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街道,借着月光才能够看清四周景象。
江渺一身粗布麻衣,手持铜锣,铜锣在月光下散着幽幽冷光。
最近正值多事之秋。
城中日日都有女子失踪,至今未找到一人。还有人莫名其妙就死在家中,无伤无病实在蹊跷,官府调查至今无果,有传言说是妖物作祟,沸沸扬扬的,令人心慌。
以至于每家每户一入夜就紧闭门窗,生怕作祟的妖物顺着门窗进来,抬抬手就带走了自己的性命。
江渺边走着边敲打着铜锣,嘴里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不知是哪家的家犬忽的狂吠起来。
云州城中已经莫名其妙死了不少男子,无一都是趁着月色出门的,连同府衙的巡逻兵都未能幸免。
江渺皱着眉,心里有些不安。
暗处人影攒动,像是无数只手要将人拉下地狱去。
江渺定了定心神,只听犬吠越来越急促,忽的见眼前一片片白色飘落,像是雪花一般。
惊诧之际阴风阵阵,吹得他起了鸡皮疙瘩。
回过神来定睛瞧去,那空中飞舞的哪里是什么雪花,分明是白色的纸钱!
什么人会用到纸钱?
江渺心中愈发不安。
“嘻嘻嘻……”
一阵阴风吹过,带起不少尘沙,糊了江渺的眼睛。
“小兄弟,小兄弟……”
耳边传来女人柔柔的呼喊声,江渺僵住了身子,他不想回头,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女人一袭红衣,撑着白色的伞,白色的纸钱纷纷落下,她的脸模糊不清,唯独一双眼睛格外明亮。
女人一双美瞳直勾勾的看着他,带着无限引力一般,让江渺挪不开眼。
“小兄弟快来……”女人柔柔的嗓音落在江渺的耳朵里,带着无限的诱惑般,让江渺不由自主的想要回应她。
“你是谁?”江渺不由得问道。
女人捂嘴笑了起来,并没有回答江渺的问道:“小兄弟,我瞧你已值弱冠之年,却未有妻室,可要我帮你?”
江渺喉结滚动,“不要”两个字死活说不出口,挣扎许久吐出一个单字:“好。”
女人笑着朝着江渺伸出手来,柔柔的嗓音带着诱惑:“想要妻室,便要有诚意。听闻城中有一做喜服的铺子,兄弟可识得路?”
江渺僵硬的点了点头,他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甚至连呼救都做不到。
红衣女子笑了起来,“那便劳烦兄弟带路了。”
江渺无法控制自己的腿脚,直接在前面给红衣女子带路。
静谧的街道飘满了白色纸钱,每家每户门口都挂着灯笼,堪堪为江渺照亮了路。
红衣女子飘在江渺身旁,宛若夜中幽灵:“小兄弟,我且问你,这铺中老板你可认得?”
江渺僵硬地回答:“认得。”
“他家几口人?”
“妻子早逝,唯有父女二人。”
“呵呵……”红衣女子阴恻恻笑了起来,“什么父女二人,如今不过只余下一个半百的老男人罢了。”
江渺思绪混乱,云州城中两起案件,一件是少女失踪案,一件是无故死人案,两起案件没有相同点,若非要说,便是案发时间都在夜晚。
江渺没法去观察红衣女子,只能自己暗自想着。
难道这个女人不是杀人凶手,而是少女失踪案的真凶?
白色的纸钱洋洋洒洒落满了一整个街道,江渺在铺子前站定。
“真是辛苦你了小兄弟。”女人柔柔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江渺感觉到一道凉意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为了报答你,便许你给我的姑娘们做夫婿吧!”
话落,红衣女子便要加重手中的力量,想将江渺的魂魄收走,却只听见“咚——”的一声,江渺手中的铜锣响了起来,巨大的冲击将毫无防备的红衣女子震得后退数步才勉强站稳。
江渺只觉得自己浑身轻松,动了动手腕,发现自己已经恢复正常,转身看向红衣女子,道:“云州城中两起案件,你是哪一起的真凶?亦或者,两起案件都是你所为?”
红衣女子脸色发青,恶狠狠的瞪着江渺:“你不是打更人!你是谁!?”
她就说时隔多日不曾见过打更人,怎么今日有人打更,原来是诱饵。
江渺:“缉妖司大掌司,江渺。”
“江渺……”红衣女子呢喃着江渺的名字,片刻后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当官的,哼,云州城内不太平,你们应该很着急吧?怕不怕被百姓的唾沫淹死?”
白色的纸钱从空中飘落,一阵接着一阵的阴风吹起,白色纸钱将红衣女子围住,她一挥手,白色的纸钱形成了一条锁链。
“江大人,我的姑娘们可都念叨着你,今日你来了,便走不了了!”
红衣女子速度很快,手中白色的锁链像是没有长度上限,从她的手心处快速飞向江渺。
江渺眸光一暗,快速拔出缠在腰间的软剑,跨步而上。
“叮当——”
长剑抵上锁链,发出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
江渺没想到白纸形成的锁链怎么砍也砍不断。
红衣女子冷笑一声,抡动右臂,铁链直冲江渺面门,出手又快又狠,江渺见状快速后退几步侧身躲过铁链。
“嘻嘻嘻……”暗处传来一阵阴森森的笑声。
“江大人,江大人……”
“江大人怎么不救自己的部下?”
“江大人怎的如此视人命如草芥?”
“江大人不是自诩捉妖第一人吗嘻嘻嘻……”
江渺只觉得这些声音如同心魔一般一直围绕在他的耳畔,握紧了手中的软剑,稳住了心神,看向红衣女子的眼中满是杀意。
“缉妖司手册上没有你的名字,你究竟是谁?”
云州城作为云荒和人间的链接枢纽,所有从云荒出来的妖都要在缉妖司的妖物手册上登记,江渺可以肯定,手册上绝对没有眼前这个女子的名字。
红衣女子娇俏一笑,“我是喜娘,最喜欢给人牵红线了,江大人,你要不要妻室呀?”
“牵红线?你给谁牵红线?”
“自然是我的姑娘们。”
江渺想起云州城中无故惨死的男人们,心中满是怒意:“你口中的牵红线便是要他们的命?”
“云州城那么多无故死亡的男人,便是你的手笔吧!”
喜娘没有否认,反而自豪起来:“当然。那些男人心中丑恶,面目丑陋,我的姑娘们个个貌美如花,心若菩萨,若非没得选,便是如何看不上他们。”
喜娘语气中的无所谓惹怒了江渺,他出剑迅速,剑身烁着寒光。
喜娘站在原地,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江大人便是杀了我,也救不回那些肮脏的男人。”
铁链擦着江渺耳畔而过,软剑与铁链擦出不少的火花。
“吱呀——”旁边的窗户被推开,慵懒的声音从中响起:
“我说你们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吵吵什么呢?”
喜娘的身体僵了僵,她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牵扯住了,难以置信的转身看去。
说话的女子慵懒的靠在窗棂上,一手拖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
喜娘脸色发青,问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