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史坦尼斯

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斜斜地照进大厅，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站在大厅中央，铠甲上还带着海盐的痕迹，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他的手指不停地轻敲剑柄，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必须在正午涨潮前启航。”

史坦尼斯生硬地开口，声音像是许久未上油的铁门铰链，“你祖父希望...”

“我知道老头子想要什么。”

卡尔懒散地靠在象牙装饰的座椅上，随手拿起桌上的金酒杯。

杯沿还残留着昨夜的酒渍，他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抹去，“告诉他，我会回去。”

金杯在他指间转了一圈，“不过要按我自己的方式来。”

站在一旁的戴佛斯不安地摸着脖子上的骨制项链。

他的目光落在卡尔手腕的铃铛上，每个铃铛内侧都精细地刻着纹章，但发出的却是草原特有的沙哑声响。

史坦尼斯的下巴线条绷得更紧了：“你所谓的'自己的方式'，就是带着这群野蛮人横穿七大王国？”

卡尔突然咧开嘴笑了，露出狼一般尖锐的犬齿：“怎么？担心我的战士们会吓坏君临那些娇贵的贵族小姐？”他站起身，铃铛随着动作发出细碎的声响，“还是说...”他故意拖长音调，“你怕我顺路去龙石岛做客？”

史坦尼斯猛地转身，披风掀起的气流将最近的火炬熄灭。

走到门口时，他的脚步微微一顿：“琼恩大人的信鸦都饿瘦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卡尔望着阳光中飞舞的尘埃，手指无意识地抚上胸前的家族伤疤。

当大厅重归寂静，他突然挥刀劈向座椅，精美的象牙装饰应声碎裂。

日头渐渐西沉，金色的余晖将潘托斯港口染成一片橙红。

卡尔站在露台边缘，看着悬挂宝冠雄鹿旗帜的战舰缓缓驶离。

他的手指间不知何时多了一枚古旧的银币，正面是纹章，反面则被他亲手刻上了多斯拉克的草原骏马。

“自己回去？”他轻声自语，将银币高高抛起。

银币在正午的阳光下划出闪亮的弧线，最后落回他布满伤痕的掌心。

随着夜幕降临，潘托斯港口依旧一片忙碌。

水手们的吆喝声、货物装卸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卡尔站在码头上，看着最后一艘龙石岛战舰消失在海平面。

“卡奥，”血盟卫奥戈快步走来，“水手回报，攸伦的残部正在石阶列岛集结。”

卡尔摩挲着手中的银币，目光投向西方：“告诉杰克船长，随时准备起航。”

他停顿片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在总督府的高塔上，丹妮莉丝早已注意到港口的异动。

她站在窗前，看着卡尔忙碌的身影，心中涌起无数疑问。

手中的账本翻到最后一页瓦雷利亚语写的秘密：浴火重生。

夜风吹动烛火，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猛禽。

夜色渐深，烤全羊的油脂滴在火盆里滋滋作响，二十几个寇长围坐成圈，酒气混着汗臭在空气中发酵。

一个脸上带刀疤的寇长正用油腻的手指拍打卡尔的后背：“卡奥！您摔跤的手法比草原狐还狡猾！”

老寇长铜须拍着油腻的肚皮，醉眼朦胧地嚷嚷：“卡奥！听说您连马鞍都不需要，光靠腿力就能夹断野马的脊梁？”

卡尔一脚踩在矮几上，震得酒杯乱跳。“

这算什么！”他随手扯开衣领，露出胸口的伤疤，“看见没？去年我被毒蝎子蛰了这里”手指突然戳向旁边年轻寇长的鼻尖，“你猜怎么着？老子把毒液逼出来喝了！现在血里都是解毒药！”

新归附的秃头寇长立刻捧哏：“难怪卡奥的尿都能治痢疾！”顿时引来满堂哄笑。

“我要十包神药！”脸上带爪痕的寇长直接甩出镶宝石的腰带，“用这个换！”

“我出二十匹良驹！”独眼寇长喷着酒气凑近，“卡奥的药肯定比密尔巫师灵验！”

铜须寇长突然神秘兮兮压低声音：“听说...卡奥还能让老马再生小马驹？”粗糙的手指意有所指地比划着，又引来一阵粗鄙的笑声。

卡尔灌着酒，余光扫过这群满脸期待的蠢货。

天知道那些“神药”不过是驱虫药和青霉素，但这个时代确实是神药，但此刻他们虔诚的眼神，活像朝圣者看见七神显灵。

他故意晃了晃空酒壶，立刻有七八双手争着来倒酒。

“都给我听好了！”卡尔突然拍案而起，醉醺醺地晃了晃，“等...等弄好了...嗝...每人都有份！”说着假装踉跄，顺势把独眼寇长贡献的貂皮斗篷裹在身上。

寇长们顿时欢呼雀跃，有个激动的甚至割破手掌要立血誓。

铜须老头颤巍巍捧着卡尔的靴子亲吻：“草原之神啊！您比传说中的亚梭尔・亚亥还慷慨！”

廊柱阴影里，端酒的女奴嘴角抽动。

她清楚记得上周卡奥所谓的“神药”，害得三匹马拉肚子——不过现在，这个秘密至少值两头羊的价钱。

大厅的喧闹声渐渐弱了些，几个寇长开始交头接耳。

这时，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大厅入口。

丹妮莉丝的白裙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当她踏入门槛的那一刻，醉醺醺的笑声突然卡壳。

寇长们像被掐住脖子的鸡，有个正往怀里塞药包的家伙僵在原地，彩布包啪嗒掉进肉汤里。

卡尔眯起醉眼：“小月亮迷路了？”他故意用多斯拉克语称呼，引得几个寇长发出暧昧的哄笑。

丹妮莉丝的脚趾在破布鞋里蜷缩起来。

她看见卡尔敞开的衣领里，那枚鹰巢城的青铜徽章沾着肉汁，和寇长们丢的骨头一起在矮几上闪闪发亮。

“我有事...”她的声音比预想的还要细弱，“关于龙...”

卡尔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打翻的酒壶正好浇灭了最近的火盆。“

啊！该死的马奶酒！”他骂骂咧咧地站起来，顺势揽住丹妮莉丝的肩膀往外走，“你们先喝着！我去教训下这个不懂事的小月亮！”

身后传来寇长们心领神会的口哨声。

有个年轻的寇长醉醺醺地喊：“卡奥要不要神药？我这儿有...”

刚转到回廊，卡尔就松开了手。

月光从拱窗斜照进来，把他脸上的醉意洗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