是目无王法，只会让你在宫里的长姐进退两难。你真的要让她难做吗？”
“哼！老子今天先放你一马。”裴玉谦示意将人放了，恶狠狠地对裴羽谣道，“今天的事，只是一个警告。我告诉你，离柏墨寒远点。你跟他那点破事，别以为大家不知道！”
裴羽谣没有答言，现在惹怒裴玉谦没有好处。该装孙子的时候，她是绝不会挺一下腰板的。
女子报仇，稍后不晚！
这个裴玉谦，仗着自己是裴家嫡系唯一的儿子，骄纵蛮横，仗势欺人，从前可没少明里暗里欺负自己。
三年过去了，还是没点长进。
可惜，自己可不是以前那个忍气吞声、逆来顺受的裴羽谣了！
前厅。
“叔父！叔父！”
在一众朝廷大小官员里，衣衫脏污、发丝凌乱的美人哭得稀里哗啦、狂风暴雨似的朝丞相大人奔来。
“怎么了？阿谣！”裴相见到裴羽谣这个样子，心疼不已，“怎么搞成这个狼狈样？”
“呜呜呜，叔父！”裴羽谣马上将局部真相陈述出来，“玉谦他带人堵我。”
“什么？”裴相恼了，气冲冲地冲向后院去，“这个小兔崽子，皮又痒了。”
“叔父！叔父！弟弟他还小，不懂事。”裴羽谣拧着衣袖，朝后大喊两句，见裴相走远了，这才暗暗补了一句，“别打死就行。”
被留在原地的众人面面相觑，最后都瞧向这个无理美人。
不料美人却娇蛮得紧，杏眼一瞪，朝众人道，“看什么看？散了散了！”
将人得罪死了，裴羽谣立马去找靠山，却撞见了落流年：“小茴呢？”
“回去了！”
“不可能！她不会丢下我独自离去的。”
“裴羽谣，不是只有她才能护你！”
“可是只有她应当护我。”
“裴羽谣！”很正常的话，可落流年就是不爽。
“你那么大声干嘛？”裴羽谣无语，“我不聋。”
“哼！”落流年拂袖而去。
倾城世子，姿容冠绝京华，没有哪个女子敢这样无视他的付出。
不远处传来了裴玉谦鬼哭狼嚎的声音：“爹，爹，别打了！儿子知错了！”
虽说大家都听见了，但主人家的家事不好管，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丞相夫人只此一子，光是听说此事就已经心疼不已了，哪里还能等得了片刻。
谁知裴相是铁了心要教训教训自己这个被惯坏了的儿子，直接命人守着门不许任何人进来求情。
有仇不报实在不是裴大小姐的作风，她正准备往后花园去，却被气势汹汹赶来的丞相夫人拦住了。
“叔母！”裴羽谣俯身行礼，笑意却未达眼底，假得很。
“裴羽谣！”丞相夫人恨道，“不管怎么说，谦儿也是你弟弟。是，他是捉弄过你，但他年纪尚小，你是大姐，就不能让着点弟弟吗？”
“叔母，俗话说得好，三岁看小，七岁看老。”裴羽谣道，“年纪小更要管教，他今日敢欺负长姐，往后还不知道如何目无尊长。”
“所以你今日种种行径，就是指望借刀杀人，指望着你叔父把谦儿活活打死吗？”
眼见着丞相夫人道德绑架不成，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裴羽谣气不打一出来。
又来这招，跟我比嗓门大是吗？还以为姐是三年那个寄人篱下、唯唯诺诺、逆来顺受的孤女，随意就威胁恐吓。
“叔母这是求人的态度吗？”裴羽谣也提高音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