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争吵

“无事,我可在旁协助你。”

“既然如此,母亲直接管了就是。”

几句话交锋,孟氏直接惊愕失色,眉毛深深蹙起,手里的帕子都要撕烂。

她不明白秦舒禾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商户贱籍又是孤女之身,天大的福分有幸嫁进侯府成了世子夫人,进门婆母把掌家权交了出来,不该感恩戴德的接下吗?!

“小秦氏,你屡次顶撞我也就算了,母亲交给你的中馈也不接,是想要累死我,背上个不孝的名声吗?”

孟氏错牙,怒目而视,一掌拍在了案桌上,袖筒把桌上的茶杯掀翻,砸在地上一声脆响。

椅子上的秦舒禾立刻站起,扑通跪了下去,低垂着头,掩下眼底的情绪。

屋子里的丫鬟婆子跟着跪了一地。

见秦舒禾只知道跪着一句话不说,孟氏气不打一处来,“秦舒禾,你做这个样子是什么意思?”

“是对我这个婆母不满吗?”

“儿媳不敢。”秦舒禾也是来了气,抬起了头,眼睛直直的看向孟氏,冷声出问,“敢问母亲,着急把中馈交由媳妇手中是何意?”

“您明明知道世子轻待于我,府里的那些奴仆皆在看笑话,无一人听我指使!

母亲把内院交由我打理,我是应当承担少夫人的责任把内院管理起来。然而世子屡次让我没脸,明知未同房,昨夜竟去给傅家姑娘接风喝了烂醉回府!

世子是何意?母亲也未曾出言相劝,您又是何意?可曾顾及我这个新媳妇的脸面?”

“母亲,您说这掌家权交给我有何意义?”

“你,你,……你简直……”孟氏气的嘴唇直哆嗦,“世子去给博瑶接风,他,那只是他的表妹!你怎可善妒至此?!”

她绝口不提府里威严跟封卿的事,只抓着秦舒禾拈酸吃醋的话头来责怪,“你还要不要个脸?!”

“既然母亲这么说。”秦舒禾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上前一步,再次发问,“是没打算把傅表妹纳进府,给世子红袖添香?”

当然不是!

傅家那父子两个是烂泥一样的人,博瑶怎可跟他们还住在一起。她安排博瑶住在祖宅那里,卿礼成婚第二天就安排人接回来,本就打算养在府里一两个月就挑个好日子纳进侯府,方便照顾的。

这秦舒禾是从何得知她的想法,还是善妒到不允许世子跟任何一女子相处?

孟氏气的脸色铁青,牙齿咬的咯吱响,却迟迟说不出反驳秦舒禾的话。

她本来就没打算真的把掌家权交给她,只是想要秦舒禾知道侯府库房缺钱,卿礼又四处交际需要用钱,想成大事那就银山银海的往上堆。

想到要成的大事,需要用的银子,孟氏慢慢冷静下来。

秦家产业,银子还没有交出来,这时候还不能惹恼了秦舒禾,不然就白瞎了儿子忍辱娶商户贱种的委屈!

等着!

等到成就大业,她儿子荣登大宝,定要秦舒禾这贱种好看!

孟氏长舒一口气,竟然活生生扯出一脸的笑意,上前一步,亲热的拉起了秦舒禾的手,“你看你这孩子气的模样,让下人看见还不笑话?”

“既然不想管理中馈那后院就还交给母亲打理,你跟在旁边多学学。”

“世子他……”孟氏叹了口气,“他脾气大,昨日敬茶你没有顺着他,想来是跟你存了气才会出去!等会母亲就把他喊来,非要好好的罚罚他!治治他这个烂性子给你出气!怎么样?”

秦舒禾本意也不是撕破脸,见好就收,她听了孟氏的话嘴巴微憋,眨了下眼睛,十分委屈,“我还以为母亲跟世子故意欺辱我呢。”

“世子这样待我,我现在烦心的很!那掌家的事我哪有心思管!”

“母亲,您就先劳累着,等我在府里熟悉以后,建立威信,再接手也不迟,您说是不是?”

一副憨傻,为情所迷茫委屈,又刚出茅庐不懂人情世故的模样。

孟氏的气无端的消了。

原来这蠢货是因为没跟世子同房而闹别扭,真是不知道丢人现眼,果然是商户女,只会算计这些个东西。

“行行行,母亲先管着。”孟氏拿出帕子给秦舒禾擦了擦眼泪,“你找好好养着身子,早日生个孩子出来也好。”

秦舒禾没应声,低下头,脸微红。

等秦舒禾离开,孟氏脸上的笑意消失的干干净净,立马让身边的丫鬟去前院把世子爷请来。

封卿礼在书房睡着,昨夜并没有醉,只是见到清雅脱尘,品貌俱佳且才华出众的傅博瑶,再想想秦舒禾过于明艳且只会打算盘只觉得嫌恶,不想见她。

他不想娶秦舒禾,可逼不得已不得不娶!

秦舒禾那个商户贱女子占了他世子夫人的位置,还想着跟他同房生下孩子,真真是让人恶心!

封卿礼昨夜睡得晚,被喊起时也满身郁色,极不耐烦的到了福荣院里。

秦舒禾刚打了场恶仗,也没有心思再去姑姑那里,索性回了海棠园等着封卿礼过来。

她经此一闹,孟氏定会找封卿礼告状且游说同房的事。

封卿礼本就厌恶她至极,根本不会听孟氏的话,越劝,封卿礼只会更不耐。

秦舒禾坐在院里海棠树下的矮桌旁边,嘴角噙着笑,专心碾茶。

银壶里的山泉水咕噜咕噜已经在翻滚,她用勺子取茶粉,拿出两只杯子冲泡茶水。

“青菊,把昨日罗掌柜送来的账本拿来。”

“是。”

立在旁边的青荷跟青菊暗暗对视一眼,均有些不解。

姑娘看账本从来都是在书房里,说这样安静,这会怎么有了盘账的心思。

秦舒禾拿起锦绣坊的账本只一页一页的翻看,并没有要算盘对账。

她喝了一杯茶,刚放下杯子,封卿礼就气冲冲的进了院子。

他一进来,拉着旁边的竹椅就坐下,看见秦舒禾腿上的账本,眼底滑过一丝厌恶。

“秦舒禾,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份?”封卿礼歪头梗着脖子瞪秦舒禾,眼里是浓浓的寒意跟失望。

“你是封家的世子夫人,理应温柔和顺,尊敬长辈,做世间女子的典范!我不顾世俗眼光,不嫌弃你商户孤女的身份非要娶你,你就这么不懂事?”

“秦舒禾,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