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昼号的星舰引擎在午夜发出低频震动时,苏妄言正靠在舰桥的星图终端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吊坠。三天前净化的农业星在星图上闪烁着微光,像被修复的旧伤口,而她的识海深处,姐姐的记忆碎片正在剧烈震荡。
“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来自虫族母巢核心区域。”君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中捧着本破旧的皮质日记,封面上刻着与他铠甲相同的双星纹章,“我在家族密室找到的,三百年前先祖与苏挽歌的通讯记录。”
苏妄言转身,看见日记某页用星核血写着:“母皇掌握着星核分裂技术,能制造伪星核之主。阿砚,若我遭遇不测,记住——双星共生,缺一不可。”
“双星共生?”她的银辉在掌心凝聚,与君砚的金芒形成微妙的共振,“姐姐是说,我们的星核之力必须共存?”
君砚点头,金瞳映着终端上的红色警报:“刚才收到的神秘信号,内容是‘来母巢核心取你姐姐的最后日记’。妄言,这是陷阱,但我们必须去。”
星舰穿越虫洞时,苏妄言的识海突然炸开剧痛。她“看”见了姐姐的最后时刻:母皇的触手穿透星核祭坛,姐姐将半块星核塞进时空裂隙,而母皇的嘶吼中,清晰传来“双星必须陨落”的诅咒。
“君砚,”她抓住他的手腕,银辉与金芒在相触处迸发,“母皇想复制我们的力量,用星核分裂技术制造傀儡。”
“所以她才放任我们净化分舰,”君砚的金芒剑在掌心凝聚,剑刃上刻着新的纹路——正是日记中记载的“双星逆刃”,“她需要我们的能量波动作为模板,现在,我们就去打碎她的算盘。”
虫族母巢的核心区域像颗跳动的紫色心脏,无数触手构成的隧道里,漂浮着被囚禁的星核碎片。苏妄言的银辉刚触碰到隧道壁,整座母巢突然收缩,将他们困进扭曲的空间。
“是空间折叠术!”君砚的金芒铠甲出现裂痕,“妄言,用银辉标记坐标,我来撑开虫洞!”
苏妄言点头,银辉在隧道壁上画出蓝鸢尾的轨迹。当君砚的金芒剑劈向标记点时,空间突然撕裂,露出中央的祭坛——那里悬浮着姐姐的全息影像,以及,装在培养舱里的伪星核之主。
“阿妄,别怕。”姐姐的影像开口,声音混着虫族的嘶鸣,“母皇用我的基因碎片制造了傀儡,她的目标是——”
影像突然扭曲,培养舱里的傀儡睁开眼睛,银辉在瞳孔中流转,却带着虫族特有的紫黑尾韵:“欢迎来到双星坟墓,真正的星核之主。”
君砚的金芒剑突然失控,指向苏妄言的眉心。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精神网被母皇的异能入侵,身体不受控制地逼近她:“妄言,用银刃刺我的眉心!这具身体里有虫族的寄生体——”
苏妄言的银刃在掌心颤抖。她看见君砚眼底的挣扎,想起他在永夜星为她挡住触手时的坚定,想起他在厨房教她做甜品时的温柔。暗紫异能突然涌出,与银辉形成双色光盾,挡住金芒剑的致命一击。
“我信你。”她的声音在精神网中响起,“三百年前君家先祖选择与星核之主共生,现在,我选择与你共生。”
银辉与暗紫异能同时注入君砚的经脉,苏妄言感觉自己的识海被强行打开,看见母皇的记忆:三百年前,她在议会的协助下偷取星核碎片,用皇族的骨血培育傀儡,而现在,她正试图通过分裂苏妄言的星核,制造出完全受控制的“新星核之主”。
“原来你怕了。”苏妄言的银刃抵住傀儡的咽喉,“你知道真正的双星共生,不是技术能复制的。”
傀儡突然裂开嘴角,露出虫族的利齿:“但我能让你的骑士,亲手杀死你。”她抬手,培养舱里升起新的影像——君家先祖跪在姐姐面前,被议会骑士斩断手臂,“看看你们的过去,所谓忠诚,不过是皇族的枷锁。”
君砚的金芒突然暗淡,他看见先祖的骸骨上,刻着“苏挽歌,对不起”的字样。苏妄言知道,那是三百年前,君家先祖为保护姐姐,不得不假意背叛时,刻在自己骨头上的誓言。
“别信她的挑拨。”苏妄言的银辉扫过傀儡的眉心,“在末世,我见过太多用过去杀人的把戏。”她突然拽住君砚的手,将他的掌心按在自己心口,“听听我的心跳,和你的,是不是同一个频率。”
君砚愣住了。在精神网的最深处,他“看”见了苏妄言的记忆:末世雪夜,她抱着老队长逐渐冰冷的身体,第一次渴望有个能依靠的肩膀;星际黎明,她在议会大厅切开草莓千层,第一次露出属于少女的慌乱。这些从未向人展示的柔软,此刻正通过心跳,毫无保留地传递给他。
“母皇,你输了。”君砚的金芒突然暴涨,“真正的共生,是连灵魂都愿意交付彼此。”他的金芒剑劈开培养舱,取出姐姐的最后日记,“而你制造的傀儡,永远无法理解,为什么星核之主的刀刃,会为骑士而颤抖。”
苏妄言的银刃划过傀儡的核心,紫黑能量中,她“看”见了母皇的惊恐——对方终于意识到,双星共生的关键,从来不是星核之力的强弱,而是跨越时空的信任。当傀儡化作光点时,母巢的核心区域开始崩塌,无数触手疯狂拍打,试图将他们拖进深渊。
“抓住我的手!”君砚的金芒锁链缠住她的腰,“用星核之力点燃母巢的能源核心,我们要在爆炸前,把这里的真相,传回联邦!”
苏妄言点头,星核在掌心升起,银辉与金芒同时注入核心。当母巢的能源核心发出太阳般的光辉时,她“看”见了三百年前的真相:姐姐并没有死,她的意识被困在母巢核心,用最后的力量,为苏妄言和君砚留下了星核共鸣的钥匙。
“阿妄,带着你的骑士,去拥抱属于你们的未来。”姐姐的声音在识海消散前,轻轻拂过她的发梢,“记住,星核之主的字典里,从没有‘孤独’二字。”
星舰冲破母巢的瞬间,苏妄言看见君砚的铠甲已破碎不堪,他的后背被触手划伤,却仍用身体护住她和姐姐的日记。银辉自动涌出,修复他的伤口,而他的金芒,正温柔地包裹着她颤抖的指尖。
“疼吗?”君砚的声音带着笑意,“刚才在精神网里,你喊了我十七声‘君砚’,比在永夜星时还多。”
苏妄言别过脸,耳尖发烫:“那是因为你差点被傀儡控制,像个笨蛋。”她突然想起日记里的话,“双星共生,缺一不可。”轻声道,“所以,以后不准再让我独自面对恐惧。”
君砚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遵命,我的女王。”他展示出从母巢传回联邦的影像,“现在,全宇宙都知道了议会的背叛,和虫族的阴谋。而我们——”
他指向星舰窗外,无数蓝鸢尾形状的信号弹正在联邦边境升起,那是平民自发为双星点亮的导航灯:“该回家了。回家的路上,”他掏出在母巢找到的草莓糖,“要不要试试虫族母皇珍藏的甜品?虽然卖相不好,但——”
苏妄言突然笑了,接过糖放进嘴里:“甜过头了。”她看着他眼中的星光,突然发现,所谓的宇宙级冒险,最珍贵的不是星核之力,而是身边这个,愿意陪她在虫潮中找甜食,在阴谋里种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