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女巫的能力

墨尘观察着右手背上的血色印记。

“这就是契约？”

“嗯，只要有这个印记存在，我就可以吸取老师杀的恶魔的灵魂了。”

“你确定没有什么副作用，对吧？”

墨尘挥了挥手，不痛不痒，倒没什么异样的感觉。

盘腿坐在地上的特雷西娅歪歪头想了想，“对，吧？”

——有也没办法了。

墨尘从地上站起身来，观察这座简陋树屋内的种种细节。

锈蚀的武器架，发了霉的行军床，除出口方向的另外三边墙都开了可供射击的瞭望口。

这应该是一处已被废弃了的军队前哨。

地上却有着看起来没存留多久，吸一半被掐灭的烟，

以及几个弹壳，.44－40温切斯特与12号鹿弹，

金属外壳上连一滴灰都没有沾染。

还有别的人来过这里，就在不久前。

“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

墨尘想起女巫表现出来的各种奇怪能力。

“鸟儿告诉我的，它们就在这小屋子上面搭了巢呢。”

特雷西娅眨眨眼，手指向上。

“你能跟动物沟通？”

“当然可以呀，不过我是看见了小动物的踪迹才找到这里来的，鸟妈妈还不在家呢。”

看见动物踪迹？

好家伙。

“你还有什么能力是我所不知道的？”

墨尘问出自己迫切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能……力？”

“像是通过门来远距离旅行，看见动物踪迹，跟动物沟通，签订契约之类的一般人类做不到的事情。”

特雷西娅陷入思考。

“我会吃饭吃很多很多。”

特雷西娅一本正经地讲。

“这个不算，要更特殊点的。”

墨尘有些无语了。

“我会游泳？”

“这个普通人也能学得会，我就会。”

“我会骑着扫帚飞？”

特雷西娅小心翼翼观察起墨尘的脸色，试探地讲。

“这个算。”

墨尘眼睛一亮。

这不就是各种传说里女巫的标志性能力吗？特雷西娅，她真是传说中的女巫啊！

而且，这个技能毫无疑问是跟传送门同个等级的神技，可以帮上大忙——

“可是我还没真正学会啊，上次飞的时候刮断了森林里好多树的树枝，妈妈就不让我再骑扫帚了。”

特雷西娅补充讲道，令墨尘刚出彩的脸马上黯了下来。

“那你还会什么？”

“我还会……还会，还会……想不起来了，老师。”

少女一副可怜巴巴地讲。

墨尘叹道：“就这样吧，光是现在你给我展示过的那些就很有帮助了。”

想要跟问题少女对上脑电波总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只要不会害人就行。

除非……她自爆了。

放平心态，他作出一副认真的表情，“听好了，特雷西娅，我们是在做很危险的事情。现在时间赶，我还来不及教你保护自己的办法，因此接下来你一定要听我的命令行事，如果我陷入战斗来不及管顾你，你就要自己找地方躲起来，明白吗？”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在战斗中死了，你就通过门回……”

到先前那个小岛上，然后……独自一人死去？

墨尘心里念着，嘴上却讲不出来了。

看着面前一脸天真，未被世俗所玷染的女巫，不知为何就改口道：“我不会死，也绝对不会让你死。”

心中忽有了种决然，

与一丝渐起的烦躁。

呼出一口气。

他看向窗外，沼泽迷雾仍笼罩地面，即使处于高地却不能观察到任何事物。

当务之急是狩猎沼泽鱼人。

“我们该离开了。”

“好。”

特雷西娅从疑惑不解中恢复了原本的神采奕奕。

两人先后到敞开的门口边缘，顺上来时的藤条木梯再爬了下去。

脚落地，墨尘回首观察这棵十余米高的粗壮巨树，与周边堆积着的不少人类尸骸。

远处忽传来一声枪响。

不是墙的方向，而是之前其他人走去的方向。

特雷西娅微微抬头，用鼻子在空气里嗅嗅。

“老师，那一边有恶魔的味道呢。”

墨尘从披风间取出枪来，向前走入一滩淤泥。

“记住，这也算是一种能力。”

……

“师徒”二人在沼泽中行进。

尽量避开水面，走在树与灌木丛交错的泥地上。

前方迷雾里时不时传来枪响。

考虑到【灵视】持续时间较短，使用后存在5分钟的冷却时间，并且24小时内最多只能使用5次，墨尘打算将它作为一张王牌留到关键时刻再启用。

而在行进路途上，索敌便交给了女巫。

他回头看不停用小鼻子嗅来嗅去的特雷西娅。

“还有多远？”

“越来越近了，但跑到右边去了，有好多血的味道，闻不太清楚了。”

特雷西娅伸手揉了揉鼻子，似乎是闻到什么刺鼻的味道，令她闭上眼睛挤出些许眼泪。

“老师，他们往这个方向过来了。”

“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等战斗结束了再出来找我。”

“我不能跟在老师身旁吗？”

“现在不行。”

墨尘直视前方迷雾，扣下转轮手枪的击锤。

特雷西娅只能吸吸鼻子，独自向后退却去。

差不多一分钟后，迷雾中响起人走动划开水的声音，与不断的粗重喘息声。

一个浑身湿透了的男人走出来，血染一张惨白的脸，神色紧张地向四处张望，手里持一把猎枪胡乱瞄准，嘴里低声念叨“该死，该死，该死……”

他走得很累，步伐不稳似随时会被绊倒，因惊吓而过度慌乱，浑身的每一动都是破绽。

但他还没死。

忽然看见前方雾里默默站着的一个身影。

他抬起枪，手抖地瞄了足足三秒钟才发觉那是一个人的身影，便激动地讲：“天啊，救救我，先生！求你，救救我！”

放下枪，本能地靠近过去。

“我们原本有四个人，结果他们全被一个看不清的什么东西拖到水里——它很快，它真的很快，吉姆的头一下子就飞了起来，我还没看清那个恶魔！”

这个留着络腮胡的男人像个小孩一样哭泣起来，边哭边踩着水向那身影靠过去。

就将接近到能看清的地步了。

一只手忽握在他肩膀上。

在突如其来的莫大恐惧中，被迫停步的男人睁大眼，止住了哭泣与呼吸。

抓住他肩膀的墨尘跨一步向前，抬枪射向那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