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鬼市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雾气中。韩夜背着仍在昏睡的陈墨，与叶清瑶悄然穿行在狭窄的巷道里，避开巡逻的玄霄宗弟子。
“前面就是出口。“叶清瑶压低声音，指向雾气中若隐若现的一座石拱门，“出了鬼市，往北走三十里就是黑水沼泽，玄霄宗的追踪术在那里会大打折扣。“
韩夜点点头，调整了一下背上的陈墨。经过羽先生的治疗，陈墨的妖化症状已经暂时稳定，但依然虚弱不堪。而韩夜自己也好不到哪去——生死台上的伤势加上强行使用《太虚真解》的反噬，让他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小心！“叶清瑶突然拉住韩夜，两人紧贴墙壁。
一队玄霄宗弟子从前方路口经过，为首的赫然是执法堂的王执事。韩夜屏住呼吸，直到他们的脚步声远去才松了口气。
“看来所有出口都被封锁了。“叶清瑶眉头紧锁。
韩夜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巷子尽头的一间破旧店铺上。店铺门口挂着“奇物交易“的牌子，窗户里透出微弱的灯光。
“那里或许有别的出路。“
叶清瑶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三人悄悄摸到店铺后门，韩夜轻轻叩了三下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一只浑浊的眼睛打量着他们：“打烊了。“
“我们想买点'特别'的东西。“韩夜学着鬼市里惯用的暗语。
“有多特别？“门后的声音带着警惕。
“能让我们'消失'的东西。“
门完全打开了，一个佝偻着背的老者示意他们进去。店铺内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物品——发光的石头、装在瓶子里的奇怪生物、泛着异味的草药...
老者点燃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下，他的面容显得更加沧桑：“三个玄霄宗逃犯，胆子不小。“
韩夜的手按在剑柄上：“我们只是...“
“放松，小子。“老者摆摆手，“我对玄霄宗没好感。二十年前，他们杀了我儿子。“
叶清瑶上前一步：“老丈可有办法助我们离开？“
老者打量着叶清瑶，突然眯起眼睛：“你是...叶凌天的女儿？“
叶清瑶身体一僵，韩夜立刻挡在她前面：“我们愿意付钱。“
老者哈哈大笑：“有意思...叶凌天的女儿成了宗门叛徒。“他转身走向里屋，“跟我来。“
里屋地面上有一个暗门，打开后露出向下的阶梯。老者取出一张泛黄的符箓：“地下通道直通黑水沼泽。这张'匿息符'能掩盖你们的气息两个时辰，五十块下品灵石。“
韩夜掏出钱袋，里面只剩下二十多块下品灵石。他看向叶清瑶，后者取下耳坠放在桌上：“上品灵玉，至少值一百灵石。“
老者满意地收下耳坠，将符箓递给韩夜：“记住，进了黑水沼泽别碰黑色的水，别摘任何红色的花。“
三人顺着阶梯下到阴暗潮湿的地道中。韩夜激发匿息符，一道淡淡的光幕笼罩了他们。
“这老者不简单。“叶清瑶低声道，“他认出我，却还敢帮忙，要么有所图谋，要么...“
“要么与玄霄宗有深仇大恨。“韩夜接话，“无论如何，先离开再说。“
地道蜿蜒曲折，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某种野兽的腥气。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出现微弱的光亮。
“出口到了。“韩夜加快脚步。
爬出地道，眼前是一片望不到边的沼泽。黑色的水面反射着黎明的微光，雾气在水面上流动，如同活物。远处偶尔传来奇怪的鸣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跟紧我。“叶清瑶走在前面，小心试探着地面，“沼泽里有很多暗流和流沙，一步走错就会陷进去。“
韩夜背着陈墨，谨慎地踩着叶清瑶的脚印前进。随着深入沼泽，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十步。诡异的寂静中，只有踩在湿软地面上的轻微声响。
突然，陈墨在韩夜背上动了动：“韩...师弟...“
“陈师兄！你醒了？“韩夜惊喜地停下脚步。
陈墨的脸色依然苍白，但眼神已经清明许多：“我这是...在哪？“
“黑水沼泽。“叶清瑶回头看了一眼，“我们逃出鬼市了。“
陈墨挣扎着要下来：“我自己能走...“
“别逞强。“韩夜按住他，“你妖化后虚弱得很。“
陈墨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我...我变成了怪物...“
“那不是怪物。“韩夜坚定地说，“那是你的力量，只是你还不会控制。“
叶清瑶突然举手示意安静：“有人跟踪我们。“
韩夜凝神倾听，果然听到后方有轻微的踩水声。他轻轻放下陈墨，拔剑在手：“几个人？“
“至少三个，修为不低。“叶清瑶也抽出长剑，“继续走，别停，可能是诱敌之计。“
三人装作没发现异常，继续前进，但暗中戒备。跟踪者似乎也察觉到自己暴露了，脚步声变得更加轻微。
太阳渐渐升高，雾气稍散。韩夜看到前方有一小片干燥的土丘：“去那里休息一下。“
刚踏上土丘，异变陡生！
四道身影从雾气中窜出，将三人团团围住。韩夜心头一沉——全是筑基期修士，其中两人穿着玄霄宗执法堂的衣服，另外两人则一身黑衣，胸前绣着血色弯月。
“血月教！“叶清瑶脸色大变，“玄霄宗竟然和魔教勾结？“
为首的执法堂弟子冷笑：“叶师妹，宗主有令，活捉你们回去。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韩夜将陈墨护在身后，低声道：“师姐，带陈师兄先走，我断后。“
“不行！“叶清瑶断然拒绝，“三个筑基期，你一个练气五层...“
“加上我呢？“一个冷冽的声音突然从雾气中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黑衣青年踏水而来，面容冷峻，眼神如刀——正是萧无痕！
“大师兄？“韩夜又惊又疑。萧无痕不是接了宗门任务外出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执法堂弟子也愣住了：“萧师兄？您怎么...“
萧无痕根本不答话，剑光一闪，那名问话的弟子喉间已多了一道血线，瞪大眼睛倒了下去。
“萧无痕叛变！一起上！“剩下三人立刻扑了上来。
战斗瞬间爆发。萧无痕一人独战两名血月教徒，剑法凌厉狠辣，招招致命。叶清瑶则对上那名执法堂弟子，剑光如雪，不落下风。
韩夜护着陈墨，警惕地观察战局。萧无痕的实力远超他的想象，那两名筑基中期的血月教徒在他手下竟如孩童般无力，不到十招就一死一伤。
“走！“受伤的血月教徒抛下一枚烟雾弹，趁机遁走。
萧无痕也不追赶，转身看向叶清瑶那边的战局。那名执法堂弟子见势不妙，虚晃一招就要逃跑。萧无痕冷哼一声，剑指一点，一道剑气破空而去，贯穿了那名弟子的后心。
战斗结束得出乎意料的快。
“多谢大师兄相救。“韩夜拱手行礼，但暗中戒备。萧无痕的出现太过蹊跷，他不敢轻信。
萧无痕收剑入鞘，冷冷地扫了三人一眼：“不必谢我，我只是还个人情。“
“人情？“韩夜疑惑。
萧无痕没有解释，而是看向陈墨：“青鸾血脉觉醒到什么程度了？“
陈墨一愣：“你...你知道我的血脉？“
“废话少说。“萧无痕不耐烦地打断，“若不想被玄霄宗和血月教联手追杀至死，就跟我走。“
叶清瑶挡在韩夜和陈墨前面：“凭什么相信你？“
萧无痕嘴角微扬，突然掐了个奇怪的法诀。他额头上浮现出一个暗红色的印记，形状如同一把滴血的匕首。
“血煞印记！“叶清瑶惊呼，“你是...血月教的人？“
“曾经是。“萧无痕收起印记，“现在，信了吗？“
韩夜和叶清瑶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玄霄宗首徒，年轻一代第一人，竟然是魔教卧底？
“为什么帮我们？“韩夜直截了当地问。
萧无痕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我说了，还人情。“
“谁的人情？“
“柳青阳。“萧无痕转身走向沼泽深处，“十年前我潜入玄霄宗被发现，是他救了我。现在，我救他的弟子，两清。“
韩夜看向叶清瑶，后者微微点头：“柳师叔确实曾提过，大师兄是他引入宗门的。“
“走吧。“萧无痕头也不回地说，“天黑前必须赶到安全屋，否则第二批追兵就到了。“
三人别无选择，只能跟上萧无痕。随着深入沼泽，雾气再次浓重起来。萧无痕对地形似乎很熟悉，带着他们七拐八绕，避开了一处处危险的流沙和暗流。
“大师兄...“韩夜忍不住开口。
“别叫我大师兄。“萧无痕冷冷打断，“我现在是玄霄宗叛徒，和你们一样。“
“那...萧前辈，“韩夜换了个称呼，“我们这是去哪？“
“一个血月教和玄霄宗都找不到的地方。“萧无痕顿了顿，“然后，你们得告诉我，《太虚真解》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夜心头一震：“你怎么知道...“
“林玄那个老狐狸大张旗鼓地追捕你们，不就是为了《太虚真解》吗？“萧无痕冷笑，“他以为勾结血月教就能瞒天过海，可笑。“
叶清瑶突然停下脚步：“等等，你说林玄勾结血月教？有证据吗？“
萧无痕从怀中取出一块留影石，注入灵力后显现出一段画面——林玄正在与一个血月教长老密谈，内容赫然是关于开启“太虚秘境“的计划！
“这...“韩夜震惊不已。林玄身为玄霄宗大长老，竟然私通魔教？
“林玄卡在金丹大圆满已经百年，寿元将尽。“萧无痕收起留影石，“为了突破元婴，他什么都干得出来。“
正说着，陈墨突然闷哼一声，跪倒在地。他的皮肤又开始泛出青色，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血脉又不稳了。“叶清瑶赶紧扶住他。
萧无痕上前，一把扣住陈墨的手腕，探查片刻后皱眉：“青鸾血脉太过霸道，普通方法压制不了多久。“
“羽先生说需要专门的妖族功法。“韩夜道。
“妖族功法...“萧无痕若有所思，“我知道一个地方可能有——天妖谷。“
“又是天妖谷？“韩夜惊讶，“羽先生也提到过这个地方。“
萧无痕点头：“天妖谷是妖族圣地，藏有各种妖族传承。但那里对人类极不友好，进去九死一生。“
“总比坐以待毙强。“陈墨咬牙道，“我不想再拖累大家了。“
萧无痕看了陈墨一眼，难得地露出一丝赞赏：“有骨气。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得先甩掉追兵。“
他领着三人来到一处被浓密芦苇遮掩的小岛。岛上有一座简陋的木屋，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
“暂时安全了。“萧无痕推开木门，“这里有阵法遮掩，外人很难发现。“
木屋内陈设简单但齐全，有床铺、炉灶，甚至还有一个简易的炼丹炉。萧无痕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些干粮和清水分给三人。
“先休息，入夜后继续赶路。“
韩夜帮陈墨躺下，然后走到窗边警戒。叶清瑶坐在角落里调息，脸色依然苍白。韩夜这才注意到她的右臂有一道伤口，已经泛黑。
“师姐，你受伤了？“韩夜急忙过去查看。
“没事，小伤。“叶清瑶想要遮掩，却被韩夜抓住手腕。
伤口不深，但泛着诡异的黑气，明显是中毒了。
“血月教的'腐心毒'。“萧无痕看了一眼，“不及时处理，三天内必死无疑。“
韩夜心头一紧：“怎么解毒？“
“需要'清灵草'配合灵力逼毒。“萧无痕翻找了一下储物袋，“但我手头没有。“
“我去找！“韩夜起身就要往外走。
“站住！“萧无痕喝止，“黑水沼泽危机四伏，你现在出去就是送死！“
“难道眼睁睁看着师姐毒发？“韩夜反问。
萧无痕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这能延缓毒素扩散，争取一天时间。入夜后我带你去找清灵草，现在出去太显眼。“
韩夜接过药瓶，小心地帮叶清瑶敷药。叶清瑶想要拒绝，但毒性发作让她越来越虚弱，最终只能任由韩夜摆布。
“为什么...“叶清瑶虚弱地问，“为什么要冒险救我？“
韩夜一边包扎一边回答：“因为你是为了救我们才受伤的。“
叶清瑶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还想说什么，却突然昏了过去。
“师姐！“韩夜急忙探查她的脉搏，虽然微弱但还算稳定。
“暂时死不了。“萧无痕靠在门边，“你对她很上心？“
韩夜摇头：“只是不想欠人情。“
萧无痕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入夜后，陈墨的情况稳定了些，主动要求留下来照顾叶清瑶。萧无痕则带着韩夜出去寻找清灵草。
沼泽的夜晚更加危险，各种奇怪的生物开始活动。萧无痕对这里似乎很熟悉，带着韩夜避开了一处又一处险地。
“清灵草喜欢生长在水质清澈的地方。“萧无痕解释道，“黑水沼泽中心有一处泉水，那里可能有。“
两人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终于找到那处泉水。月光下，泉水清澈见底，周围长满了各种水草。
“在那里。“萧无痕指向泉水边一丛泛着微光的小草。
韩夜刚要上前采摘，突然感到背后一凉。他本能地侧身，一道黑光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击中水面，顿时冒起一阵白烟。
“反应不错。“一个阴冷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五个身影从树后走出，全都穿着血月教的服饰。为首的是个独眼老者，气息深沉，至少是筑基后期。
“血月教三长老。“萧无痕低声道，“小心，他擅长毒功。“
独眼老者狞笑：“萧无痕，教主待你不薄，为何叛教？“
“道不同。“萧无痕冷冷回应。
“为了这几个玄霄宗的小崽子？“独眼老者摇头，“愚蠢。现在交出《太虚真解》和那个半妖，我可以考虑留你全尸。“
韩夜握紧了剑：“做梦！“
独眼老者一挥手，四名血月教徒同时出手。萧无痕迎上两人，剩下两人则扑向韩夜。
战斗瞬间爆发。韩夜面对两名筑基初期修士，压力巨大。他不敢再轻易使用《太虚真解》，只能凭借《玄霄真经》中的剑法周旋。
“小子，乖乖束手就擒！“一名血月教徒狞笑着挥爪袭来，爪风带着腥臭味，明显淬了毒。
韩夜剑走偏锋，以巧破力，剑尖精准地点在那人手腕穴位上。血月教徒痛呼一声，攻势为之一滞。
另一人见状，取出一根骨笛吹响。刺耳的音波让韩夜头晕目眩，动作顿时慢了下来。
“死吧！“先前那名教徒趁机一爪掏向韩夜心口。
危急关头，韩夜体内九转灵脉自行运转，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他的感知再次变得敏锐，险之又险地避开致命一击，同时反手一剑刺入对方肩膀。
“啊！“血月教徒惨叫后退。
韩夜不给对方喘息之机，连续三剑将其逼退数步。但另一名教徒的音波攻击越来越强，韩夜的耳鼻已经开始渗血。
另一边，萧无痕与两名筑基中期修士的战斗已经白热化。他的剑法凌厉狠辣，完全不像玄霄宗的路数，反而带着浓重的魔教风格。转眼间，一名敌人已经倒地不起。
独眼老者见手下久战不下，冷哼一声，亲自出手。他袖中飞出一道黑光，直奔韩夜后心！
“小心！“萧无痕大喝一声，飞身来救，却已来不及。
就在黑光即将命中韩夜的瞬间，一道白影闪过，挡在了韩夜身前。
“噗！“
黑光没入白影体内，现出身形——竟是叶清瑶！
“师姐！“韩夜目眦欲裂，一把抱住摇摇欲坠的叶清瑶。
萧无痕趁机一剑斩杀最后一名敌人，与独眼老者对峙。
“有意思...“独眼老者阴笑，“玄霄宗宗主的女儿为叛徒挡刀，这消息传出去...“
“你没机会传了。“萧无痕冷冷道，突然掐了个奇怪的法诀。
他额头上的血煞印记再次浮现，但这次更加清晰，甚至开始滴血。一股恐怖的气息从萧无痕身上爆发出来，修为瞬间从筑基后期暴涨至金丹初期！
“血煞燃魂大法？“独眼老者终于色变，“你疯了！这会折损寿元！“
萧无痕不答话，剑光如虹，直取老者咽喉。独眼老者仓促应对，但实力差距太大，不到三招就被一剑穿心。
“你...“独眼老者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萧无痕收起血煞燃魂大法，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强撑着走到韩夜身边：“她怎么样？“
韩夜抱着昏迷的叶清瑶，手都在发抖：“毒...毒发了...“
萧无痕检查了一下：“腐心毒加上血月教的'丧魂钉'，情况不妙。“
“清灵草！“韩夜急忙去采泉水边的草药。
“现在光清灵草不够了。“萧无痕摇头，“需要更强劲的解药。“
“哪里能找到？“
萧无痕沉思片刻：“天妖谷外围有一种'七彩灵芝'，能解百毒。但...“
“我去！“韩夜毫不犹豫。
“你知道天妖谷有多危险吗？“萧无痕厉声道，“别说你一个练气期，就是金丹修士进去也是九死一生！“
韩夜轻轻擦去叶清瑶额头的冷汗：“她为救我而来，我不能见死不救。“
萧无痕盯着韩夜看了良久，突然叹了口气：“罢了。我带你们去天妖谷，但只到外围。能否找到七彩灵芝，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他取出几株清灵草：“先给她服下，暂时稳住毒性。“
韩夜赶紧将清灵草捣碎，喂叶清瑶服下。片刻后，她的呼吸平稳了些，但脸色依然惨白。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萧无痕起身，“血月教很快会派更多人来。“
韩夜背起叶清瑶，萧无痕则扶着陈墨，四人悄然消失在沼泽的夜色中。
前方，是更加危险的天妖谷。而身后，玄霄宗和血月教的追兵正在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