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发现

就在前几日,云启收到密信,说沈三今夜会来这天香楼,他才会隐藏身份,来到此地,没想到还是扑了一场空。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失手。

前两次,跟这次差不多,根本连沈三的影子都没见到。

他再三确认道:“确定按信上的线索一一核对过吗?”

“仔细核对过了,”颜鹤恭敬道:“手上带着翠绿的扳指,右侧眉头一颗小痣,天香楼内没有符合的人。”

云启沉思良久,轻声叹息,“罢了,收兵吧。”

说完,他就登上了马车。

吩咐道:“去白云观一趟。”

算她跑得快,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还是云来国的嫡公主,竟然跑到这腌臜之地,还穿成那样。

幸亏还知道遮住脸,不然要是让哪个不长眼的看了去,不知道要惹出多少麻烦,一想到她那样娇艳的打扮,被多少男人私下打量,云启就莫名的烦躁。

坐在小小的马车内,他更觉气闷。

随手掀起车帘,街对面同样走过一驾马车,而车前挂着两个写有许字的灯笼。

“这是许邻的马车?”

云启怀疑出声。

颜鹤顺着车帘的一角,撇见对面的马车。

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

犹豫道:“殿下,其实属下在天香楼见到了许大人。”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了云启的注意。

他将视线从外面挪回到车内。

颜鹤便把刚才所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全部告诉给殿下。

就在他说完之后,殿下的脸色已经完全沉了下去。

严厉质问:“这就是你说的,并未找到公主踪迹?”

颜鹤愣住片刻,而后反应过来,心中那么一点子的怀疑,在此刻成了事实。

他赶忙跪在垫子上,解释并告罪:“殿下,属下以为她就是个烟花女子,而且还是那种情形,所以——”

云启直接挑重点问“你说她不着寸缕,确是属实?”

他没有耐心听颜鹤说那么多。

颜鹤低着头,他从没见过殿下发这么大的火。

殿下似乎对这位云画公主的事格外关注。

顶着高压,颜鹤言辞精准:“属下只是听许大人这么说,并未亲眼所见,但...但属下确实看到了散落一地的女子衣裙。”

“蠢货。”

颜鹤听见殿下甩下这么一句,等他再抬头时,主位上的人已经下了马车,直奔许邻马车而去。

另一边的云画,还以为逃出生天。

却没想到自己惹了更大的一个篓子。

而找她麻烦的人,已经在路上。

她甩了甩多出半截的袖子,这男子衣裳放在她身上可真大。

“我来。”

旁边的人,直接上手给她将衣袖翻折一层,露出纤细白皙的手腕。

折好两侧袖子后,许邻看云画就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腰间勒不住,肩膀两边也是空空的。

别提多滑稽。

云画瞅了眼,强忍的笑意的许邻。

语气幽怨:“我为什么非得穿你衣裳,随便拿套女子衣裙,也比这个好。”

她原以为自己在劫难逃,乖乖地打开了房门,谁知,这许邻一把将她拉了回去。

打着要护未来夫人名声的旗帜,给她定下计策,假装两人正在缠绵,逼退颜鹤等人。

所以,她就将自己原本舞姬的衣裳脱了下来,扔在床边,做出事后的痕迹出来。

本想另找一套女子衣裙,却被许邻一口否绝:“这些不配你。”

之后,她就被逼着穿上许邻的衣裳。

相比云画的不满,许邻心情明显好的很。

单手撑着,细眉风目,周身慵懒,缱倦多情。

他揉揉胸围的伤口,嘶了一口冷气,微微不满:“下手可真狠。”

现在这伤口一碰就疼。

可见这伤口抓得多深。

云画尴尬地吐吐舌头,“你这儿有药吗?我帮你上药。”

她自告奋勇。

好歹,他还是帮了她一回,还是不能假装不知情直接撂在一边。

一听这话,许邻自然是乐意之极。

从马车暗格出取出药箱,一打开里面十几个小瓷瓶,他轻车熟路地取出其中一个,递到云画手里。

自己则直接扒开衣领,主动贴了过来,提醒道:“你可以上药了。”

许邻的肤色白皙,但不同于女性的白,更是一种健康的白。

而现下那白皙的胸膛,挂着突兀的一道血痕。

云画小心地用手指涂抹上去。

在这过程中,她逼着自己忽视那道炙热的视线,最后实在挨不住,吐出疑虑:“许邻,你从前不是不近女色吗?”

如何,现在像个素了几年的色中恶鬼。

也跟她昔日见到的许邻大不相同,不再冷淡,更没有半分冷静持重。

许邻轻笑,“不近女色,是因为那些女子,非我所求,既有所悦,自然就盼日日与君耳鬓相接。”

这样的话,犹如羽毛轻浮自己心间,总觉得那里痒痒的。

猝不及防的一瞥,许邻的目光沉沉,貌似在渴望着她的回应。

她动动嘴唇,刚想开口。

旋即,自己的身子不受控的往前一跌。

马车忽地停下来,许邻拦住云画不稳的身子,高声问道:“发生何事?”

回答他的却是死水般的沉寂。

车帘陡然被人掀起。

云画瞪大了双眼。

一张怒气冲冲的俊脸,出现在他们二人眼前。

一双丹凤眼微眯起,全是危险。

云启不看还好,再看心中的怒火就要拔地而起。

穿着别的男子的衣裳,还跟他搂搂抱抱,不成体统。

下一刻,云画就被人拉出了马车。

她的手腕被捏的生疼。

云启拽得死死的,怒急反笑:“怎么,又在使你那美人计?这回又是谁上钩?”

“许邻?”

云画不满他的讽刺,挣扎道:“你放开我!”

跟着下了马车的许邻,见到太子紧握对方的手,同为男人,对方眼底的占有,他看得清。

他皱眉:“请殿下放开公主!”

说得正义凌然。

云启作为未来储君的威严,在此刻到达顶峰。

“怎么,你在命令孤?”

许邻毫不退宿,不慌不忙道:“岂敢,只是公主身为殿下皇姐,自然该注意些皇室体面才是。”

言下之意是,二人是名义上的姐弟,该注意分寸。

云启没有放开,反而讽刺道:“那许大人与公主同乘一驾马车,可有注意半点分寸?”

许邻淡然,“我意欲求娶殿下为妻,自然会对殿下负责。”

云画觉得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用的力气更大了。

云启调转视线,从牙缝挤出一段话,“好的很,你现在又多了个好依仗,”

“看来,我说的话,你是半点没听进去。”

云画皱眉,挣扎得更厉害了,带着丝丝哭腔,“你先放开我!”

那白皙的手腕已经被握得生疼。

云启直接对许邻撂下狠话:“若孤不许,你们这亲事就休想成!”

随后拉着云画,往自己马车走。

许邻看不惯云启这副做派,拦在前面。

对着当今太子也毫不畏怯,“太子殿下,还请自重。”

云启眼睛一眯,整个人散发危险,低声冷问:“许邻,你敢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