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自食恶果

七窍钻入的蛊虫在血脉中游走，沈明璃的惨叫声陡然扭曲成癫狂大笑。她染着丹蔻的指甲突然刺入自己眼眶，抠出两颗裹着蛊虫的眼珠：“本宫养蛊十五载，岂会败给...“话音未落，喉骨已被蛊虫啃断，喷溅的血雾中竟浮起万千金粉——那是她藏在血肉里的保命金蝉蛊！

金粉凝成薄翼的瞬间，沈知意腕间冰纹暴涨。百官尸身突然自爆，腐肉中钻出的冰魄蛊结成天罗地网。金蝉蛊左冲右突，却被蛛网般的蛊丝缠住翅根。

“母亲可知金蝉蛊最惧何物？“沈知意指尖轻叩龙符，冰魄蛊凝成的凤冠突然裂开，露出内里封存的前朝皇后金印，“您偷梁换柱二十年，可识得这枚鸩凤印？“

金蝉蛊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哀鸣。沈明璃残破的身躯剧烈抽搐，皮下钻出条三头蛇蛊——这才是她真正的本命蛊！蛇蛊昂首欲咬，却被沈知意早先种在她发间的冰晶流苏贯穿七寸。

“您教我的，“

沈知意碾碎蛇蛊头颅，毒血化作冰蓝火焰。

“斩草，要除根。“

火焰吞没沈明璃的刹那，她脖颈突然裂开道细缝，竟是要施展移魂术！萧时宴的竹笛却在此刻破空而至，笛孔中钻出的金蚕蛊王一口吞下她即将离体的魂魄。

“岳母大人，“

萧时宴笑着拾起烧剩的半截金步摇，“小婿这噬魂蛊，可比您的移魂术干净利落。“他指尖轻弹，金步摇化作齑粉随风而散，其中一缕残魂嘶吼着想要逃脱，却被谢景宸剑锋上盘踞的寒毒冻成冰晶。

沈知意踩碎冰晶，望着满地蛊虫灰烬轻笑：

“母亲走好。“

冰窖的寒气凝成霜花缀在沈知意睫羽，她望着水晶棺中与自己面容相同的巫后尸身，腕间冰纹突然割开皮肉。鲜血滴落棺椁的刹那，十八盏鲛人灯自地底升起，映出壁上密密麻麻的南疆咒文。

“三妹妹这血，倒是比祭坛上的朱砂还灵验。“萧时宴倚着冰柱把玩着竹笛，指腹抹过棺沿血迹时，袖中滑落的巫蛊密卷正巧摊开在“换魂禁术“那页。

谢景宸的剑锋抵住他后心：“靖南王府的手，伸得太长了。“

“不及王爷心狠。“

萧时宴笑着转身，任由剑尖刺破锦袍，

“那日秋猎宴上的同心蛊，王爷当真以为是意外？“

他忽然扯开衣襟，心口凤凰纹竟与谢景宸的裂痕完全对称。

“要打出去打。“她俯身细看棺底咒文，冰魄蛊却突然钻入水晶尸身七窍——尸首竟睁开了与她一模一样的眼睛！

“三妹妹当心！“

萧时宴的竹笛破空而至，斩断即将缠上她脖颈的咒文。他旋身将人揽至身后，青色衣袖被蛊虫蚀出焦痕：“南疆的傀儡戏，演了十多年还不腻？“

谢景宸的玄铁剑劈开翻涌的蛊雾，剑锋却故意掠过沈知意耳际：

“三小姐若死在这儿，本王倒是省了清理门户的功夫。“

他眼底映着鲛人灯幽蓝的光，心口凤凰纹裂痕中渗出的血竟是冰蓝色。

沈知意反手将金针刺入棺中尸身眉心：

“王爷的寒毒再发作三次，可就要七窍结霜了。“

冰魄蛊从她袖中钻出，贪婪舔舐着谢景宸剑上的毒血。

地砖突然炸裂，十八名南疆巫师破土而出。为首的老妪额间刺着滴血凤凰，枯爪直指沈知意：

“请巫后归位！“

青铜铃铛摇响的刹那，棺中尸身猛然坐起，与沈知意四目相对。

“我最恨被人当替身。“

沈知意碾碎指尖冰纹，蛊血溅上尸身面颊。那具躯壳突然发出凄厉尖啸，七窍中钻出成千上万的血色蛊蝶。萧时宴挥笛斩落蝶群，后背却被蛊毒灼出焦黑伤口。

谢景宸忽然擒住沈知意手腕按在棺椁边缘：

“三小姐不妨猜猜，暗夜司案卷里记着你多少条死罪？“

他指腹摩挲着她跳动的血脉，剑尖却挑开她腰间藏着凤印的锦囊。

“王爷不妨再猜，“

沈知意忽然贴上他染血的衣襟，

“您体内的冰魄蛊若离了我，还能撑过几个时辰？“

她腕间冰纹突然暴涨，谢景宸心口的凤凰裂痕随之蔓延，寒毒凝成的冰晶刺破锦袍。

萧时宴在蛊蝶围攻中掷出梨花镖，镖身炸开的药粉染紫半边冰窖：

“要打情骂俏也换个时辰！“

他喘着气靠在冰柱上，扯开的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旧疤——那疤痕形状竟与沈知意后颈的胎记分毫不差。

老妪的骨杖突然刺穿蛊雾，杖头镶嵌的冰玉髓直取沈知意心口。谢景宸挥剑格挡的刹那，沈知意看清玉髓中封存的画面——萧时宴跪在钦天监血阵中，任由命师将冰魄蛊种入心脉：

“用我的命续她的魂，萧某甘之如饴。“

“疯子！“

沈知意金针尽出，却在触及老妪命门时被咒文弹开。萧时宴趁机将竹笛刺入地缝，笛孔中钻出的金蚕蛊王结成光阵：

“三妹妹可还记得，那年你说要教我种蛊？“

他染血的手指抚过她腕间冰纹，“如今我种的这情蛊，你可解得开？“

水晶棺椁突然炸裂，尸身碎片中浮出木匣。谢景宸的剑尖挑开匣盖，永昭帝的狂笑从匣中传出：

“朕的好皇弟，你当真以为自己是贤妃亲子？

“腐臭的襁褓里蜷缩着具婴尸，心口插着的半枚玉佩与谢景宸自幼佩戴的严丝合缝。

沈知意忽然头痛欲裂。前世记忆如毒蛊啃噬——祭坛上她将双生蛊分别种进两个皇子心脉

“三小姐这表情，倒像是想起什么趣事。“谢景宸的剑锋抵住她咽喉，却在她耳后发现细小的蛊纹，“原来你也是...“

萧时宴突然徒手握住剑刃，掌心白骨森森：

“摄政王可知，当年她选的不止你一个蛊皿？“

鲜血顺着剑身滴落，竟唤醒壁上尘封的南疆图。紫微星旁两颗辅星骤然亮起，映出三人纠缠的身影。

老妪在蛊阵反噬中化作枯骨，临终前嘶吼穿透冰窖：“三星聚，凰命现...错了...全都错了...“

沈知意挣开禁锢跃上冰棺，万千蛊虫托着她悬于半空。她睥睨着剑拔弩张的两人，指尖轻点图中第三颗忽明忽暗的星辰：

“这局棋既要重开，我便添个新规矩——“

蛊雾在她身后凝成凤凰虚影，俯冲而下时却温柔绕过萧时宴染血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