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藓覆盖的岩石上,露珠正沿着地衣的褶皱缓缓滚下,随着一阵微风吹拂,即将跌碎的露珠乘风而起,最后落于一双银白靴子上。
而靴子的主人,此刻正一脸凝重地望着手中不断变幻的轮盘,同时口中喃喃自语道。
“奇怪,家族赠予的这觅踪盘为何突然失去了作用?难不成那修士佩戴能够干扰方向的法器?”
张守凌蹙着眉头,见手中轮盘迟迟没有确定方向,张守凌只得作罢,暂时收起觅踪盘,顺着血迹蔓延的方向,施展渺影步追去。
而远处的一颗古树之下,一位浑身血迹的修士正瘫靠在树旁,同时一道符箓正浮于半空,打出一道道绿芒融入修士体内
“该死!大意了!本想着完成这次任务便撤,却没想到那蝼蚁竟然临死之前还在手中捏着爆裂符!”
秦贺楠暗唾口血沫,扭头望着已然被炸的皮肉翻卷的右臂,咬牙怒骂道。
“幸亏老子有族长赠予的灵愈符,不然怕是连那黄岗镇都跑不出去,希望贺州他们早些发现我打去的求援符。”
话音刚落,秦贺楠脸色猛然剧变,望着后方来时的道路,惊恐不已,抓起空中的灵愈符便向远处蹒跚冲去。
半炷香后,张守凌的身影缓缓出现在古树之旁,望着仍然留有余温的血迹,张守凌冷笑一声,继续向着其逃窜的地方杀去。
“不行!这样跑下去绝对必死无疑!”
越发虚弱的秦贺楠想到这里,猛然停下脚步,面露狠色,随即左手轻拍腰间,几道流光骤然出现在其手中。
“大不了同归于尽!就是可惜这修行四十载的修为!”
说罢,秦贺楠便趁着张守凌尚未赶到之际,利用家族内购置的阵旗,悄然布置起来。
“这位道友,这链囚阵是不是过于浅陋了?怕是难以起效果啊!”
正在布置阵法的秦贺楠闻言,下意识皱眉,却突然意识到不对。
身躯赫然爆退,连掉落在地上的阵盘都来不及捡,往后丢几张符箓便仓皇逃去。
张守凌此刻也出现在其原先站立的地方,望着几道飞袭而来的符箓,随手祭出琥珀土石盾便挡住此道攻击,随后静静地望着其逃窜的身影,戏谑道。
“墨影!”
话尽,一道黑色流光倏然从张守凌腰间的玉佩中打出,化作一道人型傀儡向着秦贺楠的方向追去。
“什么!炼气后期傀儡!”
秦贺楠瞥了眼迅速逼近的人型傀儡,不由悚然,随即不假思索地取出一枚红色丹药,刚欲吞服。
一道散发炽热火焰的火球便从后方砸来,随后爆裂开来,无数道火舌如同利刃一般,向着四周溅射。
其中一道最为粗壮的火蛇在墨影体内的古瀚虚影操控下,径直穿透秦贺楠的胸膛。
伴着“噗通”一声,秦贺楠的尸躯缓缓掉落在地上,张守凌控制墨影将其储物袋和尸躯一并背回后。
亲手用周围寻来的藤蔓将尸躯吊在古树之上,并用鲜血在其周遭刻上些许话后随即转身离去。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三道身披黑袍,浑身跟秦贺楠一样,裹的严严实实的身影出现在古树之旁。
望着被倒吊在古树上的尸躯和地上刻着的血字,为首的那人面色阴沉,浑身炼气九层修为轰然释放。
“该死的张家小儿!若不是两县协约的束缚,炼气后期修士不可出手,老夫必杀你炼丹!”
待老者咆哮过后,一旁瑟瑟发抖的两位秦家修士才敢将秦贺楠的尸躯取下。
“哼!此仇我秦家记住了!”
说罢,老者便领着两人离去,半晌之后,三人的身影又出现在原地,望着原地依然空无一人,老者重哼一声。
一道火焰瞬间从其袖中划出,将整棵古树点燃,随即便转身离去。
又过了一个时辰,一道淅淅沥沥的声响从不远处的树冠中响起,一具浑身贴满敛息符的低阶傀儡缓缓从树冠上爬出,向着黄岗镇的方向跑去。
“哼!”
张守凌在听到低阶傀儡的意念表述后冷哼一声,却也没有再管此事,望向身前两尊散发炼气五层修为的傀儡,满意道。
“以我目前的神识,也只能够控制墨影亦或者两尊炼气五层傀儡,不过哪怕如此,同阶之中也鲜有敌手。”
“若是再修行一门有关神识的法术,怕是越阶战斗也可立于不败之地。”
张守凌随手收起两尊炼气五层傀儡,刚欲取出灵石继续修行,却猛然发现,原先堆积成山的灵石不知何时已然消失大半
“糟糕!忘记炼制傀儡需要耗费大量灵石!若是再按这般下去,怕是连两个月都撑不到便将修行资粮消耗殆尽。”
张守凌不由紧蹙眉头,若是没有灵石加持,以张守凌的灵根,怕是许久才可精进一步。
“不行,要想个赚取灵石的法子,不然这般坐吃山空,迟早会面临灵石耗尽的尴尬场面。”
张守凌思索良久,突然想起自身还剩有大量的低阶傀儡材料。
“既然低阶傀儡对我而言炼制轻松,且坊市所需较大,不如就先炼制几尊低阶傀儡试试水。”
“就是不知这附近可有坊市?如若没有,我还要将傀儡运至枯云坊才可售卖”
脑中规划片刻后,张守凌方缓缓起身。
“这些事情先暂时放在日后,当务之急,是先组织修士准备收割翠玉稻,同时等候家族派遣的第二批修士。”
“至于那丘陵镇种植的灵水稻,应该还需要一段时日方可成熟,倒也不算太急。”
说罢,张守凌便打开洞穴内的禁制,向着黄岗镇的方向奔去。
“黄镇长,今年的测灵大会凌霄剑宗的修士可曾举办过?”
黄忠文见赵函春殷切的望着自己,赶忙摇头,道。
“原先那些仙师要进行的,结果前阵子不知为何,那些仙师全都去了北方的山脉,一直到您等接管黄岗镇,他们都未曾归来。”
“北方山脉?”
赵函春皱着眉头,心中默默将此事记于心中,随后看向黄忠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