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马车停在了史莱克城的东城门,四人一起下了马车,有着张乐萱作为入城令牌,在门口进行考核的史莱克学员们没有进行阻拦,而是让霍雨浩在考核处简单地填写了资料后,直接放行了。
离开城门前进二百米,史莱克的经典十座雕像就出现在了眼前,贝贝与唐雅有些自豪地向霍雨浩介绍这十位的信息,但因为遗世独立的纯真人设没能收获到任何想要的崇拜。
张乐萱先行一步,往外院宿舍赶去,打算直接请穆恩对霍雨浩进行诊治。
“这些雕像,果然是好浓厚的信仰之力啊。”
借由斗罗星的权限遮掩,伊莱克斯从霍雨浩精神之海中脱离,感叹着眼前这十座雕像真实的姿态:
在伊莱克斯眼中,这十座雕像本质上只是十条连接神界的信仰之力传输管道,这一万年来不断聚集着各地斗罗人产生的信仰之力,已经有些许固化在来雕像之中,更有不少在传输过程中没能成功送到神界,而是先一步转化的仙灵之气逸散在这片空间当中。
不过比起这个,伊莱克斯发现了更为有趣的东西,排在前头的黄金三角雕像,聚集的信仰之力无处可去,被属于唐三的雕像虹吸吞咽,有相当多的一部分没能被传输,留在史莱克学院内,而玉小刚雕像残留的信仰之力尤为之多。
“狂热追求学院(师长)之荣耀,这一传统是这么留下来的啊。”
没有去处的信仰之力,会被周围智慧生物的知觉所吸收,使生物模仿信仰之力崇拜的对象,而玉小刚,恰好是一个对荣耀与名誉极其看重,但智慧没有多少的一个存在。
“伊老。”霍雨浩仍然与贝贝两人交谈着,精神体在伊莱克斯眼前脱离身体,向对方行了一礼。
“雨浩,不用这样的,我们已是一体的存在。”叹了口气,伊莱克斯有些无奈地将雨浩精神体扶起,重新与躯体重合,这几天来,雨浩每次见到万妖王与伊莱克斯都要行上后辈的礼仪,已经将万妖王吓得几乎不敢在雨浩进入精神之海时出现,伊莱克斯则是痛并快乐着,想要接受又感觉配不上这一礼。
这几天,伊莱克斯一边动用着星斗精神体的算力资源破译魂环奥秘,一边帮助霍雨浩窥探仅有一部分的星主权柄。越是窥探这权柄就越是令伊莱克斯心惊,仅仅是星斗的权柄就足以霍雨浩手动催生十几只瑞兽还有多余,其蕴含着的信息,只需简单处理就能获得超越禁咒的恐怖技艺,如果再根据阿花记忆中的那些技术进行推导,瞬间轰平任何无神级守护的城市并非做梦。
而他,伊莱克斯的记忆与技术不过是更快捷一点的敲门砖,哪怕有着不同于斗罗的修行体系也是一样,光凭霍雨浩与天梦的能力,无非就是慢点,星斗精神体也能在最短的时间成型,再从万妖王身上获取斗罗体系的高深知识,照样能做到收复魂兽势力。
只能帮雨浩研究研究人造魂环技术才好意思生活在精神之海里,但这种事,万妖王也能做啊,说不定还能更快,只不过会有点缺陷,但作为大饼也足够把魂兽方砸晕了。
“只是保持人格的一点小仪式而已,伊老,帮我去看看黄金树吧,还有将周围植物都纳入精神共享网络里。”霍雨浩温柔地对贝贝两人笑着,精神体则是向伊莱克斯说出了接下来的要求。
保留一点生活的仪式感,你才能认识到自己是自己——来自阿花的留言,与斗罗星精神相连会不可避免地对人格造成影响,通过一些小动作与习惯对自我进行锚定,人格自然会得到最大限度的保存,剩下会受到影响的部分,属于人格的成长。
伊莱克斯点了点头,他也看过这段留言,虽不知真假,但既然选择做了那就继续下去吧,通过周围绿植的精神体开始向史莱克学院扩散精神共享网络,并开始向内部探索。
霍雨浩手中弹出了草木之环,然后闭上了双眼,精神力与魂力都在轻微地波动着,看起来跟这几天相处中见到的沟通蓝银草的行为一模一样。
唐雅也尝试过沟通蓝银草,但她暗黑蓝银草的本质已经逐渐凸显,任何蓝银草都不愿意主动与她沟通,也只能悻悻作罢,此时正在交谈中(单方面介绍丰功伟绩也算交谈的话),霍雨浩突然间的行为中断了这个活动:
“雨浩,你突然怎么了啊?”
“蓝银草告诉我,有一个强大的……人类?正在靠近我们?”
“好小子,不愧是极致生命的天才魂师,感知都这么敏锐!”
有些苍老的声音透露着玩世不恭,浑身油腻邋遢的老头从天而降,咬了一口手中没剩多少的鸡腿肉,再喝了一口葫芦中的酒水,胡子拉碴的下巴上沾染了不少酒水,浓烈的酒气混着臭味就冲了过来,被草木之环的魂力隔绝在外。就在后面,张乐萱紧赶慢赶地才跟了上来,站到了老头身后。
玄子,魂力九十八,超级斗罗,武魂饕餮神牛,随意、邋遢是原著中的代名词,看似富有责任心,但总是在关键时候掉链子,可以说只在最后负起了责任。
连接上史莱克植物的星斗精神体中一早就传来了讯息,精神探测跟在了张乐萱身后,就在张乐萱急匆匆地要到宿舍楼找到穆恩时,恰巧路过的玄子看见了急哄哄的张乐萱,几番对话了解后,起了心思,打算先穆恩一步看看霍雨浩这位极致属性魂师。
“玄老好!”贝贝与唐雅见到来的是玄子而非其他阁老,也不是预料中穆老,吃惊的目光投向了后方苦笑的张乐萱,然后向玄子打了招呼。
霍雨浩“不清不楚”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两个哥哥姐姐,于是也向玄子打了招呼:“玄老好。”
“好,好,都是好孩子。”玄子看着霍雨浩俊秀的脸庞,还有身上那极致生命属性的魂力,脸上几乎笑成了一朵菊花,装模作样地回了招呼后,就一把抓住了霍雨浩手腕,没有理会霍雨浩故意表现出来的吃痛表情,魂力直接往体内钻开始检查。
然后,
越检查笑意越是褪去,最后变得面无表情,似乎波澜不惊的样子,但任在场的张乐萱三人谁都看得出来,玄子已经对霍雨浩失去了兴趣。
不咸不淡地丢下了一句在学院里要好好学习后,就示意张乐萱跟上,径直离开了。
唐雅与贝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正在因为长辈“鼓励”而“傻乐”的霍雨浩,带着先去了教导处拿宿舍钥匙。
“玄老,雨浩他……”张乐萱紧跟在玄子身后,明知道结果的前提下,还是忍不住像早知道自家孩子成绩不好的家长,紧张又期待地查看高考成绩一样,出声询问玄子的回答。
“永不得寸进,那个小子,白瞎了他这么好的天赋,别说是我,就算是穆老,也都没有办法将他体内那股劣质到极点的低级魂力,在不杀死他的前提下彻底洗练一遍,九十八级不能,九十九级也不能,除非唐三先祖下界,否则不会有任何办法能够让他提升一星半点的魂力!”玄子言语中带着惋惜,但语气中有的只是不耐,“别说内院了,外院他都没办法待到毕业,趁早让他卷铺盖走人吧!拖到最后,对史莱克的名声不好。”
“……”
张乐萱垂下了眼睑,脑海中闪过的都是这几天相处下来霍雨浩的模样,腼腆、恬静、纯真,比小孩子更小孩子,比贝贝还要更惹人怜爱……
比贝贝还要?
原来我对贝贝……也许并非男女之情吗?
“玄老。”
张乐萱停下了脚步,语气的坚定让玄子感受到了不容拒绝的意味,这也使得玄子有些不爽,明明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怎么还死脑筋地想要这么个小东西留在史莱克。
咦,也许不是不行,只要把血脉留在史莱克,培养不了他,还培养不了他的下一代吗?
看来酒喝多了有点误事,先前话说得有些死了,但可以先跟穆老提出来,让穆老做白脸,这样功劳也能记载在我的身上……
“我要收雨浩为徒。”
张乐萱语出惊人,一下就把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的玄老给镇住了,除此之外,镇住的还有正在探查史莱克内部的伊莱克斯,正在被唐雅贝贝带着买生活必需品的霍雨浩,以及霍雨浩精神之海中的天梦,正在优化星斗精神体的万妖王!
“我说……啊?”
“啊?”
“呃……”
“我超?!”
“这也能有人偷跑?怎么是个在原著里出现过的龙套啊?”
“不是吧,原著女主都没出场呢,怎么回事呢?”
不谈已经乱成一锅粥的星斗精神体,玄子与张乐萱的对话仍要继续:
“……你认真的?张乐萱,你要想清楚,你可是史莱克内院的首席弟子,你要收一个,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任何进步的魂师弟子?”玄子死死地盯着张乐萱,两人先前就已经走到了内院的范围,除了绿植与道路,周围没有一个人,超级斗罗的威压隐隐散发,将周围的空气压迫得轻微扭曲,“你要想想清楚!这会成为你人生的污点,史莱克的污点!”
“我想,作为已经魂斗罗的我,有权收下一个我看得上眼的弟子吧。”张乐萱燎起了头发,一管清冷优雅的脸上,露出了只在贝贝与穆恩面前流露过的温柔神情,一双凤目中,满是当仁不让的鉴定,“我有权,为我们的衣钵,选择我要的那个人!”
冰凉透着一股子妖异的银色月华在张乐萱身边流转,选择星主而前行的人儿,天地也都会为她助力!
玄子,九十八级超级斗罗,此时仿佛看见了月亮正在向他倾轧而来,而张乐萱口中的“我们”,成为了更为沉重的一击,明明修为在张乐萱之上,气势却瞬间就被压垮了。
“……随你。”
玄子低下头,痛又不快地饮下了一口葫芦中的酒水,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