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大,你真得要离婚吗?不是在耍我吧。

坐在床上静默片刻,谢满楼平静地拨通了尘封大半年的电话,“帮我拟一封离婚协议,然后来景山别墅接我……”

不到三十分钟,一个身穿黑色西装裙的棕发女人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腋下夹着文件包。

“老大?”秦阮几乎不敢认此时的谢满楼,只见对方满脸疲惫,全无昔日的意气风发。

谢满楼苦涩一笑:“阮阮。”

秦阮心疼地皱眉,迈步上前,紧紧抱住谢满楼,暗自垂泪:“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女人轻拍她的背脊,怔了半响,扯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转移话题:“离婚协议带了吗?”

秦阮看出了她的想法,但未拆穿,顺着道:“带了。”

她从文件包中取出几张纸,“离婚协议书”几个字黑白分明。

谢满楼接过翻开粗略一扫,道:“重改一下,阿薄……”

脱口而出的两个字让她瞬间愣住。

沉默片刻后,她继续若无其事道:“……他不会同意分财产给我的。”

她轻轻合上文件,平静道:“我净身出户。”

“你在祁薄身上耗了三年青春,现在离婚什么也不拿未免太亏了!何况他和沈南星的事在港城上流圈子都传遍了,理在我们这边。”秦阮不赞同。

谢满楼却道:“我只要离婚。”

其他的,她不在乎,更不缺那点财产。

秦阮仍想劝她:“这是你应得的,岂能便宜那对狗男女。”

“没关系。”谢满楼浅浅笑着,眼神悲哀却带着几分冷意,“我不在意了。”

秦阮一怔,小心翼翼地试探:“老大,你实话告诉我,是真的放下祁薄了吗?不是在耍我吧。”

悲伤的情绪被打断,谢满楼哭笑不得地回答:“当然是真的,没有耍你。”

秦阮顿时喜上眉梢,带着几分埋怨道:“那就好,你从前也说过要离婚,最后却都不了了之,我还以为这次也一样。”

可她还是来了,只为赴一个人的约。

谢满楼恍惚一瞬,突然道:“这次不一样,沈南星回国了。”

“她回国了?怪不得……”秦阮表情一暗,呢喃道。

两人都没再说话,谢满楼草草收拾了几件贴身物品,只装了不满一个小包。

虽然结婚三年,但这栋别墅里属于她的东西却很少。

再次黯然回望生活了几年却依旧冰冷的别墅,谢满楼没再停留。

秦阮开了一辆黑色迈巴赫来接她,宽敞舒适。

将包放在车上,秦阮疑惑问:“就这点?”

谢满楼平静点头:“嗯。”

秦阮没再问,坐上主驾驶后,突然回头,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他不值得。”

谢满楼抿紧下唇,手指蜷缩了下,又慢慢松开。

她眸子黑沉沉的,仿佛夜色下宁静的湖,无波无澜。

“我知道。”

秦阮深深看了她一眼,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安慰道:“别难过了老大,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改天我给你物色几个比祁薄强一百倍的男人。”

谢满楼被她逗笑,唇角微掀,笑意却未达眼底。

她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声音很轻:“不用了。”

秦阮张了张嘴,终究没再说话。

车内顿时鸦雀无声。

良久,谢满楼敛眸,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声音有些哑:

“阮阮,我想先睡会。”

秦阮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憔悴的女人,心疼得不行,轻声道:“睡吧睡吧,到了我叫你。”

谢满楼轻轻“嗯”了一声,阖上了眸子。

黑色的迈巴赫连夜驶离景山别墅,开上了灯火通明的高架桥。

车流来来往往,夜色如墨,霓虹灯下,世间依旧喧闹。

秦阮将车开得很稳,车内放着舒缓的轻音乐。

谢满楼没睡着,却不想睁眼。

她爱祁薄,爱得毫无尊严与理智。

所以在知道祁薄与沈南星的事后,没哭也没闹,只是像个乌龟一样将自己缩在龟壳里,藏在沙子里,以为看不见,就能自欺欺人地否认掉这件事。

她想,只要祁薄没和自己离婚,他就是自己的。

可……

女人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可到底是她痴心妄想了。

她和祁薄是爷爷辈定下的婚约,祁薄为此敢怒不敢言。

祁薄不和自己离婚,只是因为顾及爷爷的身体,没办法,只能和自己将就着。

他不爱自己,只爱沈南星。

而她,也不该再继续爱祁薄了。

“阮阮。”

“嗯?”秦阮一怔,疑惑地回应一声。

谢满楼依旧阖着眸子,声音却很清晰:

“我不会再回头了。”

秦阮听懂了她的意思,嘴角泛起一抹真心的笑。

“嗯,老大,我相信你。”

夜色很暗,车内却很暖。

谢满楼紧蹙的眉头一点点舒展开,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轻松的弧度。

这一次,她要和过去彻底告别了。

女人在港城没有住处,秦阮又不好带人回家,便开车送她去了一家五星级酒店。

替她办理好入住后,秦阮提议去吃个晚饭。

谢满楼没意见。

两人走进包厢,秦阮点菜期间,谢满楼去了趟卫生间。

解决完生理问题后,谢满楼站在洗手台前洗手。

她洗得很认真,一遍又一遍,泡沫冲洗了好几遍。

身后忽然响起“哒哒哒”的高跟鞋声,谢满楼下意识抬头。

镜子里映出一张明艳的脸,五官精致,眉眼间带着傲气。

女人愣住,下意识皱眉。

沈南星,她怎么会在这?

真是冤家路窄。

谢满楼不喜欢沈南星,沈南星也不喜欢她。

两人隔着镜子对视一眼,又漠然移开视线。

她垂眸关掉水龙头,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干手上的水。

沈南星却没走,反而走到她身旁,拧开水龙头洗了洗手。

洗完手后,她没关水,而是一边往手上涂护手霜,一边笑盈盈地看向谢满楼。

“顾小姐,好久不见,你怎么瘦了这么多,祁薄没照顾好你吗?”

她明知故问。

谢满楼懒得搭理她,没说话。

沈南星也不在意,依旧笑着说:“我刚从医院出来,做了个小手术,阿薄一直担心的不行,非要陪着我。”

女人依旧没理她,只是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缩了下。

沈南星涂完护手霜,一边抽纸擦手一边继续道:

“我和祁薄这么多年感情,他对我念念不忘也正常,谢小姐你应该能理解吧。”

谢满楼仿佛没听到,面无表情地将擦干水的纸巾扔进垃圾桶里。

沈南星擦完手,将纸巾扔进垃圾桶里,抬眸看向谢满楼,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与得意。

终于不再掩饰真正目地。

“谢满楼,祁薄爱的人是我,不是你,你再怎么纠缠他也没用,趁早离婚吧。”

谢满楼终于抬眸看她,眸色浓郁如墨,带着几分冷意。

她唇角微掀,轻轻笑着。

“沈小姐,我也想离婚,但祁薄一直不肯,我也没办法,要不你帮我劝劝他。”

沈南星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你——”

她美目圆睁,怒视着谢满楼,恨不得将她撕碎。

谢满楼无视她的怒火,唇角的笑意更深,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和挑衅:

“沈小姐,祁薄这么爱你,你说什么他一定都会听,你快去劝劝他,让他同意和我离婚。”

沈南星气得脸都绿了,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和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