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举我哥20岁那年
隆冬的演武场上,冯信赤着上身站在雪地里,肩背的肌肉绷紧如铁,汗水混着雪水顺着脊背滑下。
我躲在观武台的角落里,手指死死攥着衣角。
“开始!“
冯信猛地蹬地,身形如箭。可就在他即将触到红绸时,陈琰突然横撞过来!
“砰!“
我的心跟着这一声重重坠下。
我站在观武台的角落,看着陈琰将冯信狠狠撞倒在雪地里。
“冯信,你一个没爹没娘的穷小子,也配考武举?”
陈琰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刺进我的耳朵。
冯信慢慢爬起来,嘴角渗出血丝,却只是平静地说:“再来。”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他凭什么这样对阿兄?
他凭什么...
他凭什么......活着?
冯信最终赢了,可陈琰临走前,仍不忘回头对我露出一个恶意的笑,仿佛在说——“你哥哥不过是个贱民。”
回府的路上,我低着头,一言不发。
冯信以为我是被吓到了,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婉儿,别怕,阿兄没事。”
我抬头看他,他的嘴角还带着淤青,可眼神依旧温柔。
——他明明那么疼,却还在安慰我。
——温他明明可以还手,却因为怕牵连我,生生忍下这口气。
我攥紧袖子,指甲掐进肉里。
陈琰,你该死。
这两个月,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
陈琰嚣张跋扈,仗着父亲是兵部侍郎,在城里横行霸道。他每日流连花街柳巷,喝得烂醉如泥,身边只带两个随从。
——他总有落单的时候。
今夜,我借口去医馆取药,披上斗篷,悄悄跟在陈琰身后。
他刚从醉仙楼出来,喝得东倒西歪,嘴里骂骂咧咧:“冯信算什么东西!一个贱民,也配跟本少爷争?”
我的手指在袖中攥紧,银针贴着肌肤,冰凉刺骨。
陈琰踉踉跄跄地拐进一条暗巷,忽然,他停下脚步,盯着巷子深处——
那里蜷缩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不过七八岁的样子,正瑟瑟发抖地啃着半个发霉的馒头。
陈琰咧嘴一笑,摇摇晃晃地走过去。
“小畜生,谁准你在本少爷的地盘上讨饭?”
他一脚踹翻小乞丐,手里的馒头跟着滚进泥水里。
陈琰醉醺醺地拎着一个瘦弱孩子的衣领,将他狠狠摔在墙上。那孩子不过八九岁,满脸是血,却死死咬着嘴唇不哭出声。
“求、求求您……“孩子颤抖着哀求。
陈琰哈哈笑,抬脚就要踹下去——“砰!“
一块青砖砸在他后脑上,鲜血瞬间涌出。
陈琰踉跄着转身,醉眼朦胧地看向黑暗处:“谁?!“
我站在巷口的阴影里,手中的砖块滴着血。
“冯……婉儿?“
我缓缓抬头,斗篷的阴影下,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陈少爷,好久不见。”
他眯起眼,随即嗤笑,“怎么?替你那个废物兄长报仇?“
我没有回答,只是慢慢往前走。
月光照在我脸上,陈琰突然僵住了。
——我的眼神变了。不再是那个温婉怯懦的冯婉儿,而是……明烛。
你……“陈琰的酒醒了大半,踉跄着后退,“你不是冯婉儿!你是谁?!“
我歪头笑了笑,声音轻快得近乎诡异:“陈公子,你刚刚说……谁是废物啊?“
话音未落,我的身影已经闪到他面前,手指掐住他的喉咙,将他狠狠抵在墙上!
“你……“他惊恐地瞪大眼,拼命挣扎,“放、放开……“
“嘘。“我凑近他耳边,轻声道,“你很喜欢欺负人,是吗?”我凑近他耳边,轻声道:“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欺负我哥哥。
“尤其是你这种……废物。
“唰唰。“
匕首从他的脖子一直划到肚脐眼的位置,我像往常研究尸体那样,把他的肠子掏了出来。
陈琰瞪着眼睛,缓缓滑倒在地,再无声息。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上面沾着他的血,温热黏腻。
——我杀人了。
可奇怪的是,我一点都不害怕。
反而……有种解脱般的快意。
那个孩子缩在墙角,惊恐地看着我。
陈琰的身体软软滑落,眼睛还惊恐地睁着,似乎到死都不明白——
为什么冯婉儿会杀人?
为什么她的力气这么大?
为什么……她的眼神,像个男人?
我松开手,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还残留着陈琰的温度。
“真是……肮脏的血。”
我甩了甩手,转身看向缩在墙角的小乞丐。
孩子吓得瑟瑟发抖,可我没有安慰他,只是丢下一块碎银,淡淡道:“别再在这里要饭了,你走吧。”
他颤抖着点头,跌跌撞撞地跑远了。
我站起身,看向地上的陈琰,轻声道:“你该庆幸……“
“我阿兄没看到你这副样子。“
“否则,他会脏了手。“
说完,我转身离开,身影很快融入夜色。
“明烛……”
这个名字毫无征兆地浮现在我的脑海。
我踉跄着走到水缸前,掬起一捧冷水狠狠拍在脸上。
水中的倒影苍白如鬼,可当我定睛看去时——镜中的“我”,忽然对我笑了一下。
“别怕。”
“他该死。”
我吓得后退一步,水缸“哗啦”一声被打翻。
——那不是我。
——那是……另一个“我”。
我回到冯府时,天已微亮。
刚推开院门,就看见冯信站在廊下,眉头紧锁:“婉儿?你去哪了?“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干干净净,没有血迹。
——明烛消失了。
——冯婉儿回来了。
“我……去采药了。“我轻声道,“阿兄怎么起这么早?“
他大步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采药?半夜?“
他的掌心很烫,烫得我微微一颤。
“我……“我张了张嘴,突然觉得头晕目眩。
“婉儿?!“
冯信的声音变得遥远,我眼前一黑,倒在了他怀里。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我站在一片血海中,对面是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却穿着男装的少年。
——明烛。
他对我笑,笑容灿烂得刺眼:“怎么样?杀人痛快吗?“
我低头,看见自己满手是血。
“我……“
“别怕。“他凑近我,轻声道,“你恨他,我帮你杀了他,就这么简单。“
“可阿兄……“
“冯信不会知道的。“他眨眨眼,“这是我们的小秘密。“
我想推开他,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婉儿。“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你太累了,以后……这种脏活,交给我就好。“
我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床榻上。
窗外,晨光微熹。
冯信趴在床边睡着了,眉头还紧紧皱着,手里攥着一块湿帕子。
我轻轻伸手,碰了碰他的睫毛。
他立刻惊醒:“婉儿?你怎么样?“
“我没事。“我笑了笑,“可能是……太累了。“
他盯着我的眼睛看了许久,突然低声道:“婉儿,你昨晚……真的只是去采药?“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嗯。“
他沉默片刻,最终叹了口气,揉了揉我的头发:“下次别一个人出门,我陪你。“
“好。“
我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突然很想哭。
**——阿兄,若你知道我杀了人……**
**——你还会这样抱着我吗?**
三日后,陈琰的尸体被发现。
官府查不出凶手,最终以“醉酒失足“结案。
可我知道,有一个人……起了疑心。
——赵明远,一个“看似”正直的锦衣卫,一个想为陈琰报仇的朋友。
他在醉仙楼拦住我,琥珀色的眼睛里带着探究:“冯姑娘,听说陈琰死了?“
我低头喝茶,神色平静:“是吗?我不清楚。“
他轻笑一声,突然凑近我耳边:“那晚巷子里的血……“
“擦干净了吗?“
我的手指微微一颤。
他满意地直起身,摇着扇子走了。
我知道他在赌我知道些什么。
而且,如果我被炸出来,他打算用这个,要挟我做些什么。
后续预告:
1.双重人格的博弈:明烛开始频繁出现,试图完全掌控身体
2.赵明远的要挟:他以陈琰之死的真相为筹码,逼迫婉儿成为他的眼线
3.冯信的怀疑:他发现婉儿近日的反常,却不知真相
4.小乞丐的身份:——他是否会成为后续的证人?