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风在九霄之巅发出震天嘶吼,通天教主银发如狂蟒倒竖,玄黑劲装被撕扯得猎猎作响,猩红披风翻涌如同一团不灭的烈焰。他周身十二道紫霄剑气凝成实质,如同十二条紫电狂龙缠绕着鸿蒙剑,剑身迸发的青光将半边天穹染成墨色深渊。当剑尖划过虚空,整片天地如同破碎的琉璃,寸寸崩裂的裂隙中,漆黑的时空乱流翻涌咆哮,隐隐透出盘古开天辟地时的混沌威压。
长耳定光仙黑袍下的身躯剧烈抽搐,原本垂落的双耳扭曲成尖锐的恶魔犄角,布满咒文的胸膛随着急促喘息剧烈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爆裂开来。他疯狂运转“万生噬天功”,周身邪气化作遮天蔽日的黑色风暴,凝结出的护盾表面浮现出无数金色人脸,每一张面孔都在无声地凄厉惨叫。“想杀我?没那么容易!”他脖颈青筋暴起,声嘶力竭地怒吼,眼底跳动着疯狂的血红色幽光。
然而,当鸿蒙剑落下的刹那,时间仿佛凝固。蕴含着开天法则的恐怖剑势如泰山压顶,黑色护盾在接触剑气的瞬间,如同晨露遇阳般瞬间消融。长耳定光仙惊恐地瞪大眼睛,瞳孔中倒映着那道青光,还未发出完整的惨叫,便被从中劈开。飞溅的鲜血在空中凝成腥臭的血雾,庞大的尸身轰然倒地,震得方圆十里的大地剧烈震颤,远处的山脉裂开道道触目惊心的缝隙,仿佛大地也在为这场杀戮悲鸣。
与此同时,地府森罗大殿内阴云翻涌如墨,十殿阎王围坐在堆积如山的生死簿前,面色凝重如铁。秦广王猛地将判官笔拍在案上,震得生死簿簌簌作响,沉声道:“冀州一夜之间多出数百亡魂,阳寿未尽之人骤增,叫我等如何安置?”卞城王眉头紧锁,望着殿外源源不断被鬼差押解而来的魂魄长吁短叹:“阴曹地府的轮回盘已不堪重负,再这样下去,三界秩序必将大乱!”鬼差们手持哭丧棒,神色匆匆地穿梭于奈何桥与幽冥界之间,锁链拖拽声与亡魂的哀嚎声交织,让地府的压抑氛围愈发浓重。
一道半透明的魂魄挣扎着从长耳定光仙的躯体飘离,还保持着不甘的嘶吼:“我不甘心!”暗处蛰伏已久的凤雨媗分身踏着紫电破空而来,轻纱广袖间星河流转,右臂的绮梦凝香诡异地张开暗紫色花瓣,渗出的汁液在空中凝成锁链,如活物般缠住魂魄。“你犯下的罪孽,该有个了结。”她声音空灵冷冽,仿佛来自九幽深渊。
魂魄疯狂扭动,周身黑气暴涨如潮:“为何!为何不肯放过我!”凤雨媗分身神色冰冷如霜,指尖划过虚空,无数金色法则纹路交织成网。随着法则之力的碾压,魂魄的人形逐渐扭曲变形,原本的长耳疯长至三尺,四肢急剧萎缩,最终化作一只通体半透明的兔子。它红瞳中满是恐惧与绝望,却再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只能无助地在锁链中挣扎。
凤雨媗分身将兔子魂魄收入袖中,转身望向满目疮痍的冀州大地。青虚观断壁残垣间横陈着数百具尸体,幸存的百姓蜷缩在废墟中,眼神中充满恐惧与绝望。她轻叹一声,玉手轻挥,右臂的绮梦凝香渗出莹润汁液,在空中化作漫天光雨。每一滴光雨落下,都响起如梵音般的轻响,仿佛在为逝去的生命超度。
“以我之愿,逆转阴阳。”她朱唇轻启,古老的咒语如清泉流淌而出,无数金色符文从口中飞出,没入尸体眉心。奇迹开始显现:干涸的血泊重新化作清澈溪流,断裂的山脉缓缓愈合,倒塌的楼阁拔地而起。那些逝去的魂魄从幽冥被牵引归来,重新注入躯体。
就在此时,地府的生死簿突然泛起奇异金光,原本新增的亡魂记录开始飞速消失。秦广王猛地抓起生死簿,目瞪口呆:“这...这是何缘故?亡魂竟在自行消散!”转轮王掐指一算,面露喜色:“大喜!大喜!阳间有人施展大神通,召回了这些魂魄,阴曹地府的压力可算解了!”
话音未落,一道璀璨佛光自幽冥深处疾驰而来,正是地藏王菩萨骑着谛听匆匆赶到。谛听伏地一震,九窍之中泛起奇异的波纹,片刻后,它仰首发出低沉的嘶吼。地藏王菩萨面色肃穆,双手合十,宝相庄严:“诸位莫惊,谛听已探明——此乃九十九重天之上的大能,以无上神通逆转阴阳,召回阳寿未尽之魂。”十殿阎王闻言,纷纷朝着天际郑重行礼,森罗大殿内的阴云竟也在此刻散去几分,透出一缕缕祥和之光。
“我……我还活着?”年轻的修仙弟子茫然坐起,看着完好无损的宗门庭院,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颤抖着摸向自己的脸颊,确认这不是梦境后,突然放声大哭。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苏醒,欢呼与痛哭声响彻云霄。被摧毁的灵木抽出新芽,黯淡的法宝重新绽放光芒,集市上再次响起叫卖声,仿佛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凤雨媗分身望着恢复生机的人间界,嘴角泛起一抹欣慰的微笑。她轻抚袖中不安分的兔子魂魄,轻声道:“一切,都该结束了。”话音落下,她的身形渐渐消散在晨雾中,只留下若有若无的花香。这场因叛教引发的动荡虽已平息,却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在封神量劫的宏大棋局中,激起了层层难以预料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