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探窑厂

汗血马一路疾驰跑上南山，沈青崖驱马停在南山的半山腰。

刚刚上山时，陆听晚就见到好大的烟气。

原来是南山上建造了一座窑场。

桑榆县地势特殊，三面环山，一面环海。南山更是有着得天独厚的天然资源优势，南山半山腰处有一滩至浅至清的心湖。

心湖虽浅可湖底的泥土却是烧制陶瓷最好的原料。

心湖湖底之泥烧制出来的瓷器表面光滑平整，内部没有气泡，质地密实，有着落地不碎，保温保凉等多种优点。

桑榆县南山的瓷器也因此被各地求购，瓷器被进贡到朝堂后，皇帝大喜，从那以后，桑榆县的窑厂成为皇家窑厂，生产的全部瓷器都归朝廷所有。

而沈青崖要找寻的《山河志》残卷似乎和眼前的窑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沈县丞，你能不能有点眼力劲。”陆听晚伸出一只手等着沈青崖拉她下马。

她自己是断断不敢跳下去的，这个高度轻者崴脚，重则可能摔个尾椎骨骨裂。

沈青崖叹了口气，他伸出长臂，大掌拉着陆听晚的手，一个用力将人从马背上拉了下来。

手中柔软的触感让沈青崖的体温有一瞬升高，他的眼盯着陆听晚白嫩的手，竟然有一瞬间的生理反应。

他一定是疯了。

且不说眼前的人是他的杀师仇人的儿子，眼前的人可是跋扈嚣张、胸无点墨的太子，最重要的是他是个男人。

他怎么会有那样不该有的心思。

窑厂的头头胡杰看见沈青崖的身影立刻迎了上去，“沈县丞，您怎么又来了。我们窑厂是皇家专属，就算再借我十个胆子，我也是不敢让你进来查看的，否则我的项上人头就要搬家了啊。”

陆听晚听出了胡杰的弦外之音，看来沈青崖盯上这个窑厂多时了。

他这个前边境将军为何会对皇家的窑厂感兴趣呢？！

“胡师傅也不必过分紧张，我今日过来也不是为了为难胡师傅的。”沈青崖对胡杰还算客气，毕竟人家也是按规章办事，“今日，并不是我想到皇家的窑厂里面参观，而是太子殿下想要参观皇家窑厂，我只是太子殿下的陪同而已。”

陆听晚感觉她的腰间有股推力，赶忙点头，维持她在外人面前的跋扈形象，“对，本宫对这摔不碎的瓷器烧制过程甚是感兴趣，本宫想要进去看看，你们也要阻拦不成？”

胡杰低头。

“那自是不敢。来人，开门，恭迎太子殿下。”

胡杰手底下的人将窑厂的机关石门打开，周围的工人全部都停下手头的工作，齐刷刷跪在地上恭迎陆听晚的到来。

陆听晚和沈青崖一前一后走进窑厂。

陆听晚也挺新奇的，她也是第一次看见古代烧制官窑的大场面。

“哇！”

陆听晚看见阳光下有一批烧制成功的成品正在进行最后的晾晒步骤。那堆成品里面还有成色上好的青花瓷。

陆听晚看着看着就不自觉地走到那些瓷器的面前。她要是能将这些青花瓷宝贝带回她生活的现代，她岂不是直接跨越阶级，发大财了。

陆听晚伸手想要摸摸那青花瓷，沈青崖却率先拿起陆听晚手下的青花瓷花瓶。

陆听晚摸了个空，她没恼，“没想到沈县丞也是个识货的啊！你也喜欢这个青花瓷花瓶啊！”

沈青崖没理会陆听晚。

他端起花瓶的底部，用力摩挲光滑的底部瓷面，表面并无飞屑。他再次端起花瓶凑近鼻腔，他也未在花瓶上闻到任何奇怪的味道。他的鼻尖似乎还萦斥那股让人心痒痒的香味。

“喜欢？”陆听晚还是第一次看见沈青崖对一个物件有着这样的喜爱把玩程度，她的印象里沈青崖无论对待什么东西都是淡淡的神情。

“喜欢就送给你吧。”陆听晚回头看着胡杰，“你们去给沈县丞打包进一个精致的礼盒里，就算是本宫初到桑榆县给沈县丞的一份礼物了。”

沈青崖的眼底闪过惊诧。

她时而明事理，不像传言中的跋扈狠毒，可她时而单纯无邪，她难道没有怀疑他的动机过？

他实在是看不透她。

“殿下，这恐怕不行。这批瓷器是要进贡到京城的，我不能……”

“本宫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死心眼呢！这东西进贡到京城不也是给我用的吗？就算这个瓶子不能分到东宫，但是就凭本宫的身份和得宠程度，这瓶子也会出现在东宫，现在本宫不过提前行使本宫的权利，你这工头还想要左右本宫的决定不行。”

“不敢，不敢。”胡杰半蹲着身子，接连摇头。

胡杰招呼身后的助手将沈青崖看好的青花瓷花瓶拿去打包。

沈青崖有点受用这种被偏爱的感觉。他似乎有些理解那天的余氏是何种心情了。

沈青崖心情大好，他驾马带着陆听晚回府衙的路上自动放慢了速度不再吓她。

离开陆听晚，沈青崖回到他居住的院子。明明身侧已经没有陆听晚的身影了，那股让人心痒痒的香气还是挥之不去。沈青崖有点怀疑他的鼻子了。

“萧临，你是不是最近又研制了新的熏香。”

萧临像个人机一样还在折腾院落里面各式各样的草药，听到沈青崖的声音不满地回头，“并没有。”

他是为了肖元帅的事情才甘愿跟着沈青崖到这个小县城的。他可是军中有名的鬼医孙茂之徒，在这个行业也是颇有威望的存在。他研制的香薰那都是各自具有不同功能的，原料和手艺同样珍贵，可不是谁都能拿到的。

“那你给我一些可以安神助眠的香薰吧。”

沈青崖心乱乱的。

萧临转身拿给他。他和沈青崖那可是过命的兄弟，他给他的东西永远都是最好的。

沈青崖卧房内，熏香点燃。

室内充斥着熏香的檀木气息可未见丝毫烟束，果真是顶好的东西。

可沈青崖丝毫没有睡意，他的脑子活跃的很，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出现陆听晚各种各样的表情。

原先那些看着欠揍的，现在居然被他品出了几分可爱。

沈青崖披上外裳起身，他倍感燥热，他驾马到海边，希望夜间彻骨寒凉的海水能够冲刷掉他满身的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