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纠结的爱

这次开学,林凡带了两瓶林源县的特色酒---林缘水井酒。

这是林源县酒厂生产的一种清香型白酒,入口柔和,香气高扬。林源水井酒是一个大的品类,有数十种价格不等的产品,林凡的酒龄不长,且以啤酒为主,白酒还没有正式进入他的饮用范畴,所以不是很懂,他看到家里放了两瓶,开学走的时候就一并带上了。

新学期第一个星期五的晚上,林凡邀请了宿舍几个好友聚餐,现在他们正坐在火锅店里,边吃火锅边喝小酒。

“这酒的味道还不错,挺柔的”杨青禾用嘴抿了一口,赞许地说道。

其余几人也都尝试着品鉴起来,大家的表情各异。林凡尝了一口,感到喉咙里立马传来一股辛辣的味道,和之前的啤酒完全是两种感觉,如果喝一杯啤酒的感觉是轻松惬意,那么喝一杯白酒的感觉就是一场刺激的体验。

林凡皱着眉头喝了下去,他看到江维民也是同样的表情,而贺蓝宇好像反应更大,他强忍着暗暗咳嗽了几声。

“怎么,你们以前不喝白酒吗?”杨青禾注意到大家的表情,好奇的问。

大家都摇摇头。

江维民说:“上高中的时候跟我爸喝过几口,但是平时和同学好像没怎么喝过”

“白酒比啤酒好喝,啤酒太占肚子,不着急慢慢就习惯了”杨青禾倒是显得很兴奋,他举起酒杯说:“来,我提一杯,祝大家今年学业有成,爱情美满!”

众人无奈纷纷举杯,正式开始了这场聚会。

酒过三巡,话题逐渐转向了新学期的打算

贺蓝宇开口说道:“今年,我打算再开一家分店,大家觉得怎么样?”

听到贺蓝宇又要开分店的消息,大家既感到震惊但又觉得合情合理。这或许对一般人来说难以想象,但对贺蓝宇来说倒显得很正常。

大家都表示支持,并祝贺他生意越来越红火。

不过,蓝宇又有点忧心忡忡地说:“可惜现在学校的市场已经饱和了,重新找这么一个地方还真不容易”

林凡疑惑地问:“咱们大学城不是还有几所高校吗,怎么还缺地方呢?”

蓝宇无奈地回答:“是高校多,但现在已经被捷足先登了,都是新宁海岸奶茶店的合伙人开的,看到我挣钱了,这些家伙跟风的速度那是相当快。”

“那要不要去远一点的大学再看看?”杨青禾建议

“还是算了,我现在其实有个初步的想法,要说人流量和消费水平的话,最好的地方就是新辰商场了”蓝宇若有所思的说。

杨浩之前拉赞助的时候曾经去过那里,于是说道:“我可听人说过,那里租一个店铺不便宜,少说得十万一年,还仅仅是一个档口”

蓝宇却不以为然,说:“这恰恰也说明这个地方地段好呀”

“可是投入这么大的话,是不是风险有点太高了”一旁的江维也插话。

“做生意哪有不冒险的,风险越大收益越高”蓝宇或许是因为酒精的缘故,显得豪情万丈。

看着他那副一万匹马也拉不回来的样子,大家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除了贺蓝宇,谁也没做过生意,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因为喝的是白酒,除了杨青禾,大家都有点多了。

杨青禾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白酒的酒量相当可以。江维民的酒量虽不如杨青禾,但也尚可。相比之下,林凡和贺蓝宇则差远了,林凡的脸上和身上已经全红了,说是酒精过敏也不为过;而贺蓝宇的脸色已经发白,憔悴不已。

聚会结束后,林凡掏出手机,发现孟羽琪给他打了好几个未接来电。他心里一紧,以为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赶紧回拨过去。

林凡焦急地问:“羽琪,怎么了,刚才和同学吃饭来着,没看见你的电话”

“没事,就是今天有点不舒服,想给你打个电话看看你在干嘛呢”孟羽琪在电话另一头轻声说道,语气却透着一丝失落。

一听没什么大事,林凡放下心来,此时他正被酒精刺激得头晕目眩,恶心不行,只能强忍着呕吐之感,敷衍地回应道:

“是不是感冒了?春捂秋冻,这段时间还是得多穿点,我早就觉得你穿的太少了”

可是电话那头的孟羽琪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我给你打电话可不是为了让你数落我!”孟羽琪翻脸比翻书还快,她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情绪中夹杂着委屈与不满。

听到孟羽琪语气不对,林凡一头雾水,可想到心上人现在还在生病,他也没有计较那么多,连忙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那个意思……”话还没有说完,林凡的思绪又一次被酒精模糊,他也没想好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只能讪讪地告诉孟羽琪:“你要。。。你要多喝水多休息。”

人在生病的时候,心情总会变得烦躁,孟羽琪也不例外,她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内容后,失望地回复了句“哦”后,没等林凡回应,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林凡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听筒里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林凡一下子也火了,他想不通自己让对方多休息有什么错?况且他现在还不舒服,谁又来关心过他呢。

林凡越想越生气,索性将电话揣回兜里,之后便置之不理。

第二天早上林凡的酒醒了,他回想起昨天晚上和孟羽琪闹了别扭,心有愧疚,他想来想去,最后觉得不管谁对谁错,自己一个大男人还是应该学会体谅女孩子。

于是林凡拿起电话给孟羽琪拨了过去,打算向孟羽琪道歉。

很快电话便接通了,没等林凡开口,话筒里传来了阵阵抽泣的声,过了一会孟羽琪才哽咽着说道“林凡,你一点都不爱我。。。”

“对不起,羽琪,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昨天喝的有点多了,所以才没考虑到你的感受”林凡解释着。

“你别解释了,这次我可算看清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孟羽琪的语气坚定而冰冷,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是什么人啊,我说了我昨天喝醉了,难道我就不能难受吗?”林凡自己也很委屈,他的情绪也渐渐激动起来。

“你出去吃喝玩乐,你还难受?”孟羽琪的语气依然不友好。

听到“吃喝玩乐”四个字,林凡更来气了,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那你还不就是一个小感冒,至于这么夸张吗?”

“你给我打电话简直多余”孟羽琪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

原来,昨天孟羽琪其实是盼着林凡回拨过来电话的,可是等了好久也有动静,她本来是应该生气发火的,但却发现自己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而且浑身酸疼,最后在室友的陪同下去了校医室,一量体温,竟然高达39度!医生赶紧把孟羽琪“扣留”下来输液,折腾了一整晚,等再回到宿舍已经凌晨三点了。

不过孟羽琪现在已经好多了,但电话那头的林凡可不知道这些,当他再拨过去后,电话直接被挂断,这样来来回回好几次后,林凡只能放弃了。

就因为这件事两人一直在冷战。林凡心烦意乱,给“眼镜儿”打电话诉苦,“眼镜儿”给他出了一个主意:“碰到这种情况,解释是没有用的,最好的办法是送她一件礼物”

于是林凡到新辰商场逛了半天,最终给孟羽琪买了一款mp3作为礼物邮寄了过去,对方这才不计前嫌,和好如初。

蓝宇这边,进军商场对他来说其实是心血来潮的决定,在和小舒初步计算了一下费用后,除了房租之外还有装修设备以及人工,总共需要投资二十多万,现在他们手头差不多有十万,还差十万从哪里找呢。

“借吧”蓝宇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说出了这个字。

“又要借钱啊,你好不容易挣了这么多钱,现在不仅一分没落着,还要再欠一屁股债”小舒不是特别情愿。

蓝宇摆摆手,试图说服小舒:“你不懂,做生意就这样,光靠咱们那点本金到猴年马月生意也做不大,这叫合理负债”蓝宇说完这句话,为自己能想到“合理负债”这个词而沾沾自喜。

自从蓝宇和小舒谈恋爱以后,海岸奶茶已经将两人彻底绑定在一起了,两人不仅是朝夕相处的情侣,也是生意上的伙伴和战友。

为了筹集剩余的资金,贺蓝宇第一时间想到的人还是江维民。这家伙别看平时吊儿郎当的,其实是深藏不露,但当贺蓝宇去找江维民说借钱的事情时,没想到江维民却说家里刚买完房,没有闲钱了。

现在这个最有希望的金主已经不可能了,这下十万向谁借呢?

无奈之下,蓝宇只能求助家人了,没想到蓝宇的父母坚决反对他做这件事,主要理由就是商场开店与学校完全不一样,要求高,投入大,而且受众不同,蓝宇没有什么经验,应该把现有的店先做好做长久,再慢慢谋求扩张。

此时的贺蓝宇可听不进去这些,他现在满腔热血要干一番事业,别人说什么都不可能拦住他,他反而觉得这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可眼下的问题是钱从哪来呢?

为了这件事,蓝宇变得茶不思饭不香,突然一个星期天早上他兴奋的自言自语道:“看来只能试一试这个办法了”

正当大家一头雾水的时候,蓝宇就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蓝宇想的办法是搞一个校内众筹,顾名思义,就是面向所有在校大学生募集初创资金。

他将十万块钱按每500元一股进行认筹,总共200股,等到奶茶店正式运营后,每年按持股比例进行收益分红,两年后可以无条件退股或转让,届时将按年化5%的利率来返还投入的资金。

说干就干!

蓝宇将众筹计划书发布到校内网站后,立即一下子吸引了许多人的关注,当时很多大学生都幻想着自己能够创业当老板,可是苦于没有本钱或者是没有想法,真正付诸实践的少之又少,如今有这样一个机会,而且只需要花五百块钱就可以尝试一下,何乐而不为呢。

为了进一步打消大家的顾虑,贺蓝宇还将学校的海岸奶茶店作为担保。没想到,这个众筹计划一下子变得异常火爆。

短短的一个月,竟然真的成功募集到了十万元的现金。甚至连林凡还把自己过年攒的两千块压岁钱投入了进去。

拿到钱后的蓝宇兴奋得睡不着觉,他很快就和商场负责人取得联系,最终在新辰商场负一层扶梯斜对面租下了一个铺位,合同期二年,租金年付。

新辰商场总共分为地上五层和地下三层,其中地下二、三层是停车场,负一层则以餐饮小吃为主,蓝宇将店铺的位置选择在负一层算是不错的。

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抓紧时间装修招聘,争取尽快开业。装修这一块倒是有专门的师傅来负责,关键是员工的招聘。

学校奶茶店的员工大部分是在校学生,工资一般不会太高,不超过1500一个月,但现在面向社会招聘全职店员,每名店员的工资最少2500起步,而且起码要招3名店员。

此外,由于新辰商场离学校有一段距离,蓝宇不可能一直守在店里,因此还需要招聘一名店长,按市场行情来讲的话,店长的工资要给到4500以上,这么算下来每个月光人工的支出就得上万元。

光人力成本已经远远超出了贺蓝宇的预算,比当初预想的起码翻了1倍。

蓝宇手头的二十万资金中,十万元已经用于支付房租,装修预计需要花费六万,剩下的四万还需要预交一些商场收取的物业费,水电费等等。

接下来面临的就是每个月上万元的人工费,还有年底十万的房租,这还是眼下能想到的支出,还有哪些隐形支出现在还不知道,蓝宇顿时感到压力山大。

每天晚上,蓝宇躺在在床上辗转反侧,白天又早早出去查看装修施工情况,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小舒有些心疼贺蓝宇,但她还需要帮蓝宇照看学校的奶茶店,分身乏术,林凡有时候会帮蓝宇干一些杂活,虽然这点帮助是杯水车薪,但蓝宇依然感激万分。

紧张忙碌的一个月熬过去以后,海岸奶茶(新辰店)终于正式营业了,贺蓝宇特意买了两个大花篮,杨青禾从学生会叫来很多同学捧场,林凡和江维民也在开业当天帮着忙前忙后,小舒在店门前卖力的吆喝着,奶茶店内外呈现出一片繁忙热闹的景象。

由于是新店开业,奶茶单品促销力度很大,而且恰逢周末,一下子吸引了很多商场顾客,一整天下来卖出了两千多杯,可谓是一个开门红。

晚上闭店后,蓝宇请大家吃饭,庆祝开业成功。这是许久以来难得的一次放松,大家吃喝聊天,有说有笑,回到宿舍时已经很晚了。

蓝宇本以为自己可以好好睡一觉,缓解这一个月以来的疲惫,但当他躺在床上时,脑子里却开始盘算起今天的账目。因为促销活动让利太大,今天基本没有盈利,完全是靠赔钱赚吆喝。接下来,这种促销的效果到底如何,还是个未知数。

更让蓝宇头疼的是,明天商场又要收一笔什么费用,而他白天太忙,根本没来得及细问。至于新聘的店长,看起来滑头滑脑,管理起来并不容易。蓝宇不禁叹了一口气:“唉,现在人还真不好招聘,万一哪天撂挑子不干了,还得我自己顶上去……”

很多有的没的的问题在这个安静的深夜被不断放大,压力也随着从四面八方向贺蓝宇的身边涌了过来,但连日的劳累最终还是将他推向了睡眠的深处。

海岸奶茶(新辰店)开业之后,接下来一段时间的生意虽然不如第一天,但总得来说还可以,起码能维持住成本。

生意嘛,总是要慢慢来,谁又能一口气吃成胖子呢,贺蓝宇时常这样安慰着自己。

最近一段时间,林凡和孟羽琪的关系似乎陷入了某种微妙的僵局。原本说好的五一假期见面计划也因贺蓝宇奶茶店的忙碌而被迫取消,出于兄弟情义,林凡放弃了这次去找孟羽琪的机会。

孟羽琪虽然有些不高兴,但在林凡朋友面前她不想表现地过于小气,只能默许。整个五一假期孟羽琪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在宿舍追剧。

时间一晃而过,等到奶茶店开业已经是6月份了,接下来没有什么长假了,而且马上快要放暑假,大家还要准备期末考试,林凡去找孟羽琪的计划就彻底作罢了。

然而,在这段略显灰暗的日子里,还有一个令人激情澎湃的消息,那就是南非世界杯终于开赛了,每天后半夜临街的宿舍总能听见《waka waka》那激昂的旋律,这是当年世界杯的主题曲。

学校旁边有一家叫“小勇烧烤”的小店,老板在室外挂了一块方形露天幕布,每晚用投影播放世界杯比赛。一到晚上,这里总是挤满了大学生,大家围坐在一起为支持的球队呐喊助威,场面热闹非凡,小店的生意自然也是好得不得了。

林凡经常去光顾这里,虽然他平时喜欢打篮球,不怎么踢球,但是世界杯却是一定要看的,也许这就是足球的魅力吧。

今晚是乌拉圭对阵加纳的比赛,这是一场注定载入史册的经典对决。

上半场最后时刻,加纳的蒙塔里在距离球门36米处完成了一记精彩的远射,皮球如炮弹般轰入网窝,比分变为1:0,加纳暂时领先。如果这场比赛能够取胜,加纳将成为历史上第一支进入世界杯四强的非洲球队,创造属于非洲足球的奇迹。

但是到了下半场,55分钟时,乌拉圭利用禁区前任意球的机会直接将球打进,比分被扳平为1-1。

然而,下半场风云突变。第55分钟,乌拉圭利用禁区前的一次任意球机会直接破门,将比分扳平为1-1。加纳球员并没有因此气馁,反而越战越勇。在下半场补时阶段,他们连续发动猛攻,第一次射门被对方守门员扑出,第二次则是一个近距离的补射,皮球越过守门员后眼看就要飞入球门。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加纳即将改写历史的瞬间,乌拉圭前锋苏亚雷斯高高跃起,用双手将球挡出了球门!

裁判哨声响起,判罚清晰明了:作为惩罚,苏亚雷斯被红牌罚下场,同时加纳获得了一粒点球。

遗憾的是,加纳这次点球未能命中,比赛被迫拖入点球大战。苏亚雷斯的行为虽然超越了足球最基本的道德底线,但却为乌拉圭队争取到了这一次宝贵的点球机会。

最终,乌拉圭以5:3战胜加纳,成功晋级。

刚看完比赛的林凡,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脑海中不断回放着苏亚雷斯用手挡球的那个瞬间——那双被称为“上帝之手”的手,既拯救了自己的球队,又让自己陷入争议与批评之中。什么叫一念天堂、什么是一念地狱?这场比赛体现的淋漓尽致,如此经典的比赛如何能忍住不向别人分享?

林凡第一时间想到了孟羽琪,不由自主地打开了手机,但却没有看到孟羽琪的消息。

记得看比赛之前,林凡就给孟羽琪发了短信:晚安,你早点休息吧,我待会去看世界杯。

按照以往的习惯,按理对方应该回复一句:去吧,晚安之类的话,但今天孟羽琪却没有任何动静。林凡他有些失望,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他刚看完比赛时激动和兴奋的心情逐渐变得沉默。

林凡不禁开始反思自己和孟羽琪之间的关系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刚开学的时候,两人几乎天天煲电话粥,总有聊不完的话题,那种甜蜜与幸福仿佛还在昨天。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生活逐渐步入正轨,平淡而重复的日子让彼此之间的话题越来越少,也越来越单一,取而代之的是偶尔因误会产生的别扭,甚至争吵。

几次冷战之后,打电话也改为了发短信,后来甚至连短信都变得简短而敷衍。每天的互动往往只剩下一句冷冰冰的“晚安”,而今天连这句“晚安”都没有收到。

一个学期过去了,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林凡突然发现,他对孟羽琪的生活了解越来越少,甚至她的样子在记忆中都有些模糊了。

这种渐行渐远的感觉让林凡感到无力。

他想回到最初那段亲密无间的日子,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去。

林凡失望地将手机放回了裤兜,黯然向宿舍走去,最终也没有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