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丹妮莉丝

咸涩的海风裹着铁锈味撞开雕花木门，青铜烛台上的火苗被吹得东倒西歪，在伊利里欧肥硕的身躯上投下扭曲的阴影。

这位昔日掌控潘托斯贸易的总督，此刻像滩融化的牛油瘫在冰凉的地砖上，藏红花染过的卷发黏着冷汗，绣金长袍被汗水浸透，褶皱里还渗出咸腥的海水，活脱脱一条搁浅在沙滩上的巨鲸。

求您！奴隶湾市场开市能让金子疯长，铁金库的账本漏洞、布拉佛斯海王的私生子...我知道所有秘密！”

伊利里欧像条濒死的鳗鱼般扭动着，镶满祖母绿的戒指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三层赘肉随着喘息剧烈起伏，每声拉风箱般的喘气都带着破锣般的颤抖。

汗珠顺着双下巴的褶皱滚落，在波斯地毯上晕开深色的恐惧痕迹。

寒光一闪，长爪剑精准挑起他颤巍巍的双下巴。

冰凉的金属压进松弛的皮肉，伊利里欧被迫仰起脸，肥硕的脸颊被压成滑稽的面团状。

卡尔俯身时，腐臭的气息喷在他脸上，那是马粪、血腥气与狼尸腐臭的混合味道，熏得他胃里翻江倒海。“

八爪还是小指头？别让我问第二遍。”

剑尖骤然转动，苍白脖颈立刻沁出细血珠，宛如一条赤蛇在皮肤上游走。

“瓦里斯！”伊利里欧尖叫着扯开内衬暗袋，密信上的银线蜘蛛徽章还带着体温，边缘甚至蹭着一丝皮肉。“

他说您很重要，要在渡海前...事成后宝剑归我！”卡尔用剑尖挑开蜡封的瞬间，整座大厅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狂笑。

惊飞的乌鸦扑棱棱撞翻桌上的墨砚，黑色的墨汁在羊皮纸上晕染开来，宛如一片不祥的乌云。

信纸在火苗中蜷曲成灰，滚烫的蜡油正巧滴在伊利里欧手背上，烫出狰狞的焦痕。“

不过你这肥猪也别太得意，”卡尔揪住他油腻的卷发，将滚烫的蜡油顺着指缝浇下，“从明天起，你所有的财产都归我了。

而你——”剑刃轻轻划过他颤抖的喉结，“就留在这，当个清理马厩粪便的杂役。

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难受。”伊利里欧圆睁的双眼充满恐惧与绝望，肥胖的身躯止不住地抽搐。

海风突然变得黏腻，带着铁锈味的咸腥从雕花窗缝灌进来。

卡尔皱眉望向窗外，港口方向的天际线泛着不自然的橙红，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燃烧。

就在这时，又一阵狂风灌进大厅，将角落里的帷幔猛地掀起，露出被铁链捆住的达克与韦赛里斯兄妹。

烛火在韦赛里斯苍白的脸上投下诡异的阴影，他颤抖着将丹妮莉丝护在身后。

少女淡紫色的眼睛蓄满泪水，攥着兄长斗篷的手指关节发白，指甲几乎要掐进布料里。

卡尔的剑尖挑起丹妮莉丝的银发，发丝缠住锋利的剑刃，在火光中泛着苍白的光泽。“

小丫头，听说龙家的女儿该骑龙，不是躲在废物哥哥身后哭鼻子？”

“我...我是风暴降生的丹妮莉丝，铁王座的合法继承人...”丹妮莉丝倔强地抬头，带着哭腔的声音却无比坚定。

她想起哥哥曾说过，坦格利安的血是火做的，此刻，她的心中也燃起了一团不屈的火焰。

“风暴降生？”卡尔爆发出一阵狂笑，震得水晶吊灯嗡嗡作响，“很好，小风暴。

等你学会用牙齿咬断敌人喉咙，再来谈铁王座。

在那之前——”他的剑挑起韦赛里斯的下巴，看着对方颤抖的指尖，“你和你哥哥，都是我手里有趣的玩具。”

韦赛里斯的银发在火光中微微颤抖，镶着龙纹的斗篷滑落肩头，露出里面破旧不堪、沾满血渍的亚麻衬衫。“

大...大人...您一定是误会了...”他颤抖的声音里，却藏着一丝不甘的倔强。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会让眼前这个嚣张的家伙付出代价。

夜愈发深沉，烛台的蜡油已凝结成蛇形，阿尔伯特的烟斗明灭了七次。

卡尔缓步逼近阿尔伯特，皮靴碾碎地砖缝隙里未干的蜡油，“咔嚓”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作为献上礼物的奖赏，说说你的请求，趁我还高兴。”

卡尔把玩着腰间的长爪剑，马奶酒的辛辣气息中，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他的眼神冰冷，仿佛能看穿阿尔伯特心中的每一个念头。

阿尔伯特吐出的烟圈在烛火映照下扭曲成三叶草形状，烟斗重重磕在铁箱上，震得箱内羊皮卷簌簌颤动。

他眼神闪烁，额角不断渗出冷汗：“伊利里欧一倒，潘托斯的香料航道就成了无主商船。

某些藏着王冠秘密的港口......”他刻意停顿，目光扫过卡尔腰间的长爪剑，喉结上下滚动，“我在布拉佛斯、密尔的船队，能帮您打通军火命脉。

作为交换，我要新政权下的绝对通行权。”

“商人？我手中的瓦雷利亚钢从不缺祭品。”

龙吟般的剑鸣响彻大厅，龙形剑身瞬间抵住阿尔伯特后颈，剑尖在他下巴压出一道白痕，“你觉得自己比这把能削断龙骨的神兵更硬？”阿尔伯特却不慌不忙地拨开剑刃，掏出一封边缘浸水的信笺。

泰温・兰尼斯特鲜红如血的蜡封在烛光下狰狞可怖，宛如一只张开的血盆大口。

兰尼斯特密使截获的信，他们要联合潘托斯残党，把您困死在草原。

而我的船队......”他压低声音，凑近卡尔，“能直插凯岩城腹地。

到时候，您将成为这片大陆上最强大的王者。”

角落里的韦赛里斯突然剧烈咳嗽，染血的手指死死抠住斗篷，身体剧烈颤抖。

丹妮莉丝敏锐捕捉到阿尔伯特的余光，那贪婪的眼神，正盯着铁箱内某张羊皮卷，活像盯着腐肉的秃鹫。

她心中警铃大作，知道这个商人绝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卡奥，码头有二十艘大船靠近！”血盟卫猛地撞开厅门，单膝跪地，盔甲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

阿尔伯特瞳孔骤缩，丝绸手帕滑落的瞬间，他身旁的随从同时摸向腰间。

血盟卫眼疾手快，弯刀出鞘，刀刃反射着火光，在几人咽喉处投下森冷的寒光。

“大人！我的船队是来支援的！”阿尔伯特的镇定轰然瓦解，额角青筋暴起，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乱。

他的眼神游移不定，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滚落。

支援？”卡尔冷笑，长爪剑如银蛇般划过，精准削断阿尔伯特一缕灰发，“布拉佛斯船帆的三叶草标记，和你秘书官的吊坠，这巧合，比毒酒还呛人。”

港口方向突然传来剧烈爆炸，火光照亮阿尔伯特惨白的脸。“

是铁金库！他们要吞掉所有债务！您需要我的情报......”阿尔伯特声嘶力竭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说，铁金库为何突然动手？”卡尔望着伊利里欧，握剑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杀意几乎要顺着长爪剑倾泻而出。

伊利里欧像一只被捆绑的肥虫子在地砖上蠕动，脸色惨白，显然是他引来了铁金库。

伊利里欧私下转了债务！他们不仅要港口，还想——”“把所有人变成奴隶。”

韦赛里斯沙哑的补充惊得众人侧目。

他不知何时挣脱束缚，攥着羊皮卷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指节突出如枯骨，“劳勃登基时，铁金库就用这招控制了君临城。

我在布拉佛斯亲眼见过他们密会！”

卡尔望着远处燃烧的三叶草标记，突然想起那封信，泰温的印章醒目，信纸边缘的海水痕迹，竟与此刻海风中的咸腥完美重合。“

押进地牢，留着舌头。”

卡尔猛地扯动缰绳，长爪剑在腰间嗡鸣，“奥戈，守住金库。

若他们敢上岸......”剑身划过夜空，瓦雷利亚钢映出森冷的光弧，“就让潘托斯的海水再染红一次！”

丹妮莉丝被拖拽着经过阿尔伯特时，听见对方用气音低语：“龙石岛的秘密......在铁金库三号账本。”

少女浑身一颤，还未追问就被推进黑暗。

而阿尔伯特望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的笑容，比港口燃烧的火焰更阴森。

卡尔扫视众人，眼神冰冷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冷漠下令：“哈克，押下去，看紧奴隶和乞丐王子。”

“我能找到真相。

请放过我哥哥。”

丹妮莉丝冲上前握住兄长颤抖的手，淡紫色眼眸映着长爪剑的寒光。

她的裙摆沾满了尘土与血迹，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但眼神却无比坚定。

她想起了小时候，哥哥总是护着她，现在，她也要保护哥哥。

卡尔盯着她看了许久，剑尖突然划过她脸颊，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

小风暴，你只有三天。”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深夜，雨点砸在彩色玻璃上，将丹妮莉丝的银发映成流动的熔金，像极了坦格利安旗帜上燃烧的三头龙。

奥戈呈上焦黑木板，铁金库标记与三叶草图案清晰可见，仿佛是恶魔的烙印。

韦赛里斯挣开镣铐嘶吼：“他们要龙蛋！三年前就开始谋划！”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与绝望。

丹妮莉丝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淡紫色眼眸燃起复仇的火焰。

她望着卡尔离去的背影，突然注意到他腰间的长爪剑在乌云下泛着蓝光，如同儿时见过的冰原巨狼眼睛。“

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坦格利安的血脉，绝不会任人欺凌！”而此时，潘托斯城上空乌云密布，惊雷滚过总督府的尖顶，仿佛是命运的战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黑暗中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