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晶爆炸的余波将半条街夷为平地。
楚临川拖着苏雨晴从废墟里爬出来时，整座城市的天穹正在燃烧。那道被能量波撕裂的裂缝横贯天空，像一道狰狞的伤疤。透过裂缝，能看到某种巨大的、机械与血肉混合的结构在缓缓蠕动。
**【全球系统稳定性：92%→87%】**
“那……到底是什么？”苏雨晴声音嘶哑。
楚临川没有回答。他的右眼此刻灼痛难忍——BUG之眼捕捉到的画面比肉眼所见恐怖百倍：裂缝后方是无数个类似的透明立方体，每个立方体里都封装着一座城市。有些立方体已经破碎，里面的建筑像被捏扁的易拉罐。
**「检测到观测者阵列」**
**「建议立即隐藏异常数据特征」**
他猛地闭上右眼，拽起苏雨晴：“先离开这。”
两人踉跄着穿过街道，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机械嗡鸣——系统的修复程序出动了。楚临川回头瞥见数十架水滴状的银白色飞行器从裂缝中降下，它们所过之处，燃烧的建筑物像被按下倒退键般复原。
**【修复单位：纳米蜂群（秩序型）】**
“它们在消除‘错误’。”楚临川把苏雨晴推进一家地下超市，“包括我们。”
货架倒塌的超市里，几个幸存者正疯狂抢夺食物。看到他们进来，一个纹身男立刻举起砍刀：“滚出去！这里——”
楚临川的村正已经抵在他喉咙上。
“地下一层仓库。”他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钥匙。”
纹身男哆嗦着交出一张磁卡。
冷库门关上的瞬间，楚临川喷出一口黑血。
**【血量：9%】**
**【状态：内脏出血/天赋过载】**
“躺下！”苏雨晴手忙脚乱地翻找医疗用品。冷库里堆满冻肉，她的手指很快冻得发青，但总算找到几卷绷带和抗生素。
楚临川任由她处理伤口，左眼盯着天花板。纳米蜂群的嗡鸣时远时近，偶尔有震动传来，应该是哪栋建筑又被“修复”了。
“为什么救我？”他突然问。
苏雨晴包扎的动作顿了顿：“什么？”
“在金融中心。你明明可以跟着血色黎明的人。”楚临川转动眼珠看向她，“他们比你想象的更强大。”
“他们吃人。”苏雨晴剪断绷带，“我见过……他们把受伤的队友扔给怪物，就为了多拿5%经验值。”
冷库顶灯忽明忽暗，照得她侧脸斑驳不清。楚临川注意到她脖子上有道旧伤疤，形状像被什么啮齿动物咬过。
“我以前是儿科护士。”她突然说，“系统降临那天，我正在给一个孩子缝合伤口。然后他的眼睛……突然变成了数据流。”
楚临川想起白大褂临死前的话。他强撑坐起，从口袋里摸出那个染血的脉冲发生器。
“第七研究所……”他擦掉表面的血渍，“军方肯定知道些什么。”
苏雨晴突然按住他的手：“你的眼睛！”
楚临川看向冻肉堆成的反光面——自己的右眼瞳孔正在分裂，像坏掉的显示屏般出现无数细小像素块。
**【BUG之眼进化中……】**
**【兼容性突破临界值】**
剧痛如潮水般涌来！他蜷缩着倒地，视野被疯狂闪烁的画面填满：
-血色黎明的高层围坐在圆桌前，首座是个戴青铜面具的男人，头顶悬浮着【LV.？？】
-城市地底深处，某种巨型机械结构正在苏醒，表面刻着【第七研究所-最终防卫协议】
-天空裂缝后方，无数双非人眼睛同时转动，看向他的方向——
“啊——！”
他惨叫出声，苏雨晴的生命链接瞬间过载，两人一起昏死过去。
楚临川在噩梦中下坠。
他看见自己站在无数个透明立方体组成的矩阵中心，每个立方体里都有一个“楚临川”在厮杀。有的被怪物撕碎，有的成了杀人狂魔，还有的正跪在地上亲吻青铜面具的靴子。
“你们是失败的变量。”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楚临川抬头，看见裂缝后的机械血肉结构凝聚成一张巨脸。
“但你是特别的。”巨脸的嘴部裂开，露出齿轮般的牙齿，“你看见了‘墙’。”
楚临川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里长出数据线。
“继续挣扎吧。”巨脸开始消散，“让我看看……错误能走多远。”
他猛地惊醒！
冷库温度已降至零下，苏雨晴缩在旁边瑟瑟发抖。楚临川看向自己的状态栏：
**【LV.4→LV.5】**
**【BUG之眼升级：可短暂预见3秒内的未来画面】**
**【新增异常状态：系统标记（高维存在已注意到你）】**
他攥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
外面的世界已经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