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恶毒的金龙

铁金库的使者回忆着伫立在无面者神殿外,阴云低垂,仿佛要将他的心脏压碎。

三箱金龙摆在石阶上,黯淡的天光下,金子的光泽也显得晦涩无光,这些金币的边缘还带着他昨夜亲自盖下的枢密会蜡印,此刻却像被乌云吸走了所有光芒。

黑衣祭司们冷漠的眼神和不容置疑的拒绝,让他的脸色愈发阴沉。

“连杀人的买卖都要挑三拣四?”他愤怒地攥紧腰间的鎏金锁链,转身离去时,锁链发出沉闷的碰撞声,惊飞了檐角栖息的乌鸦。

当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回廊里渐渐消失,枢密会已经在心底盘算着新的计划,既然刺客这条路走不通,那就得用其他手段除掉卡尔这个心腹大患。

锁链的尾端扫过石阶,在金龙表面留下细密的划痕,如同为即将到来的阴谋刻下印记。

夜幕悄然降临,潘托斯的街道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

卡尔凝视着冷清的街道,角落里未洗净的血渍格外刺眼,寥寥无几的行人见他们走来,都匆匆避开。

当海浪的低语声越来越清晰,腥咸的海风扑面而来时,卡尔带着血盟卫踏入了潘托斯港口,这股海风与使者在无面者神殿外感受到的阴云气息奇妙地重合,仿佛命运的齿轮正在悄然转动。

此刻,铁金库的使者正恭敬地等候在那里,脸上堆满了虚假的笑容,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六十四万金龙,请您验收。”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期待。

卡尔眯起眼睛,那眼神如同老鹰盯着猎物般锐利。

他微微点头,示意血盟卫开箱。

箱子刚一打开,腐臭的杏仁味便扑面而来,苦杏仁混着蛇根草的气息,瞬间让空气变得令人作呕。

这股气味与使者在神殿外嗅到的焚香截然不同,却同样令人窒息。

卡尔脸色骤变,一把将丹妮莉丝拉到身后迅速后退,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你们在布料上涂了加速感染的药汁。”

使者脸色惨白如纸,眼睁睁看着士兵们泼油点火。

熊熊烈火很快吞噬了那些箱子,黑烟滚滚升起,笼罩了整个港口。

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和毒药的残臭,使者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被当场处死,但他知道,这场较量远没有结束。

火焰跳动的光影中,鎏金锁链的影子在他脸上扭曲,像极了无面者神殿的诡异浮雕。

卡尔带着满腔怒火,大步迈向总督大厅。

一路上,刚刚那惊险的一幕在他脑海中不断回放,铁金库的阴谋让他复仇的决心愈发坚定。

熊头剑柄在腰间随着步伐撞击,发出与使者锁链相似的闷响,仿佛两种权力正在暗中角力。

总督大厅内,卡尔正全神贯注地用匕首研究地图,突然听到血盟卫的通报。“

让他进来。”

他头也不抬地说道。

当熟悉的脚步声在大厅响起时,卡尔猛地抬头,脸上露出罕见的笑容:“旧神在上!派克,杰克!你们这两条老海狗居然还没喂鲨鱼?”

派克大笑着摘下海豹皮帽子,铁鱼坠子晃个不停:“听说你在这里发了大财,连铁金库都要低头。”

杰克船长假独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鸦眼的舰队已经集结,黑帆多得能遮住太阳。”

他们身上的海盐气息与港口的腥咸完美融合,仿佛将狭海的风暴带进了大厅。

“帮我训练我的水手和士兵。”

卡尔的手指紧紧扣住剑柄,“让攸伦知道,草原的风也能掀翻铁船。”

三人举杯痛饮时,派克用匕首刮着羊骨:“宝石港现在挤得像乌鸦窝卖初夜权,连密尔人都跪着求泊位。”

他展开手中密信,火光映照下,嘴角勾起冷笑:“游戏才刚刚开始。”

密信边缘的焦痕,与港口燃烧的毒金箱子如出一辙。

此时,达蕾拉大步走进议事厅,铠甲上还沾着熔炉区的煤灰。“

铁金库那 64万金龙处理完了。”

她将染血的清单拍在桌上,“掺了瘟疫血的金币烧掉三成,重铸后还剩 38万。”

清单上的血渍在烛光下泛着暗红,与港口毒金的腐臭形成诡异的呼应。

卡尔继续批阅文件,头也不抬地问:“尸体呢?”“按您吩咐,连熔渣一起沉海了。”

达蕾拉用匕首挑开一袋新币,铜腥味顿时弥漫开来,“每枚都做了标记,流通时会有人盯着。”

新币的光泽映着她铠甲的煤灰,仿佛在废墟上重建的勋章。

“我们现在有多少船能用?”达蕾拉立即扳着手指计算:“潘托斯大小原有 31艘战船商船,今天缴获铁金库 3艘,潘托斯港还有 20艘完好的。”

她沾着酒水在桌面上划出几道线,“加上之前投降的 8艘,共大小船 62艘可用。

另有 12艘在船坞修理,预计还要两周。”

酒水划出的痕迹,与卡尔地图上的战略线惊人相似。

“这些够吗?”卡尔转头看向正在擦拭弯刀的杰克船长。

杰克假独眼中闪过精光,刀尖“叮”地钉在铁群岛的位置:“大人,我这辈子还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他咧嘴露出金牙,“攸伦被巴隆驱逐后,手下不会超过四十艘船。”

弯刀的寒光映着海图,仿佛已经劈开了铁金库的阴谋。

派克突然从海豹皮披风里掏出一个琉璃瓶,里面泡着半截断指:“昨天刚到的消息,鸦眼在里斯又损失了五艘船。

这指头就是他大副的。”

卡尔用匕首挑起那块马肉,悬在海图上空:“铁金库能买通无面者,就买得起更多战船。”

肉块“啪”地掉在布拉佛斯的位置,“修好的船全部加装铁撞角,投降的船打散编队。”

匕首落下的位置,正是使者背后枢密会的老巢。

达蕾拉突然皱眉:“但我们的水手...”“训练的事交给杰克。”

卡尔摆摆手,“你们自己商量。”

他转头时,正好看见丹妮莉丝踮着脚往海图上摆放代表战船的棋子。“

小不点,你倒是机灵。”

熊头剑柄在桌面投下阴影,恰好笼罩住她摆放的“舰队”,仿佛在守护即将破茧的风暴。

在遥远的龙石岛,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正伫立在海边。海风呼啸着掠过他的脸庞,将琼恩的密信吹得哗啦作响。

他攥着青铜鹰徽的手指发白,戴佛斯注意到信纸角落有被酒渍晕开的痕迹——这位以严谨著称的首相,写信时居然在喝酒。

信纸上“卡尔”的名字被酒渍洇染,如同被鲜血浸透的预言。

“遵命,首相大人。”

史坦尼斯每个字都像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冰渣。

当他转身时,披风掀起的气流掀翻了桌上的战略沙盘,潘托斯的模型滚落在戴佛斯脚边。“准备黑帆。”

史坦尼斯盯着狭海对岸,眼神冰冷而坚定,“不是拜拉席恩的黑,是艾林家族的深蓝。”

青铜鹰徽在月光下闪烁,与卡尔案头的鹰巢城纹章遥相辉映,狭海的风暴,终将在两种深蓝与铁金库的齿轮之间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