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药剂师的“治疗”

“老爷子？”

卡尔的身子忽然向上挺。

他的后背撞到了玛丽的食指，使她略微弯折，发出咔嚓的响声。

很痛。

显然伤到了筋。

“好痛。”玛丽的手指瞬间回缩。

“不好意思。”卡尔甚至没有扭头，而是慌忙地套上自己的衣服。

他可不想让老爷子看见他裸露着上身躺在别的女孩子的床上。

那样子会被当成笑柄的。

玛丽怒火中烧，但她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法阵显然完不成了，卡尔身躯的移动使还未干涸的液体往下流，破坏了整个法阵。

而且有人看见了。有人知道卡尔在玛丽的房间里了。

疼痛是次要的。

“要换个机会，或者找别的人了。”玛丽揉搓着自己受伤的食指，她的眸子充斥着冰冷的杀意。

卡尔转身，两人的视线交汇。

他看见玛丽一脸天真，“门外的是谁？”玛丽好奇地问。

“哦哦哦，是卡恩老爷子，他是我的同僚，我们俩刚才都在瞭望台上面。”卡尔已经起身了。他的头往门那边点了点，意思是询问他是否能够开门。

“他和门外那老头在一起工作吗？”玛丽的心头一阵后怕。

“还好刚才没有动手。”

这是幸运的事情。

卡尔套上了自己的衣服，打开了门。

卡恩老爷子就站在门口，他一只手耷拉在门框上。地板湿漉漉的，是因为他身上的雨水而打湿。

“卡恩老爷子，你怎么来了？”卡尔好奇地问。

卡恩探头探脑的，好奇地打量着坐在房间里的玛丽。

“啧啧啧......小美人。”

“老爷子，你不在瞭望台上值班吗？”

“唉，船只现在已经出了风暴，雨停了。”卡恩老爷子四下张望，他可不想被船上的同僚撞见。

“我偷个懒，下来找瓶酒喝。”“不会耽误事情的。”卡恩老爷子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老爷子，要我去替你站会儿吗？”

“不必了，你在这好好治你的背吧。我拿个酒就回去了，不会耽误多少时间的。”卡恩摆了摆手，往船舱的楼梯间走去了。

“好了，卡尔先生，你的背已经抹好了药，你可以出去了。”玛丽站起了身子，双手交错着叠在腹部。她的语气很平淡。

“好像背上的脓疮真的没那么痛了......”卡尔只是觉得玛丽的态度似乎发生了一些转变，亦或者背后的疼痛受到了什么心理因素之类的。

安慰剂......

“谢谢你了，玛丽女士。”卡尔转过身，热切地向她道谢道。

“嗯。”玛丽的语气似乎没有任何的感情，只剩下冰冷。

“那我就走了。”卡尔踏过门框，走出了房门，将门轻轻地带上。

玛丽已经转过身子，伏在了桌前。

“吱——”

门关上了。

......

四周很安静，能听见船外的波涛翻滚的声音。

“呼——”玛丽吐出了一口雾气。

明明现在的气温并不算太低，可是玛丽身体的周围却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我要在史德利群岛下船的，难道要在那里动手么。”玛丽眉头紧皱，她用右手的拇指摁压着中指。

两人份的魂灵。

玛丽皱眉。

但是为了晋阶二级巫师学徒，药剂是必要的。

至于古海图，那是前往巫师大陆的坐标。如果玛丽想要成为一名真正的巫师，她就必须前往巫师大陆。那里有许多强大的巫师，那里才是巫师们的乐园。

“现在要好好想想怎么办。”玛丽陷入了沉思。

......

“嗒——”

“嗒——”

“嗒——”

“嗝——”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还有一声饱嗝。玛丽起身，她打开了门框上的小窗。

是卡恩，那个老头子。

玛丽瞧见了他的背影，摇摇晃晃的，右手还拿着一个酒瓶。鞋子仍旧是潮湿的，却不会在地板上留下脚印。

她闻到了一股酒味儿。

她的视线有些冰冷，门框的小窗只能露出她的眼睛，银色的眸子充斥着杀意。

“咔嚓——”摁在门框上的指节发出爆响。

要不是因为这老头，她现在已经能够完成一部分的任务了。

卡恩扶着船舱，摇摇摆摆地顺着楼梯往上走。

“对了，卡尔是不是去休息去了。”玛丽的脑海中忽然闪过这个念头。

卡恩的背影消失在向上眼神的木质阶梯上。

“瞭望台上面，应该只会有卡恩一个人吧。”

玛丽·格里芬银白色的眸子再一次阴冷了下来。

......

“哟，卡恩老爷子，你怎么从上面下来了？”卡恩撞上了大副。

“呃......大副，卡尔在上面看着，我口渴，下来找点水喝。”

大副瞥了一眼卡恩手里拿着的酒瓶。

卡恩老爷子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老爷子，风暴刚过，现在是在晚上，让卡尔这小子一个人在晚上观测，是不是不太好啊？”大副的脸上还带着笑意，用力拍了拍卡恩的肩膀。

“是是是。”卡恩老爷子连连点头。

“我现在就上去，我现在就上去。”

大副走了。

卡恩顺着桅杆，爬上了瞭望台。

风暴就在背后，即使是夜，也还可以看见大片大片的乌云在海洋上空缓缓地移动着。卡恩的视线从背后移向船头。

至少前面是风平浪静的，不是么。

卡恩现在能看见月亮了。

“今晚的月色好美。”卡恩倚靠在桅杆上，他在喝着小酒。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享受时刻。

......

玛丽的脑袋从甲板通往船舱的入口处探了出来。

她蹑手蹑脚的，在四下张望。

“甲板上没有人。”

现在的时间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

玛丽需要的就是这个时机。

瞭望台上面依稀能看见一个人影。

玛丽沉住了气。她又一次张望，再次确定甲板上没有其他人。

她往前走了几步，从船舱中走了出来。

她轻声轻脚地转过身。躬着背，像猫。

她的视线向上，在仔细观察着船长室内的动静。

大副似乎已经走了。

船长此刻正在抽着烟，两只手搭在船长室窗框上，他的视线完全不在玛丽这一边。

“好机会。”

她又猫着腰，缓缓退到了甲板与船舱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