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冰火两重天

培训班火爆的出乎意料几乎天天爆满，卖的最火的还是100块的办公自动化课程，就是100块畅玩一个月那种，消费的主力是学生，毕竟现在还是暑假。

其他网吧2块钱一小时玩一天就得20，100块钱都玩不了一星期。

这里可以玩一个月，虽然不是每天来都有空机。培训班门口经常会有人等待，卖矿泉水和饮料也让李诚赚了很多。

网吧爆火是年轻人的狂欢，成年人的世界则完全了另一番景象。

经济在下行，很多工厂企业都在裁员，呃现在叫下岗。网吧里多了几个假装上班的失业中年，他们应该是原单位的小领导，有点积蓄，还适应不了身份的转变。也有几个中年人是真的是来学办公软件和PS的，跑到网吧来学技能，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

国家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这一点于东比所有人都清楚，但这些深陷泥淖的人能不能等到那一天，真的没法说。

时代的一粒尘埃落在某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大山！

于东现在能做的就是认认真真的教他们。

本来就是师范生，实习的时候也有仨月教学经验，再加上于东是真会啊，excel的很多高级功能，比如一次在表格里插入一千张照片，这个时候你找遍全安平也没一个人会，于东就会，大学都没教过他是抖音上学的。

老师到底会不会，会不会做、会不会讲、有没有实践经验，学生是能感觉到的，虽然是病急乱投医，来了几次，几个中年人愕然发现这个年轻的老师有东西啊！

……

不到一个星期，宿舍楼里的18个常住人口信息于东就都掌握了，下班后无所事事离得又近，他们没事就跑过来。而且去网吧上网只需要登记身份证，来培训班上网还要填一张问卷调查，个人基本信息甚至受教育程度都要填。

现在的人也没有什么个人隐私的意识，也没那么多弯弯绕，让填就填顶多抱怨几句。

张佳佳，陶春，秦艺书，张娜，陈晓燕，李小玉……陈恒，张玉，吴小平，王磊，张壮壮……

这些人经常主动跟于东搭话，一个个虽然心高气傲，但是每次看见于东都是笑脸相迎，这就是权力的魅力，跟于东处好了上网时间就可以随随便便延长。

日子平淡且悠然。

于东挺喜欢这样的生活，也彻底和周围融为一体重生的痕迹几乎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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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8月21号，星期六。

下午，于东刚刚给刘伟和丁宇他们几个演示完怎么抠图。

“于东，于东，过来一下。”

“哎~”，“你们先练，有不明白的回头再问我。”

……

有人上网要办卡，有人上网要排队，有人喝饮料都不用给钱！

别看李诚和文化宫签了五年承包合同，得罪了人分分钟他就得关门。

开业前三天，李诚一家已经把那些VVVIP客户都介绍给于东了，这些人上网不仅不能要钱还要主动提供零食饮料。

现在招手叫于东的就是二房东，歌舞团的李敏团长，听说她是曲艺演员出身，年轻的时候还在省级比赛里得过奖。

听说有VVVIP客人于东就跟李诚建议，有VVVIP客人就得有VVVIP区域，临窗的三台电脑一般都是保留的，如果有客人要上也的事先跟他们讲清楚。

嗯，还真别说，还真没人敢扎刺，你说东北人冲动吧，他们对当官的却非常怕，这个有人分析过，老工业基地，从企业管理的角度层级是要特别分明的。

……

李敏穿了一身碎花裙还戴了个墨镜，这墨镜就是纯粹的欲盖弥彰了，生活在这个区域的大人小孩有谁不认识她呢。

呃，估计她也想到了，戴着墨镜其实是在告诉别人：别来烦我！

“咋这么卡呢？”李敏淡淡的一指屏幕，“我是觉得你们这里网速快才过来的，这比我办公室还卡！”

于东凑近了一看，卧槽，视频，好像还是一个外国的晚会也不知道她从哪淘弄来的网址。

于东笑笑，“我们这的网速112K啊，这视频虽然压缩过了也得几百兆，小马拉大车肯定是拉不动的。”

李敏眉头一皱，“那他们听歌看电影打游戏咋没事呢。”

于东顺着她的手看过去，这娘们的手保养的很好，纤细修长指甲还泛着粉红色，要不是张燕说她36，说25都有人信……呃，扯远了，有人在看《还珠格格》有人在看《东京爱情故事》还有人在看《灌篮高手》至于玩的游戏那是《红色警戒》和《CS》。

“电影和游戏都是我用光盘考到本地的，就在门口那台电脑上局域网的网速100兆呢。”

李敏无奈的一撇嘴，“就是看不了了呗，唉~”

于东笑笑没出声。

李敏随手关了网页扭过头饶有兴趣的看向于东，“听说你还是师范学院的本科毕业生，不去当老师跑来当网管，你咋想的？”

“没咋想，当初想去南方闯闯，协议都签完了，临走觉得家里就剩我爸妈又动摇了。”

明明是个青年偏偏却有中年人的稳重，明明是个打工仔，偏偏总有一种胸有成竹天塌不惊的底气，有几次李敏看见于东和李诚在一起的时候都觉得于东才是老板。

其实李敏已经好奇很久了，但她的身份又不能太八卦，很多时候身份就是一个枷锁，让你不敢做和身份不相符的事情。

可能是于东刚刚靠的太近，李敏突然就跟他聊了起来。

李敏点点头，“嗯，人总是在追寻中失去原本拥有的幸福，我觉得你的选择是对的。唉，可惜啊，现在经济不景气，要搁在从前我说不定就把你招到歌舞团来了。”

李敏看着于东笑了笑，“知道我为啥着急看这个吗？”

“不知道。”

“歌舞团也要自负盈亏了，我想不出赚钱的办法就得裁人。”

大势所趋，这是人力难以挽回的事情，于东遗憾的点点头。

李敏轻轻叹了口气，“视频看不了，这或许就是天意。”

本来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过想到刚刚的视频于东突然心中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