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刀俎鱼肉

听到这,南宫夏的眼神微微一眯,他似乎明白了这帮人为了什么。

但那五十亿明明是欠款,为何他听说的,却是自己有五十亿?

他有些疑惑,这或许是传言的误会,但真是这样吗?

现在还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

南宫夏觉得,是时候拿到主动权,从而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了。

他静静看着瘦削男子:

“你该不会以为,单凭一个未遂的罪名,我就会给你这么多钱?”

“自然不是,我现在跟你换的,是你的命。”

中年男人阴恻恻的笑着,双肩随着笑声耸动:

“你如果不给钱,那我们为了保护家人失手杀了你,最多算是防卫过当。”

似乎是觉得阴谋得逞,他激动地抽了抽鼻子,泛黄的牙齿如同生锈铜钉,表面覆盖着黑褐色的斑块。

“所以,你们认为吃定我了?”

“没错,一个亿买自己的命,怎么样,很值吧?”

南宫夏却是笑着摇摇头:“是很值,但我不会给你们。”

他的话,让瘦削男子不禁一愣,难看的笑容渐渐收敛:

“你以为我们真不敢杀你?”

感受着脖颈上传来的阵阵刺痛,南宫夏面不改色抬手指了指工具箱的方向。

“你们不敢,囔,去看看工具箱便清楚了。”

中年男子微微一愣,瞟了眼不远处的工具箱,对着一旁的妇人使了个眼色。

妇人点点头,靠近工具箱,当他打开盖子看到那正在录制的画面时,整个人当场愣在了原地。

“健太!!这,这……”妇人咽了咽口水,指着录像设备颤抖道:“他,他在……”

“怎么回事?”中年男子微微一愣,转身赶了过去,当他看到屏幕上的影像时,表情变得十分精彩。

毕竟,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建立在他们是苦主的前提下。

如果被发现他们才是加害者,那所要付出的代价,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该死!”他一把掏出工具箱中的录像设备,狠狠砸碎在地面上。

突然的变故,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

然则电光石火间,南宫夏左手猛地擒住黄毛的胳膊,趁着他失神的空挡,右臂陡然从他腋下穿过,牢牢扣住自己的左腕,形成了一个完美的木村锁。

砰!

一声闷响,当其余人反应过来时,黄毛的脑袋已经被被南宫夏瞬间发力,重重压制在木质茶几上。

转移注意力,脱险,反制,折腕,夺刀,一气呵成。

几人愣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瑟缩在沙发上的相泽杏奈眸光闪烁,难以置信的看向南宫夏。

这一切就仿佛是他早已设计好的流程一般,好整以暇间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提着菜刀,南宫夏膝盖重重压在黄毛的后腰上。

两个人守着他,上演了一手声东击西,是非常有必要的。

他看了眼地上摔碎的录制设备残骸,抬头似笑非笑道:

“没用的,那玩意实时上传云端,2小时之后我没有取消,便会自动发送给警方,到时候你们一个也逃不了。”

瘦削男人面色沉了下来,他忍不住询问出声。

“你居然早有准备?”

他震惊了,毕竟在他看来,他们的计划天衣无缝。

先让女儿获得他的信任,勾引他来到家里,等他暴露本性的时候,再冲出来拍摄威胁恐吓。

这一招,他们百试百灵,今天怎么会失败?

他看了眼蜷缩在沙发上的相泽杏奈,走过去一把揪住她那酒红色的波浪长发,恶狠狠地问道:“是不是你这个贱货跟你说了什么?”

“啊!”

幽紫色的柔顺发丝,此刻竟像被扯断的琴弦般绷直,她的尖叫声如同无数玻璃碴卡在喉咙里,雪白的脖颈被迫后仰,如同濒死的天鹅,发出以后的悲鸣。

不过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那双摇曳的大布丁,看上去就很软糯多汁。

南宫夏看的微微眼热,心里嘟囔了一句,重新瞥了眼中年男人的方向。

此时他突然意识到,这几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很微妙。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你太蠢了而已,我问你,你家狗呢?家里来人会一声不吭?”南宫夏嗤笑道。

男人闻言顿时面色一沉,手上的力道松了些许,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南宫夏:

“就因为这个?”

毕竟在他看来,美人在侧,谁会去关心狗在不在?

“其他事你不需要知道,你现在应该关心的,是我要不要放过你们。”南宫夏似笑非笑。

他不会说,他早就发现了相泽杏奈有问题。

也不会说,自己来这里之前便查了房间信息,发现这是一间租用民宿。

更不会说,楼下保安大叔告诉他,傍晚这个房间登记了一家四口入住。

所以当调查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知己知彼间,哪怕天罗地网,也不过是漏洞百出。

“所以,你想怎么样?”瘦削男子面部抽动,呼吸愈发急促。

“我想怎么样?”

南宫夏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高高举起菜刀,盯着黄毛的脑袋。

“啊!爸,爸,救我,爸!”

眼角的余光看到这一幕,黄毛顿时魂飞魄散,想要去挣扎,却又怕那锋利的菜刀会因此提前劈落。

瘦削男人目眦欲裂,吼道:“混蛋,你真敢杀人吗?”

南宫夏瞥了他一眼,淡淡笑了笑。

“或许刚刚不敢,但你们既然都说了要杀我,又摔碎了摄像头,那我接下来无限防卫有问题吗?”

他的话,让几人不禁心头一凉。

毕竟视频的确只录制了前半段,完全没有记录下南宫夏翻盘后的画面。

所以南宫夏说的没错……

“你,究竟想怎么样?”瘦削男子声音发颤。

南宫夏没有回答,肩带肘肘带腕,手中菜刀狠狠劈落。

“不要啊!”声嘶力竭的呐喊毫无意义。

“嚓!”

“啊!”

手起刀落,场中爆发出激烈的尖叫声,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并没有血花四溅,只有一股难闻的腥臭味弥漫,地面变得濡湿。

看着那没入木质茶几的刀尖,几人提着的心突然坠下来,瘦削中年和妇人皆是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望向南宫夏的眼神犹如见到了魔鬼。

但南宫夏却看到,相泽杏奈的眼眸中流露着冷漠,珍珠泪滴落到胸口,奔向那深邃的河谷。

仿佛那一刀,就是劈在那颗如猕猴桃般的脑袋上。

对她来说也没有任何关系。

他们……真是家人吗?

他收回目光,并没有在她身上多做停留。

他一脚将惊吓晕厥过去的黄毛踢翻在地,坐在单人沙发上,双手交叠,淡然笑对三人:

“好了,现在,给我一个放过你们的理由。”

现实就是如此,刀俎鱼肉之间的转换,往往就在一瞬间。

“放过我们的理由?”

相泽健太抽了抽鼻子,浑浊的瞳仁看向南宫夏,自嘲一笑。

干了这么多年敲诈勒索,如此彻底的翻车,他还是第一次碰上。

眼下,对方证据在手,年轻力壮的儿子也陷入了昏迷,刀还落到了别人的手上,他竟是想不到任何可以翻转局势的方法。

“你想要什么?”相泽健太咬牙切齿。

“那要看你能给些什么了?”南宫夏毫无波澜。

相泽健太十指攥紧裤腿,阴着脸:“你这么有钱,该不会还想要敲诈我们这帮穷人吧?”

“不,我这人很俗,你只要给我钱,我就放过你们。”

南宫夏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

“那你找错人了。”

相泽健太从地面上蹒跚起身,瞟了眼不知何时蜷缩在沙发前,俏脸埋进腿间的相泽杏奈,冷冷一笑。

“要钱老子一分都没有,倒是可以让她陪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