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幻宠店的初阳

金属门环“哐当”一声，在晨雾里泛起阵阵涟漪。

聂风伸手，指尖缓缓抚过橡木招牌上的烫金字——「异世界幻宠店」。笔画间嵌着细碎星砂，晨光一掠，粉末如活物般流动，隐隐勾勒出幻宠大陆的轮廓。

他深吸一口气，昨夜调试药剂残留的雪兰草香，还在鼻尖萦绕。手指不自觉摩挲着围裙上的五行玄武纹章，那是幻宠尾羽混着银线绣成的，每次触碰，都有极轻微的震颤传来。

聂风抬手推开门，风铃顿时响起，像是串起了十二声清越鸟鸣。这风铃是用幻宠大陆的风藤编的，每片叶子都刻着微型聚音咒。

暖黄色的灯光从彩绘玻璃中淌出，在地上拼成星轨与山脉的图案。墙上的立体地图泛着荧光，一只雷鹰突然振翅，在墙面投下一道转瞬即逝的阴影。

货架上，幻宠成长药剂的玻璃瓶里，液态星砂随着呼吸明灭。淡金色液体中，悬浮着细小的光蝶虚影。瓶颈缠着靛蓝丝带，那是幻宠大陆的记忆藤蔓，能把使用效果传入饲主梦里。

“欢迎光临——”聂风的声音像晨露一样清冽，尾音却因胸腔震动微微发颤。

他望着空荡荡的店内，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衣料摩擦声。转身一看，第一拨顾客已经在门外排起了队。最前面的女孩把鼻尖贴在玻璃上，睫毛在眼下投下蝶翼般的阴影。她怀里的雪耳狐，正用湿湿的鼻尖轻蹭着橱窗里的幻宠饰品。

穿堂风掀起门口的布帘，阳光刚好爬上药剂架第三层。

聂风迎向第一位顾客，瞥见中年男子西装口袋里露出半截测评报告，首页印着醒目的红圈：「新兴幻宠店药剂含不明成分」。

他的手指在药剂瓶上停了停，熟悉的温度从瓶身传来——昨晚调试时，五行玄武用背甲抵住他的手腕，五色光纹扫过药剂表面，瓶中星砂突然排成“安心”二字。

“这瓶药剂，核心成分是幻宠大陆雪山顶的永昼花。”聂风旋开瓶塞，细密的金箔状物质升腾起来，像蒲公英一样，在阳光中折射出七彩光晕。

“您瞧这些悬浮的光粒，是现实世界的纳米机器人承载的植物活性成分。我家五行玄武从破壳到觉醒元素属性，只用了常规时间的三分之一。”

他蹲下身，把手腕内侧的淡金色纹路露给中年男子看，“要是无效，我不光退款，还送您一次免费的幻宠属性检测。”

突然，小女孩银铃般的笑声打破了空气的宁静。

穿粉色蓬蓬裙的她正踮着脚，去够货架上的月亮石项圈。水晶吊坠在她掌心投下流动的光斑，就像把整片夜空揉碎握在了手里。

“妈妈你看！星星会跳房子！”她转头时，发辫上的幻宠羽毛发饰轻轻颤动。这是聂风特意给小顾客准备的试戴品，羽毛来自幻宠大陆最温顺的云雀兽，一碰就会发出像摇篮曲一样的轻鸣。

母亲的手指划过价签，聂风注意到她无名指根部有常年握笔的茧子，和自己在幻宠研究院做实验时磨出的位置一模一样。

“这款项圈的矿石，采自幻宠大陆的月泪湖。”聂风从柜台下方拿出鉴定证书，封皮上的烫金印章还有些温热。

“每块石头都经过星夜豹的唾液净化，它们会把矿石放在幼崽巢穴旁，因为月光穿透石头时的嗡鸣能让小豹安睡。”他压低声音，“其实成本里有三成是付给星夜豹族群的‘租金’，毕竟咱不能白用人家的天然工坊呀。”

母亲抬头，聂风看到她眼中倒映的项圈微光，正好和小女孩发间的羽毛光晕重叠在一起。

午后三点，阳光斜切过彩色玻璃，在地面拼出破碎的幻宠爪印。

聂风正给第五位顾客包装药剂，突然，风铃发出刺耳的杂音，十二片风藤叶子同时发出断裂般的脆响。

他抬眼一看，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堵住了店门。领头者胸前的徽章闪着冷光，那是传统幻宠协会的标志，齿轮图案中嵌着褪色的幻宠爪印。

“聂老板生意不错嘛。”男人的皮鞋碾过地面的星轨光影，鞋跟碾碎了“幻宠山脉”的主峰。

“上个月协会收到十七份投诉，说你店里的药剂让幻宠异常亢奋。”他一甩手，一叠文件拍在柜台上，货架上的饰品都跟着集体震颤。一串雷属性手链迸出细小的电弧，聂风感觉脚踝处一阵灼热——五行玄武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脚边，背甲上的五色光纹正以防御姿态流转。

聂风接过文件，扫了一眼首页的“幻宠急性元素紊乱”病例，发现所有投诉人的地址都来自同一条商业街。

他手指划过自己设计的药剂安全封条——那是五行玄武的爪印形状，需要饲主的血液与幻宠的唾液同时触碰才能开启。

“这些病例报告，缺少最重要的检测项。”他抽出自己的检测报告，纸页边缘还带着打印机的温热。

“每瓶药剂都经过双世界生物相容性测试，您看这儿，第三项数据是现实世界犬类与幻宠大陆雪狼的基因匹配度。”

男人的瞳孔猛地一缩，身后同伴的手悄悄按向腰间。

聂风突然举起手中的空药剂瓶，残余的星砂在阳光中凝聚成五行玄武的虚影。小家伙昂首发出只有幻宠能听见的低频警告，橱窗里的雪耳狐立刻竖起耳朵，把小主人护在了身后。

“要是你们觉得我破坏市场，”聂风拇指碾过封条上的爪印，自己手腕的元素印记同步亮起，“不如明天下午三点，咱们在协会实验室公开检测？我可以现场演示药剂的提取过程——从永昼花的星际种植舱，到纳米机器人的元素绑定。”

西装男人的喉结动了动，徽章在阳光中闪过一丝锈迹。

他们转身时，聂风瞥见最后那人西装内袋露出半截信封，封口处印着熟悉的齿轮图案——和上周塞进他邮箱的威胁信一模一样。

暮色渐渐漫进橱窗，最后一位顾客带着新买的项圈离开了。

聂风靠在柜台边，看着货架上的空瓶和饰品空位，又听见了衣料摩擦声。

他抬头，看见林老板站在光影交界处，西装口袋里露出半支雪茄。那是用幻宠大陆火藤叶卷制的，燃烧时会散发出松木香。

“下午的事儿我听说了。”林老板弹了弹烟灰，火星溅在地面的星轨图案上。

“协会那些老家伙，最怕的不是你抢生意，是怕你打开了‘幻宠跨世界共生’的大门。”他递过来一个信封，封口处没有任何印记。

“这是匿名寄给你的，今早放在我公司前台。”

聂风拆开信封，里面是张照片：三个月前倒闭的“星轨幻宠屋”老板，正和今天来闹事的男人碰杯，两人胸前的齿轮徽章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照片背面用幻宠大陆的荧光墨水写着：「下一个就是你」，字迹边缘爬着细小的黑色纹路——那是幻宠负面情绪的具现化形态。

五行玄武突然发出尖锐的嘶鸣，背甲的五色光纹剧烈闪烁。

聂风望向橱窗，发现玻璃上不知什么时候凝着几个雾状爪印，爪尖正对着自己的后腰。

他摸了摸围裙口袋里的备用药剂瓶，瓶身还带着体温。这时，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和幻宠大陆星砂坠落的频率奇妙地重合在一起。

锁店门时，聂风的手指划过招牌上的星砂，粉末又流动起来，这次勾勒出的不是地图，而是三个重叠的齿轮图案，正在晨光中慢慢崩解。

他低头看着脚边的五行玄武，小家伙正用前爪扒拉着地面，刨出的小坑里，半截生锈的齿轮徽章静静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