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传承

直接上?

火咸的话,直接给沈灿干沉默了。

实习期都不用?

他感觉有点快,刚成了部落祖庙的庙祧,就直接转正了。

老头也太急性子。

“不用怕,跟我学。”

火咸两手分别抓起了鸾刀和血樽放在了沈灿手中,又从木架上拿起了一个铜罐,内有血红色粘稠液体。

“跟我来。”

沈灿乖巧的跟在火咸后面。

看到火咸的动作,本来要走的火山反而停了下来,还示意在场的人都安静下来。

“祭祀第一步祝祷,于兽耳画符,我在旁边画你学。”

对于上来就进入教学的火咸,沈灿点头答应着,其实记忆中祭祀祖庙的过程,他其实早就看过不知道多少遍了。

祝祷就是于荒兽画符后的耳边诵《巫牲咒》,“牲牷肥腯(tú),粢(zi)盛丰备”,意为祈牲洁净无秽。

据说在大部落中,祭祀祖庙更加的繁琐,抓回来的荒兽还要豢养一段时间,喂给药草洗涤兽胃。

吃的比炙炎部落武者都好。

祭祀之前还会挑选皮毛一色,没有损伤的荒兽作为祭品。

连盛放之器都有很多种类。

炙炎部落没有这条件。

火咸虽说看上去年纪很大,可性子却很急切,以手指在地上勾画巫符,让沈灿在一旁练习了几次。

“不错,可以在兽耳画巫符了。”

沈灿画符画的笔画蜿蜒,看上去还有些无力,可却得到了火咸的夸赞,并且将盛放着血色液体的铜罐递到了沈灿面前。

示意他可以动手了。

……

裂山夔被捆的结结实实在地上不断的挣扎,阿鱼直接走了上去将其按住。

“灿哥,你放心画符,俺给你按着。”

可阿鱼的力气还是差了一些,裂山夔将其身子一起带着晃了起来。

“来,都搭把手,阿灿今日第一次主持祭祀,丢了脸咱们脸上也没光,先祖只会骂咱们不齐心。”

说着火山也朝着裂山夔走去,洞口看热闹的族人也哈哈笑着走了进来,直接将五花大绑的裂山夔给死死的按了下去。

“各位叔伯兄弟,阿灿这里谢过了。”

沈灿开口道谢,虽说是赶鸭子上架,可众人齐心,他此刻心中反倒是不慌了。

沈灿回头看了一眼火咸,火咸神色温和的点了点头。

“阿灿,放松点,我们按的结实着呢。”

火山双手按在了裂山夔的两只角上,巨力直接将此夔按的动弹不得,并且将其耳朵给往外拉开。

沈灿以手为笔蘸了铜罐内的液体,朝着裂山夔的耳朵落下,在兽耳上画巫符比在地上有些难,略软的耳朵让他的手指勾勒符文变得更加弯曲如爬虫。

“阿灿,这是你第一次祭祀,先祖有灵只会欣慰后继有人,不会怪罪与你。”

有了火咸的话,沈灿手中也愈发的顺畅起来,很快就在裂山夔的两只耳朵上画满了巫符,口中念念有词。

“牲牷肥腯(tú),粢盛丰备。”

诵念之后,他接过了火咸递过来的鸾刀,双手托过了头顶,朝着神位的方向躬身。

随后,抓起鸾刀来到裂山夔身前。

这头裂山夔虽说还没入阶,可身上却生有鳞甲,若一刀扎在鳞甲上,以他连一阶裂石境都不是的实力来说,想要扎穿裂山夔的脖颈很难,莫要说取血于同樽了。

后续肢解夔体,取两肩、肋、髀献于祖先就更不要想了。

“扎这里。”

随后,又有族人开口。

沈灿一看,发现有大手已经撑开了裂山夔脖颈处的鳞甲,露出了鳞甲相间的位置给他。

这一幕,火咸也看在眼中。

几十年前,他第一次刺牲献给先祖的时候,族人也是这样带他的。

一代又一代,他也老了。

接下来,就是手把手传下去。

没空感激族人的相助,沈灿握住鸾刀刺了下去。

“噗”的一声,随着鸾刀的铃音,刀刃扎入了猎山夔的脖颈内。

此刻,沈灿突然感觉双眸一阵血红,只感觉眼前血光中有一缕直接被他吸纳,他下意识的想要擦拭染红的双目。

却感觉一缕念头在思绪中显化而出,一口玲珑的三足小鼎也出现在了他的感应中,仿佛和血肉融合在了一起。

祭主:沈灿

武道境界:不入阶。

祭器:祭鼎

淬炼法:夔牛拳(劣)

功法:无

武道神通:无

属性:祭祀重器,吸收祭品之寿元,可护体,可养神,可衍武。

【祭主夺取祭品裂山夔寿元33年】

这一刻,之前【夔牛拳(劣)】后面多出了(可推衍)三个字。

部落唯一传承的武道修行之法被判定为劣品,沈灿还是挺意外的。

这门拳法在没穿越前的时候,他就已经修炼过了,而且都修炼十多年了。

简单来说,吃兽肉炼拳法,将自己身体练得棒棒的,等到体魄淬炼的差不多了就可以浸泡兽血,完成最后的进阶冲刺。

这种浸泡过程沈灿也看过,就是泡在血槽内,任凭兽血冲击己身,隔一会就从血槽内跳出来,开始施展夔牛拳。

这样一次次反复浸泡打拳,直到自己撑不住,或者成功进阶。

很粗糙的进阶方式。

上次年祭的时候,十一位浸泡兽血的族人,成功者只有三人,其中两人早就浸泡过一次兽血的,属于复泡。

成功率低,受伤率居高不下。

不说部落其他人修炼的情况,看看沈灿自己这情况,练了十多年了,距离进阶冲刺依旧遥遥无期。

劣品拳法,夔牛拳还真有点实至名归,对于兽血能量的吸收太低了。

此刻这门劣质夔牛拳呈现出可推衍的情况,让沈灿一个激灵就反应了过来。

岂不说,只要寿元足够,夔牛拳就可以推衍到更高品阶。

而寿元……

一次祭祀就获得了三十三年,而部落每次狩猎归来,都会进行献祭祖庙。

“吼!”

耳朵被咆哮声震得嗡嗡作响,将沈灿惊醒过来。

“嗷!”

裂山夔吃痛剧烈的挣扎起来,可被人死死的按着不得动弹。

按照祭祀先祖的规矩,刺牲取血,需要兽血不溅才为上乘。

回神后的沈灿快速的取过铜樽开始接裂山夔的血,这个过程中,任凭裂山夔如何挣扎都被大手死死的按住,没有一滴兽血迸溅而出。

“咦,看来阿灿是个有大气运的人,这头裂山夔都不怎么挣扎了。”

这时,火山开口,他感觉到了按着的裂山夔挣扎的动作减缓了下来。

在大家的帮助下,他总算是完成了第二步取血,双手抱起铜樽,在火咸的指引下朝着神位走去。

兽血需要涂抹在庙门、庙柱、石鼓,还有祖庙内的祭器上,剩下的才会送入祖庙内。

可惜眼下大雨倾盆,部落在山下的建筑早就冲垮了,举族迁徙到山上避洪水,祭祀也变得简单了一些。

沈灿将兽血涂抹在了山洞内摆放的石柱、石鼓上,最后将铜樽放在了祭台上。

做完这些后,接下来就是分肉。

猎物先祖先享用,需要将祭兽分出七大部分,脊、双肩、双肋、两髀,放置在铜案上呈送入祖庙做祭。

其中左肩处的肉要最先献给祖先。

做完这一切就可以分剩下的肉,让大家一起享用了。

在族人的帮助下,沈灿完成了对裂山夔的分割,虽说步骤缓慢、断断续续,可终究是完成了祭祀。

一次亲身实战,可比演练十数次的成果。

当沈灿将铜案放在贡桌前的时候,一起走来随时准备搭把手的火咸开口了。

“阿灿,在很久之前,我人族除了祭祀祖先外,还会祭祀天地、灾兽,祈求安稳。”

其实不用火咸开口说,沈灿记忆中就有这些相应的传闻,这是部落一代代口口相传的事情。

此刻,他静静的听着火咸开口。

“取兽脂、兽首燔烧于柴堆,烟气冲天,为祭天。”

“合剩余兽体埋入坎穴,血食归地,为祭地。”

“猎活物于坛,是为祭兽。”

“可吃了我族的供奉,却都不庇护我们。”

“天雷、地动、灾兽出,赤地万里,洪海汪洋,所以我人族先辈不再信天地,不再敬灾兽,只靠自己一双手,从大荒取食求活。”

“这些神位不是死物,是守护了我炙火部落三百年传承精魄所在,日后这副担子老夫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