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渊入口的星轨突然扭曲,十二道赤黑浊气柱破土而出,将现世的夜空割裂成修罗棋盘。莫离三人赶到时,只见被浊气侵蚀的平衡之子们正融合成九头巨蟒,每颗蛇首的瞳孔都是竖状赤瞳,鳞片上密密麻麻刻着初代守狱人的禁术符文。
“是镜渊意识的反扑!“青鸾的银针在星图中划出警示,医经页面被浊气灼出焦痕,“它们在复制阎煞的力量,却不知......“
“却不知真正的修罗之力,从来不是单纯的破坏。“莫离盯着巨蟒的赤瞳,发现其中倒映着被扭曲的自己——那是镜渊意识根据他的恐惧捏造的伪·阎煞,“晓芸,用善念之火稳住孩子们的心神!青鸾,星图链住蛇首的命星!“
鹤晓芸的银枪率先刺出,枪缨的三光纹却在触碰到蛇鳞时被弹开。她看着巨蟒甩尾掀起的浊气风暴中,隐约浮现出青鸾被击中的幻象,指尖在枪穗上掐出了血:“莫离,它们在针对我们的弱点!“
莫离的赤瞳骤然收缩,右脸的修罗鳞开始浮现,却在即将失控时,听见阎煞的声音在灵魂深处轻笑:「喊出我的名字吧,降星之子——让这些冒牌货看看,真正的双魂共生该怎么玩。」
“拜托了......另一个我!“莫离的低吼混着星落湖的涛声,左眼的星图纹突然被赤瞳吞噬,竖状黑纹从瞳孔中心裂开,将整个眼眶染成焚烧的赤金。他的站姿瞬间改变,脊背微弓如蓄势的野兽,唇角勾起阎煞标志性的狂傲弧度,赤瞳斩月刀在掌心凝聚,刀身竟浮现出三光链的镂空纹路。
“呵,复制我的鳞片?“阎煞的声音比莫离低沉三分,带着岩浆沸腾的粗粝,刀刃划过空气时,竟将浊气点燃成赤金双色的火焰,“记住了——真正的修罗刃,连善念都会为它沸腾。“
青鸾看着他的眼神变化,忽然想起在血契仪式上看见的场景:阎煞的赤瞳深处,藏着莫离为她们挡住所有伤害的执念。她迅速展开星图,将三光链的力量注入阎煞的刀刃,本该冰冷的修罗焰,此刻却缠绕着星图的流光。
“砍断中间那根浊气柱!“鹤晓芸的银枪在阎煞身后划出善念火环,“那些符文在抽取孩子们的恶念!“
阎煞大笑一声,赤瞳斩月刀挥出的不再是单一的刀气,而是裹挟着星图锁链的螺旋刃风。当刀刃劈开巨蟒最中央的蛇首,鳞片碎裂的声音里竟混着孩子们的哭喊声——被抽取的恶念正顺着刀刃回流,在阎煞掌心凝聚成小小的修罗焰种。
“原来如此......“青鸾震惊地发现,阎煞的刀刃在吸收浊气的同时,竟能将恶念净化成可控制的力量,“他的修罗力能与我们的善念、星图形成净化循环!“
巨蟒的蛇首突然集体转向阎煞,眼中的赤瞳却在触及他腕间的三光链时,泛起恐惧的涟漪。阎煞反手将刀插入地面,赤金火焰顺着星图纹路蔓延,在巨蟒下方织成十二道修罗阵:“青鸾,用星图定位每个孩子的位置;晓芸,把善念之火浇在我的刀鞘上——这次,我们要连镜渊的恶意一起,烧成守护的光。“
鹤晓芸看着他的背影,发现阎煞的衣摆不知何时染上了青鸾的星图蓝,袖口还别着她送的银鹤穗。当她将善念之火注入刀鞘,赤瞳斩月刀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刀刃上的三光纹路竟投射出三人的剪影:修罗的刀护住星图的针,银鹤的枪守住修罗的背。
“尝尝看,这招——“阎煞的刀刃掀起万丈火浪,“三光弑夜斩!“
巨蟒在火浪中崩解,露出里面蜷缩的平衡之子。阎煞接住坠落的孩子,指尖的修罗鳞自动收敛,露出莫离掌心的三光纹。他望向青鸾和鹤晓芸,赤瞳中的竖纹已淡化成三光交织的细线:「放心,我可不会让你们的小莫离受伤——他的命,还得留着给我酿星落湖的烈酒呢。」
青鸾轻笑,银针替最后一个孩子缝合伤口:“看来你比想象中更懂得守护。“
阎煞挑眉,赤瞳映出她发间晃动的星落草:「哼,要不是他总把弱点暴露给敌人,我何须每次都替他擦屁股......」话未说完,却在看见鹤晓芸手臂的擦伤时,突然甩出一道修罗焰,将远处偷袭的浊气虫烧成飞灰。
镜渊深处,镜渊意识的咆哮渐渐消散,却在崩塌前,将阎煞战斗的画面刻入了镜渊核心:那个狂傲的修罗,刀刃上缠绕着星图与善念的光,背后是两位同伴毫无保留的信任。这幕画面,终将成为镜渊新的禁忌——原来最可怕的力量,不是纯粹的恶,而是被善念驯服的、懂得守护的恶。
归途上,莫离重新掌控身体,右脸的修罗鳞在月光下泛着温和的赤金。他摸着阎煞留下的刀刃纹路,发现每道刻痕都对应着青鸾的星图轨迹与鹤晓芸的枪招节奏。鹤晓芸忽然撞了撞他的肩膀,银枪穗缠住他的手腕:“喂,阎煞刚才砍蛇首时,居然记得护住我的银枪缨。“
“因为他知道,那是你父亲留给你的。“莫离轻声说,想起在血契中看见的记忆——阎煞曾在鹤晓芸深夜擦拭银枪时,默默用修罗力加固过枪穗的丝线,“他其实......“
“其实比你更像个口是心非的老古董。“青鸾接过话头,医经新页正在记录“双魂共生“的术法,“不过这样也好,以后遇到需要狂气压制的敌人,就轮到他出场了。“
星落湖的夜风掠过,带走最后一丝浊气。莫离望着湖面倒映的双生赤瞳——属于莫离的温和赤金,属于阎煞的狂傲赤黑,却在三光链的光芒中,和谐得如同昼夜交替。他知道,从今往后,无论是面对镜渊的恶意还是现世的误解,他们都不再是孤独的个体。
因为当赤瞳弑夜时,背后永远有星图的光与善念的火;当修罗刃扬起时,掌心永远握着同伴的温度。而阎煞,这个曾被视为心魔的存在,终将与他共享同一具躯体,同一份羁绊,在善恶共生的星轨上,踏出属于他们的、独一无二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